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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血脈爆發破邪惡

血脈奔湧如怒潮,誓破幽冥魂夢擾。

一念決絕生死置,靈光乍現蕩群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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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白釉嘶啞的吶喊在混亂的戰場上顯得格外清晰,那份不容置疑的決絕,如同投入滾油中的火星,瞬間點燃了她體內潛藏的某種東西。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滾燙的洪流正在她的血管中奔騰咆哮,那不僅僅是血液,更像是一種沉睡了數個世紀的古老力量,在此刻被徹底喚醒。

“呃啊——!”

一聲壓抑不住的痛呼從阮白釉喉間溢位,但與之前的痛苦不同,這次的痛楚中夾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釋放感。她只覺得眉心處,那股被“骨瓷聖胎”強行吸扯的血脈力量,彷彿掙脫了無形的枷鎖,不再被動地流失,反而以一種更為洶湧澎湃的姿態倒灌而回,並且在她體內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壯大、昇華!

原本因力量被抽取而顯得有些黯淡的肌膚,此刻竟隱隱透出玉石般溫潤的光澤。一縷縷乳白色的光暈從她身體內部滲透出來,起初只是薄薄的一層,如同晨曦的微光,但轉瞬之間,這光芒便濃烈起來,化為一道肉眼可見的、聖潔的乳白色光柱,沖天而起,瞬間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

這突如其來的異變,讓戰場上所有人都為之一滯。

那些原本瘋狂撲向三人的黑衣人,在接觸到這乳白色光芒的剎那,如同被烙鐵燙傷的毒蛇,發出一陣陣淒厲的慘叫。他們體表的黑氣在這光芒的照耀下迅速消融,眼中的紅光也劇烈閃爍起來,彷彿隨時都會熄滅。一些衝得最猛的黑衣人,甚至直接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量震得倒飛出去,狠狠撞在周圍的石壁或同伴身上,發出一連串沉悶的撞擊聲。

“這……這是……”守歲先生正艱難地維持著一道防禦符印,抵擋著祭壇的吸力,此刻也感受到了身邊那股純粹而磅礴的力量,他猛地睜開眼睛,看向阮白釉,蒼白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喜。他能感覺到,那股力量中蘊含著一種與他所修行的截然不同,卻又同樣古老而強大的氣息,帶著一種天然的、對邪祟力量的剋制。

沈青臨一刀劈翻一個試圖偷襲的黑衣人,刀鋒上沾染的血跡在阮白釉散發出的光芒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目。他同樣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爆發,心中巨震。他看到阮白釉被光芒籠罩的身影,那光芒柔和卻充滿力量,如同暗夜中的燈塔,驅散了他們心頭的絕望。他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釋然,隨即化為更為堅定的戰意。他知道,阮白釉正在經歷某種蛻變,而他要做的,就是為她爭取時間,掃清一切障礙!

“不可能!這不可能!”埃弗頓那張狂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夾雜著驚怒與不可思議的尖叫。他灰藍色的眼眸死死盯著阮白釉,那眼神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區區一個祭品的後裔,怎麼可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骨瓷聖胎’的力量應該已經將你徹底壓制了才對!”

他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在他看來,阮白釉不過是計劃中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一個承載詛咒的容器,她的命運早已註定。然而此刻,這顆棋子卻爆發出遠超他預料的力量,甚至隱隱有反噬的跡象。

“骨瓷聖胎”上的血光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脅,變得更加妖異猩紅,吸力陡然增強,試圖將阮白釉爆發出的力量重新壓制下去。然而,這一次,那些能量絲線在接觸到阮白釉周身的乳白色光芒時,卻像是遇到了剋星一般,發出了“滋滋”的聲響,非但沒能汲取到力量,反而被那光芒一點點淨化、消融!

阮白釉緊閉著雙眼,感受著體內力量的奔湧。那些曾經讓她痛苦不堪的詛咒幻影,那些逝去者的悲鳴,此刻在這股力量的沖刷下,竟然逐漸變得模糊、遙遠。她的意識前所未有地清明,一種明悟湧上心頭。這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力量,更是蘊藏在她血脈深處,歷代先祖不屈的抗爭與守護的執念!

“為了……守護!”她喃喃自語,聲音雖輕,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意志。

下一刻,她猛地睜開了雙眼!

那雙原本清澈的杏眸,此刻彷彿蘊含了星辰大海,深邃而明亮。瞳孔深處,一點淡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逝。隨著她睜眼,那籠罩在她周身的乳白色光芒猛地向外擴張,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如同海嘯般席捲而出!

“啊——!”“噗——!”

那些包圍著他們的黑衣人,在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衝擊下,再也無法維持身形,紛紛慘叫著被震飛,如同狂風中的落葉,七零八落地摔倒在地,不少人直介面噴黑血,徹底失去了戰鬥力。原本密不透風的包圍圈,瞬間被清出了一大片空地。

“妖言惑眾!給我死!”埃弗頓終於徹底失態,他那張保養得宜的臉龐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顯得格外猙獰。他手中的手杖頂端,那顆鴿血紅寶石猛地爆發出刺目的紅光,一股比之前更為陰冷、邪惡的氣息從他身上瀰漫開來。他不能容忍計劃出現任何意外,更不能容忍一個“祭品”挑釁他的權威!

他身影一晃,竟如鬼魅般穿過殘餘的黑衣人,手杖化作一道烏光,直刺阮白釉的心口!那烏光之中,隱隱有無數扭曲的怨魂在咆哮,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死亡氣息。

“白釉小心!”沈青臨怒喝一聲,想要救援,卻被幾個悍不畏死的黑衣人死死纏住,一時難以脫身。

守歲先生也面色凝重,他雙手疾速結印,一道道金色符文憑空出現,試圖攔截埃弗頓,但埃弗頓的速度太快,那些符文僅僅是略微遲滯了他的攻勢。

面對埃弗頓這凝聚了畢生邪力的一擊,阮白釉卻出奇地冷靜。她體內的力量仍在不斷攀升,彷彿沒有止境。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埃弗頓攻擊的軌跡,以及其中蘊含的邪惡能量。

“結束吧。”她輕聲說道,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她沒有閃避,而是緩緩抬起了右手。那隻纖細白皙的手掌上,乳白色的光芒迅速凝聚,光芒之中,隱約可見一枚枚古老而神秘的金色符文在流轉、生滅,散發出一種神聖而浩瀚的氣息。

“嗡——!”

她的手掌與埃弗頓的手杖尖端悍然相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一聲沉悶的嗡鳴。乳白色的光芒與烏黑的邪光在接觸的瞬間,爆發出刺眼的光芒,讓周圍的人都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埃弗頓臉上的獰笑僵住了。他感覺到一股純粹、浩大、無可匹敵的力量從對方的手掌上傳來,這股力量不僅瞬間擊潰了他手杖上凝聚的邪能,更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姿態,沿著手杖,湧入他的手臂,再衝向他的五臟六腑!

“咔嚓!”一聲脆響,埃弗頓那根由特殊材質打造、堅硬無比的手杖,竟然從中斷裂開來!斷口處,乳白色的光芒如同跗骨之蛆,不斷侵蝕著殘餘的邪氣。

“噗——!”埃弗頓如遭雷擊,身體巨震,一口鮮血混合著內臟的碎片狂噴而出,染紅了他胸前的衣襟。他那雙灰藍色的眼眸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駭然與絕望。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飛速流逝,被那股聖潔的光芒淨化、驅散。

“不……不可能……我才是神選之人……我……”他的聲音嘶啞乾澀,充滿了不甘。

阮白釉眼神冰冷,手掌微微一震,一股更為強大的力量爆發開來。

“砰!”

埃弗頓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遠處的祭壇邊緣,然後軟軟地滑落在地。他掙扎了幾下,試圖爬起來,但最終只是徒勞地抽搐了幾下,便徹底不動了。他雙目圓睜,死死地盯著阮白釉的方向,眼神中殘留著極致的恐懼與怨毒,但生命的氣息,卻已然斷絕。

隨著埃弗頓的倒下,那“骨瓷聖胎”上原本刺目的血光也猛地黯淡了下去,彷彿失去了力量的源泉。那些連線著黑衣人與祭壇的能量絲線,也如同失去了支撐一般,紛紛斷裂、消散。

殘存的黑衣人發出一陣陣驚恐的尖叫,他們眼中的紅光徹底熄滅,露出了茫然和恐懼的神色。失去了埃弗頓和祭壇的控制,他們彷彿從噩夢中驚醒,看著周圍的慘狀和倒在地上的同伴,不少人開始瑟瑟發抖,甚至有人直接跪地求饒。

戰場上的喧囂在這一刻詭異地平息了下來。

沈青臨和守歲也停止了戰鬥,看著站在光芒中,宛如神只降世的阮白釉,以及倒在祭壇下,已然斃命的埃弗頓,眼中都充滿了震撼。

阮白釉緩緩放下手,周身的乳白色光芒也漸漸收斂,重新融入她的體內。一股強烈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湧來,讓她險些站立不穩。剛才那一擊,幾乎耗盡了她剛剛覺醒的全部力量。

但她知道,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她的目光投向那座依然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祭壇,以及祭壇上那件詭異的“骨瓷聖胎”。

“還沒有……結束。”她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虛弱,但眼神卻依舊堅定。

埃弗頓雖然死了,但這個邪惡的祭壇還在,詛咒的根源還沒有被徹底剷除。

沈青臨快步走到她身邊,扶住了她搖晃的身體,關切地問道:“白釉,你怎麼樣?”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既是為她的安危擔憂,也是為她剛才所展現出的力量而心驚。

阮白釉對他虛弱地笑了笑:“我沒事,只是有點脫力。我們必須……毀掉那個東西。”她指著“骨瓷聖胎”,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與決絕。

守歲也走了過來,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充滿了欣慰與敬佩:“阮小姐,你……你覺醒了血脈中真正的力量。埃弗頓已死,這些餘孽不足為懼。當務之急,確實是徹底淨化這座祭壇,斬斷詛咒的源頭。”

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與祭壇散發的詭異甜香依舊交織著,但那股令人作嘔的壓抑感,卻隨著埃弗頓的死亡而消散了大半。殘陽的餘暉透過殘破的窗戶,投下幾縷昏黃的光線,照亮了這片剛剛經歷過慘烈廝殺的場地,也照亮了三人疲憊卻堅毅的面龐。

真正的決戰,或許才剛剛開始。但此刻,希望的曙光,已經刺破了濃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