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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線索追蹤入迷局

舊痕未褪新謎起,殘垣斷壁藏玄機。

暗流湧動霧港夜,孤燈探尋險途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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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濃稠的墨汁,將霧港市的繁華與喧囂一併吞噬。霓虹燈在溼漉漉的街道上投下迷離的光影,賽博朋克風格的高樓如沉默的巨人,俯瞰著這座不夜之城。然而,在這些光鮮亮麗的表象之下,某些角落依舊固執地保留著舊時代的印記,如同城市面板上癒合不了的疤痕。

阮白釉與沈青臨按照白日裡沈青臨的計劃,在夜色漸深,那家位於老街區的古董配飾店即將打烊之際,才再次踏足。店鋪老闆是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眼神精明,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對於他們的再次光臨,他只是略微挑了挑眉,並未多言。

阮白釉藉口對那個神秘符號的紋樣很感興趣,想了解更多關於其來源的資訊。老闆含糊其辭,只說是從一本舊的紋樣圖冊上看到的,覺得特別,便用了起來。沈青臨則在一旁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店鋪內的陳設,以及老闆細微的表情變化。他注意到,當阮白釉提及符號時,老闆的指尖無意識地在櫃面上敲擊了兩下,目光也有些許閃爍。

一番旁敲側擊無果,兩人也不便久留。離開店鋪後,沈青臨低聲道:“他有所隱瞞。那個符號,絕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阮白釉點頭:“我也有同感。他的眼神,像是在極力掩飾什麼。”

“我剛才趁他不注意,翻看了他櫃檯下的一本舊式工商名錄,”沈青臨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巧的電子記錄儀,調出幾張照片,“這個符號,與名錄上一家已經廢棄多年的‘遠東骨瓷製品廠’的廠徽高度相似,只是細節上略有改動。”

阮白釉湊近細看,照片上的廠徽雖然因年代久遠而有些模糊,但其核心的螺旋與尖角結構,確實與他們在店鋪中看到的符號如出一轍。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骨瓷……又是骨瓷。這個詞,如同一個揮之不去的夢魘,再次纏上了他們。

“遠東骨瓷製品廠……”阮白釉輕聲念著這個名字,眉頭緊鎖,“這家工廠現在在哪裡?”

“根據名錄上的地址,在霧港市的西區邊緣,靠近廢棄碼頭的地方。那裡幾十年前曾是工業區,後來隨著城市發展規劃的變更,大部分工廠都搬遷或倒閉了,那一片區域也逐漸荒廢。”沈青臨的語氣凝重起來,“看來,我們下一個目的地,就是那裡了。”

翌日清晨,天剛矇矇亮,一層薄霧如輕紗般籠罩著霧港市。阮白釉和沈青臨驅車前往西區。越靠近目的地,周遭的景緻便越發荒涼。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被低矮破敗的舊式廠房取代,空氣中瀰漫著鐵鏽與塵土混合的潮溼氣味。那些曾經代表著霧港市工業榮耀的建築,如今只剩下斷壁殘垣,在晨曦中投下寂寥的陰影。

遠東骨瓷製品廠,便坐落在這片被遺忘的土地上。鏽跡斑斑的鐵門歪斜地敞開著,彷彿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廠區內雜草叢生,幾乎淹沒了曾經的水泥路徑。幾棟主體建築的牆皮大面積剝落,露出內裡暗紅色的磚石,破碎的窗戶如同一個個空洞的眼窩,死寂地凝視著闖入者。

“這裡……感覺很不好。”阮白釉握緊了沈青臨的手,聲音有些發緊。四周靜得可怕,只有風吹過廢墟時發出的嗚咽聲,像是有無數冤魂在低語。

沈青臨反握住她的手,給予她力量:“小心一些。我們進去看看。”

兩人一前一後,踏入了主廠房。陽光從房頂的破洞中投下幾縷斑駁的光柱,勉強照亮了廠房內巨大的空間。空氣中充斥著濃重的黴味和一種難以名狀的陳腐氣息。巨大的、已經停止運轉的機器如同一具具鋼鐵骨架, пokpыtыe厚厚的灰塵,靜默地矗立著,彷彿在訴說著昔日的繁忙與如今的死寂。地面上散落著各種廢棄的零件、破碎的陶片和不知名的雜物。

阮白釉的目光敏銳地在那些散落的陶片中搜尋。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撿起幾塊邊緣尚算完整的碎片。這些碎片質地細膩,輕薄透光,正是骨瓷的特徵。但吸引她注意力的,是碎片上殘留的紋路。

“青臨,你看!”她將一塊較大的碎片遞給沈青臨。

沈青臨接過,仔細端詳。碎片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象牙白,上面用極細的筆觸勾勒著一種扭曲而詭異的花紋,與他們之前在詛咒骨瓷茶具上看到的紋路,竟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這些碎片上的紋路似乎更加粗糙和原始,彷彿是某種未完成的試驗品。

“這……”沈青臨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將他包裹,“這些紋路,和威廉家族的那套骨瓷太像了。”

阮白釉點了點頭,臉色有些蒼白:“不僅如此,你看這碎片的斷裂處。”她指著一處不甚起眼的邊緣,“這裡似乎殘留著一些極淡的暗紅色沁色,像是……像是曾經盛放過什麼液體,然後被擦拭掉了。”

這個發現讓兩人都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難道這裡,也曾經制造過類似那套會滲出暗紅色液體的詛咒骨瓷嗎?如果說店鋪裡的符號只是一個引子,那麼這些骨瓷碎片,無疑是更直接的證據,將他們引向了一個更加黑暗和危險的深淵。

“我們再仔細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線索。”沈青臨壓下心中的驚駭,眼神變得更加銳利。他相信,這座廢棄的工廠裡,一定還隱藏著更多的秘密。

他們分頭在廠房內仔細搜尋。阮白釉憑藉她對陶瓷工藝的瞭解,重點關注那些可能與燒製、上釉相關的區域。而沈青臨則以他法醫的專業素養,觀察著任何可能遺留痕跡的角落,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異常。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除了更多的骨瓷碎片,他們並沒有發現更有價值的線索。就在兩人都有些失望之際,沈青臨在一個角落的工具堆下,發現了一處不尋常的痕跡。那裡的地面似乎比其他地方要乾淨一些,而且有一塊金屬板的邊緣微微翹起。

他招呼阮白釉過來,兩人合力將壓在上面的廢棄工具挪開,然後一起用力,將那塊沉重的金屬板掀了起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赫然出現在他們面前,一股混合著泥土腥味和更濃重黴爛氣息的冷風從洞口湧出。

“是地下室!”阮白釉驚呼道。

洞口下方是一段簡陋的鐵製階梯,已經鏽蝕得不成樣子。沈青臨開啟手機的強光手電,率先走了下去,阮白釉緊隨其後。

地下室的空間並不大,但異常陰冷潮溼。空氣幾乎凝滯,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腐朽味道。藉著手電光,他們看到四周堆放著一些破舊的木箱和鏽跡斑斑的鐵皮櫃。大部分木箱已經腐爛,裡面的東西也早已化為塵土。

沈青臨的目光落在一個靠牆的鐵皮櫃上。櫃門虛掩著,上面佈滿了水漬和鏽斑。他小心地拉開櫃門,一股更加刺鼻的黴味撲面而來。櫃子裡空空如也,只有最底層,靜靜地躺著一本被水浸泡過、又風乾了的筆記。

筆記的牛皮封面已經變形發硬,紙張泛黃發脆,邊緣多有破損。沈青臨戴上隨身攜帶的乳膠手套,小心翼翼地將筆記取出,輕輕翻開。

裡面的字跡是用一種已經褪色的墨水書寫的,許多地方因為水浸而變得模糊不清,只能勉強辨認出一部分內容。

“……實驗體編號7……再次失敗……情緒……不穩定……處理……”

“……改良配方……骨粉純度……關鍵……紋樣……似乎有某種……引導作用……”

“……來自‘理事會’的壓力……進度必須加快……”

“……1943年的那批……是完美的……可惜……無法複製……”

“……新的方向……克隆……或許可行……但靈魂……”

斷斷續續的字句,如同一個個驚雷,在阮白釉和沈青臨的腦海中炸開。實驗體?改良配方?理事會?克隆?這些詞語組合在一起,勾勒出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輪廓。

阮白釉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緊緊抓住沈青臨的胳膊,指尖冰涼:“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在進行什麼可怕的實驗?”

沈青臨的臉色也陰沉得可怕。他將筆記合上,聲音低沉而沙啞:“看來,我們之前遇到的詛咒,並非孤例。這裡,很可能是一個秘密的實驗基地。而那個所謂的‘理事會’,恐怕是一個隱藏在幕後的龐大組織。”

筆記的內容雖然殘缺不全,但隱約指向了一個遠比他們想象中更加龐大和複雜的陰謀。威廉家族的詛咒,那些被複制的祭品,似乎都只是這個巨大陰謀中的冰山一角。而那個神秘的符號,正是開啟這扇通往更深層黑暗的鑰匙。

“這個‘理事會’……”阮白釉喃喃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麼?這些實驗,和骨瓷又有什麼關係?”

沈青臨搖了搖頭,眼神中充滿了凝重與憂慮:“現在還不得而知。但這本筆記,是我們目前唯一的線索。我們必須查清楚這個‘理事會’的底細,以及他們這些實驗的真正目的。”

他將筆記小心地放入證物袋中,然後環顧了一下這個陰暗潮溼的地下室。這裡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都透著一股邪惡與瘋狂的氣息。那些模糊的字句背後,彷彿隱藏著無數痛苦的靈魂和不為人知的罪惡。

“我們先離開這裡。”沈青臨拉起阮白釉的手,“此地不宜久留。而且,這本筆記需要專業的處理和分析,才能獲取更多資訊。”

兩人離開了廢棄的工廠,重新回到陽光之下。然而,那地下室的陰冷和筆記中透露出的驚悚資訊,卻如同陰影般籠罩在他們心頭。他們意識到,剛剛擺脫的詛咒陰影,或許只是一個更大漩渦的邊緣。一個新的,更加艱險的挑戰,已經悄然降臨。

霧港市依舊在晨曦中甦醒,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大部分市民依舊過著按部就班的生活,渾然不知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被遺忘的角落,隱藏著足以顛覆一切的秘密。

阮白釉和沈青臨相視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們知道,平靜的生活再次被打破,前方的道路,註定不會平坦。但無論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他們都必須走下去,為了揭開真相,也為了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安寧。那本殘破的筆記,便是他們深入這場迷局的唯一憑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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