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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牡丹卷

坤寧宮內

嶽皇后早已梳妝妥當,一襲正紅色軟羅鳳袍,金線繡的牡丹在燭光下熠熠生輝。

她端坐榻上,見焱淵踏入殿內,連忙起身行禮,眉目間帶著恰到好處的憂色:“陛下,明瑜一直念著您呢。”

焱淵"嗯"了一聲,目光掃向一旁。

明瑜正被奶孃抱著,積食低燒得小臉泛紅,蔫蔫地縮在襁褓裡。

——嘖,這丫頭怎麼瘦巴巴的?像只病弱的小貓。

他心裡嫌棄,面上卻不得不擺出慈父模樣,伸手將明瑜接過來,敷衍地拍了拍:“明瑜乖,父皇在這兒。”

明瑜迷迷糊糊睜開眼,見是父皇,小手抓住他的龍袍,咿咿呀呀。

焱淵心裡一軟,難得生出幾分憐惜——畢竟這丫頭生母早逝,又是個早產兒,確實可憐。

明瑜啊,你一定要健康長大。

抱著搖了搖,殿內踱步兩圈。

他又忍不住想:

——朕這樣抱著別的孩子,柔柔知道了會不會吃醋?她若是難過,那兩個小崽子會不會也跟著鬧騰?

不行,待會兒得讓雲影去瑤華宮傳個話,就說朕心裡只有她一個!

事實證明,男人對孩子的愛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對他們的母親有多少愛。

焱淵此時已經很努力的往外擠父愛了,比奶牛擠奶還艱難。

嶽皇后趁機柔聲道:“陛下,明瑜身子弱,太醫說需得精心調養……”

焱淵敷衍地點頭:“嗯,皇后辛苦了,讓太醫院用最好的藥膳。”

好不容易展示完父愛,奶孃抱著明瑜退下。

焱淵剛想鬆口氣,嶽皇后卻忽然紅了眼眶,低聲道:“陛下,臣妾今日……又夢見大皇子了。”

焱淵:“……”

——又來?每月初一和 十五都要演這一出?

他內心瘋狂翻白眼,面上卻不得不維持帝王威儀,象徵性地伸手摟住她的肩,乾巴巴地安慰:“皇后節哀。”

嶽皇后靠在他肩頭,淚珠滾落:“若是皇兒還在,已經五歲了……”

焱淵嘴角微抽,心想:朕現在只想聽柔柔喊夫君,而不是在這兒聽你哭喪。

他敷衍地拍了拍她的背,眼神已經飄向殿外——人人都道做皇帝好,可朕白天做百姓的牛馬,夜裡還得來做皇家贅婿。

嶽皇后見帝王心不在焉,咬了咬唇,伸手撫上他的胸膛,撲過來一股馥郁甜膩的牡丹香。

她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陛下,臣妾已經不茹素了,您抱抱臣妾,定能感受到不一樣……”

啊……這……

焱淵撫太陽穴,面色艱難,“皇后啊,朕這幾日身子不爽利,總是小腹脹痛,提不起勁兒。”

——朕的“心肝脾肺腎腰”只對柔柔提得起勁兒,你死了這條心吧!

嶽皇后面上哀傷,心裡偷罵:你就死裝,見到宸妃恨不得黏在一起,好得恨不得穿同一條褲子,到我這裡就哪哪都不舒坦。

也就你是九五之尊,若是尋常人家,她這個做正妻的敢手叉腰叫囂兩嗓子,“你寵妾滅妻,不要太昏頭了!”

她不死心,繼續柔聲道:“陛下……那臣妾伺候您歇息吧。”

一想起同榻而眠,她依舊會各種試探,比如拉起他臂膀,硬往他懷裡鑽。比如手指伸進他衣領裡,比如手摸到他腰上……

焱淵霍然起身,深沉道:“皇后啊,明瑜還病著,你身為母后,理當多照顧她。朕還有政務未處理,先回養心殿了。”

嶽皇后挽留:“可今日是十五……”

焱淵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語氣不容置疑:“祖宗規矩是死的,朕是活的。”

——朕的心是柔柔的,誰都別想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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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淵大步流星地走出坤寧宮,全公公小跑著跟上:“陛下,咱們這是……回養心殿?”

焱淵如釋重負:“回什麼養心殿?去瑤華宮!”

全公公苦著臉:“可今日是十五,若被御史知道……”

焱淵斜睨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可怕的笑:“朕倒要看看,哪個不怕死的敢管朕的家事?”

——柔柔還等著朕哄她喝藥呢,誰敢攔,朕就讓他嚐嚐詔獄的滋味。

雲影啃著鴨梨,仰天長嘆:“命苦啊,陛下您也太明顯了,皇后娘娘每月遭受兩回您甩袖子離開,長此下去恐怕會心理扭曲……”

焱淵一把揪住他的頭一頓揍:“咚!咚!咚!你個狗奴才教朕做事嗎?你的意思是讓朕忍辱負重?你就知道吃,嘴上說對朕有多忠心,朕看都進恭桶了!既然你同情女人,快點成婚!”

雲影"噗"地吐出鴨梨殼,撲通抱住他臂膀:“陛下,奴才錯了,下次再也不亂說了!走,去瑤華宮,奴才揹著您去!”

焱淵:“滾開!別擋路。”

雲影不死心:“那奴才抱著您去!”

焱淵一腳踹過去:“狗奴才,死遠點!”

——朕的龍體只有柔柔能抱,你算哪根蔥!

不多會兒。

焱淵踏著滿地碎銀般的月光邁進瑤華宮。

女醫官正從內殿退出,福身稟道:“陛下,娘娘今日的傷風已緩解許多,再服兩日湯藥定能痊癒。”

焱淵眉間舒展些,揮手示意眾人退下,自己放輕腳步踏入內殿。

殿內燭火半明,鮫綃紗帳輕垂。

姜苡柔側臥在錦被間,青絲如瀑散落枕畔,孕中豐潤的雪腮泛著淡淡緋色,長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

櫻唇因鼻塞微張,隨著呼吸輕輕開合。

——嘖,連生病都這麼招人疼。

焱淵目光下移,見她素手無意識地搭在隆起的小腹上,寢衣領口微敞,露出一截白玉般的頸子,鎖骨,雪白的……

喉結不自覺滾動,趕緊移開視線——

現在不是時候!柔柔還病著呢!

你又不是禽獸。

趴在榻邊守夜的語嫣聽到動靜趕緊起來,“陛下,娘娘睡著一會兒了。”

“噓,你出去吧。”焱淵輕手輕腳的靠近床榻。

低頭見兔貴妃正從床榻下的波斯絨毯上支稜起耳朵。

雪糰子待看清是他,立刻歡快地蹦到龍紋皂靴前。

“不放心柔柔是不是?守在這裡。”焱淵撓了撓兔耳朵。

兔貴妃蹭著他掌心:“嗯!兔兔要守著美人和寶寶!”

焱淵餘光瞥見黑鬚公兔正蹲在五步開外,眼巴巴望著這邊,屈指輕彈兔貴妃的腦門:“乖,帶著你家夫君去睡覺。”

姜苡柔迷迷糊糊睜眼,鼻音濃重:“陛下...不是去坤寧宮了麼?”

“去過了。”他脫了衣袍,俯身吻在她沁著薄汗的額頭,順手將人往懷裡帶了帶,“放心,朕身上沒沾別的脂粉味。”

“嗯。”姜苡柔小貓似的在他頸窩蹭了蹭。

焱淵聽著她略顯急促的呼吸聲,掌心貼在她後背輕輕順氣——

就知道她肯定沒好好喝藥!

果然在香案上發現半盞冷掉的藥汁。

正要發作,卻見懷中人無意識地護住肚子,自從有孕後,她連夢中都保持著側臥的護胎姿勢。

焱淵心尖驀地一軟,只好把人摟得更緊些,“柔柔辛苦了。”

三更梆子剛過,姜苡柔突然渾身一顫。

焱淵瞬間清醒,只見她臉色煞白地蜷成蝦米:“陛下...臣妾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