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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為何總是想起她?

翌日,墨凌川踏入荷貴院時,手中南豐鼎的朱漆食盒泛著油光。

他本是要將點心送去芙蓉院,

姜苡柔最愛南豐鼎的蟹黃酥,每次吃完都會眯著眼笑,像只饜足的貓兒。

"大人!"

張嬤嬤撲跪在青磚上,"夫人她...她要回王家!"

墨凌川腳步一頓,望見廊下立著的兩個王家嬤嬤。

李嬤嬤鬢間別著金鶴紋簪——正是王老太君六十大壽時太后賞的。

二人上前,躬身道:“姑老爺萬福。”

墨凌川冷笑道:不敢當,王家人隔三差五就來我墨府,莫不是把這裡當做王家了?

李嬤嬤躬身笑說:

“姑老爺誤會了,是老太太惦記大小姐嫁過來一直沒有懷上,所以想接回去調理身體,好快些能給大人添丁。”

墨凌川一聽此話,指節捏得食盒咯吱響,神色拂過一絲慌亂。

殿內突然傳來玉器碎裂聲,夾雜著王淑寧嘶啞的哭喊:

"讓我死了乾淨!"

墨凌川眼底掠過陰鷙,抬腳踹開雕花門。

滿地狼藉中,王淑寧散著髮髻撲在鴛鴦枕上,藕荷色寢衣滑落肩頭。

墨凌川將食盒重重擱在窗臺,臉色隱晦的饒有意味。

修長手指有些發顫,從袋子裡取出點心盒,

他瞧見香案上的碗裡有殘存的褐色湯藥,眉梢緊蹙了半分,

那是他讓張大夫配給王淑寧每日飲的"助孕湯",柳嬤嬤怎麼沒收拾掉?

想起五年前太后賜婚時的話:"墨家要藉助王家的勢力,這個重任你必須承擔。"

"夫君..."

王淑寧赤足撲來,腕上翡翠鐲撞在他腰間玉珏上,

"你說過永不納妾!為何上月剛帶進門一個姜苡柔,又要來個薛家女?"

她仰起的面龐脂粉斑駁。

墨凌川擒住她亂揮的手,指腹摩挲她腕間跳動的血脈:

"夫人可知薛太尉手握兵權?"

王淑寧怔忡間已被他攔腰抱起,靠在床背上。

墨凌川擠出些笑意:"夫人,看看,為夫給你買來什麼了??"

王淑寧原本想鬧,卻被墨凌川溫聲細語給哄得忘了,“什麼?”

墨凌川開啟袋子,裡面的蟹黃酥散發出香味,

“你上回說喜歡吃,我一直記著,大清早就去買了,想著回來給你個驚喜。”

王淑寧感動的忘乎所以,王家兩個嬤嬤在竹簾外清嗓子提醒。

她才嘴硬說,“我不吃,要回王家去,我進門兩年,一直沒有孩子,大人才納了一個又一個小妾。”

墨凌川拉住她手,真誠道:

“夫人,這是太后娘娘的命令,我怎麼敢違抗?

一切都是為了咱們自己,你是我的妻,咱們的心應該往一處使,薛家女入門也是個擺設,多一副碗筷而已。”

王淑寧叫囂道:“上回姜苡柔那個賤人入門前,大人也是這麼說的!”

墨凌川眼中一掃而過的陰戾,笑說:

“日後,我一定多陪夫人。

你想調理身子,咱們自己調理,你若是回王家,豈不是讓人家笑話嗎?難道你想拋棄為夫嗎?”

“不是。”

王淑寧撲進墨凌川懷裡,

“大人若是答應到時候不理薛家女,我便不回王家,留下調理身體。”

“我答應你。”

墨凌川輕拍她後背,臉上的神情無人瞧見,多麼冷若冰霜。

*

李嬤嬤掀簾欲進,正撞見榻上糾纏的人影。

墨凌川扯過錦被裹住王淑寧,眼神狠厲:"嬤嬤是要看我們夫妻敦倫嗎?"

王家兩個嬤嬤恨鐵不成鋼,只好作罷,

“大小姐,姑老爺,奴婢們回去給老太太回話了。”

墨凌川冷戾道:“兩位嬤嬤辛苦了,我讓管家準備了禮物,二位去前廳拿上。”

“謝姑老爺。”

待王家嬤嬤悻悻離去,王淑寧仰起頭使勁索吻,急切扯開墨凌川的衣袍,

墨凌川木然應付著,又瞧向那個褐色藥碗,混了避子湯的助孕藥。

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眼底隱著無限陰狠和森寒。

柔兒,墨家長子,我只許你生,因為只有你是我愛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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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他推開癱軟的王淑寧,拉好衣袍出了屋門。

走出荷貴院,壓低聲音吩咐侍從,

“讓柳嬤嬤來一趟。”

一炷香後,墨府書房裡。

柳嬤嬤進來,“大人, 您有什麼吩咐?”

府中,王淑寧身邊伺候有兩大嬤嬤,一個是從王家帶來的張嬤嬤,一個是墨凌川放在她身邊的柳嬤嬤。

墨凌川呵斥道:“藥碗,夫人喝完,你怎麼沒及時處理掉?這會兒了,還在視窗放著?”

柳嬤嬤嚇得跪下,

“大人,今日夫人鬧得厲害,奴婢沒敢進去取,怕引起她和王家兩個嬤嬤的懷疑。”

墨凌川陰戾道:“若是再有下次處理不當,你就別想讓你兒子好活。”

“是,是,大人,奴婢下次一定注意。”

“出去。”

柳嬤嬤忙起身退下。

墨凌川拉衣袍,好似還能聞到王淑寧身上燻的香味,面露嫌棄,喊道:

“來人,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芙蓉院裡,姜苡柔正在院中修剪白菊。

聽罷語嫣稟報,她剪斷最後一支花莖:"希望薛小姐能早些入府才好。"

白菊墜地時,她想起上一世薛毓敏入府後,一直受墨凌川冷待,

因為墨凌川一直獨寵的是她,所以王淑寧也主要針對她。

一直到她死的時候,薛毓敏還在,只是不知道後來二人的結局是什麼。

“側夫人,您估摸著宮裡什麼時候能有訊息?”

姜苡柔接過月芽遞上的溼帕子擦手,又抹上杏仁油潤手,一雙纖纖玉手白嫩細潤,不再是鄉下那樣滿手都是傷痕。

“急什麼,總要有個過程。”

帝王那夜送了翡翠十八子送給她做生辰禮物,足以說明對她感興趣。

雖然她扔了翡翠手串,短時間內讓焱淵帝氣惱,但若是他發現她已經改動過的地方,必將會激起新的情緒。

這日,皇宮,早朝後。

養心殿,焱淵御座之上,案頭堆疊的奏摺上硃砂未乾。

批閱了兩摞奏摺有些疲累,閉上眼睛靜謐。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玉扳指,

想起那夜在墨府,姜苡柔被他壓在紫檀雕花榻上時,這枚扳指曾勾斷她頸間繫著的肚兜帶子。

"陛下..."

全福躬身道:"襄婕妤診出喜脈,太醫說已有兩月餘。"

焱淵置若罔聞,腦海中是那日在崖底洞穴裡,姜苡柔簌簌發抖,髮間的蓮花香氣他至今還清楚的記得。

"傳旨。"

他睜開鳳目,抓起龍案上的翡翠十八子珠串扔進冰鑑,

"晉襄氏為淑媛,賜..."

話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冰鑑裡浮沉的翡翠上,"讓皇后挑些賞賜給她。"

“是,陛下。”

全福退下後,帝王起身去軟榻處,

又想起那夜在山坡上,姜苡柔仰著脖頸說"人活一世得一分真心何其珍貴",

她的鎖骨隨呼吸起伏,像朵將開未開的蓮。

帝王烏黑茂密的頭髮被紫金九龍冠高高挽起,

一對狹長鳳目,深邃幽沉,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令人目眩的笑容。

端起白玉茶盞,痛飲半杯涼茶。

朕瘋了嗎?為何總是想起這個女人?

焱淵感覺自己中邪了,

姜苡柔扔掉了他送的生辰禮物,足以見得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帝王通常都施恩賜,第一次主動送人禮物,還是貼身御用之物,就被糟蹋!

焱淵第一次感受到挫敗,那女人愛墨凌川,竟把他送的生辰禮物隨手扔了。

突然抓起軟榻上鋪著的紫貂皮草,狠狠摔在地上。

狼心狗肺的女人!

朕只不過覺得你有點點特別,僅此而已!

朕絕對不會再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