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只能出去騙騙人才能維持的了生活罷了。

鹿野已經好幾萬年沒有接觸過這種字眼了。

或者說，很久之前，在鹿野還是地球上的一個小小土著的時候，曾經有幸參加過名為實習的打工工作。

然後成功在三天之內染上班味。

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所以，鹿野早就已經決定好了，雖然眼前的大蛋糕暫時離自己而去，但在這大好的空間站內勉強撿撿垃圾，還是能活的。

別誤會，撿垃圾是一項非常高貴且神聖的工作，並不只是單純的將無用的廢棄物丟進垃圾桶，或者從垃圾桶裡將還有利用價值的東西撿出來。

這實在是太過低效率了。

就比如自己眼前的這些垃圾們，茫茫宇宙當中有那麼多的真理等待他們發現，有那麼多故事正在發展，而這群垃圾們卻一個個蹲在這空間站裡，做著日復一日的普通生活，所以鹿野自然把他們歸位垃圾一類。

而從這些垃圾裡挑選出還能有救的，能廢物利用的。

才是鹿野覺得自己應該做的。

說實話，其實星神們又何嘗不是在撿垃圾，在一群兩腳生物中挑挑揀揀，感興趣的就撇下一縷目光。

不感興趣的，哪怕死了也沒什麼損失。

然後再選擇一些還能看的過去的垃圾，把他們挑出來，賦予一些零碎且無關緊要的力量，讓那些垃圾們感恩戴德。

但實際上，等到了真正戰鬥的時刻，又是隨手可以撇下的棋子。

因為星神之間不和，所以導致的戰爭難道還少嗎？

因為這事死掉的普通人類難道還少嗎？

這大概就是鹿野最淺層討厭那些星神們的原因吧。

自己和那些喜歡在後面看樂子的星神們可不一樣，鹿野就喜歡當面看，而且湊的越近越好。

不光要自己看，還得拉上其他人一起看。

人多才會熱鬧。

這樣，灰撲撲的垃圾也能在某一刻綻放出難以想象的力量。

這樣的食物，才算勉強能夠入口罷了。

鹿野行走在黑塔空間站的主控艙段，看著來來往往的垃圾從自己眼前走過。

一個，兩個，三個…

鹿野沒有抬頭，就已然察覺到了自己頭頂上的監控正在無時無刻的跟隨自己移動。

唔，看來，黑塔空間站也不是特別歡迎我啊。

當然，此時的黑塔還沒有來得及回來，星應該也是剛剛醒來，一切都還很早。

鹿野看了看腳邊的普通紙張，上面只是一些雜亂無序的線條，毫無意義。

所以，它的命運甚至不配出現在垃圾桶裡。

但鹿野卻從它的身上看到了一絲因果。

隨後，慢慢將它撿起，紙團在鹿野的指尖飛舞，如輕舞的蝴蝶，被順手丟入一旁的垃圾桶內。

咚咚兩聲，一切塵埃落定。

就算是再不起眼的紙團，也會有一段神奇的因果，鹿野再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律動。

一個年邁的科員終於從角落裡走了出來，身旁的年輕科員正在為鹿野鼓掌歡呼。

“年輕人，恭喜你！你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透過我們科室的特聘測試的，兩條腿的類人生物滿地跑，但是像你一樣人品出眾的可太少了！”

鹿野突然感覺自己喝涼水塞到了牙縫。

因為我撿起了垃圾桶旁邊的紙屑，所以就被錄取了？

沒有技能考核，全靠人品勝任？

我這幾萬年是不是白睡了，這個世界怎麼開始變得這麼抽象，怪不得就連因果線都帶著一絲膩的發甜的令人作嘔的味道。

“你去收拾一下東西，明天來我們科室報到吧！”

“抱歉，我對上班沒有興趣。我只當老闆。”

鹿野自以為這話說的夠直白了，但面前這位老科員，依舊對鹿野讚不絕口。

“現在的年輕人，給你機會你要珍惜啊！罷了，等你改變主意了隨時來找我，這崗位，我給你留著。”

不過沒關係，鹿野從來不會生氣。

至少，不會和一堆垃圾生氣。

鹿野揮手彈走這根因果線，旁邊兩位科員就好像忘記了鹿野一般，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唉，我們剛剛在這裡幹什麼來著？”

鹿野繼續在黑塔空間站內穿梭。

剛剛那件事也算是給了鹿野一點提醒，

是時候給自己這位老闆找一個可靠的手下了。

而對於屬下，鹿野的要求並不高，或者說能聽懂人話就行。

只需要一點點的智慧，這並不難。

唯一的關鍵在於…

鹿野抬手抽出書架上一本書籍。

這裡的書都是隻有薄薄的一層框架，真正的紙質文字可是很珍貴的，不可能隨意擺放在外面。

所以從這裡面掉出來的小紙條，自然就是鹿野要尋找的另一條因果線。

就好像任務的指引一般，鹿野拿著紙條就能順著方向找到和它有關的主人。

或者說，免費看一段有關於這張紙條的小故事。

一個正在研究高緯度生命的科員，或許會是一個理想的屬下人選。

鹿野絲毫不在乎身後的攝像頭，徑直走向了自己的目標。

“你好，這張紙條，是你的吧？”

梅厄原本沉寂的目光刷的一下亮了起來。

“難道，難道你就是我要等的人！我就知道，我對星神的研究終於得到了回應！”

鹿野自信開口：“沒錯，我在高維的世界裡看到了你的請求，所以幫忙送還這張紙條，這不正是你將紙條夾在書本里的原因嗎？”

梅厄眼鏡後面的目光再次閃亮起來。

鹿野豎起一根手指落在自己的唇邊。

“噓，夜還很長，請允許我花一點時間為你介紹一下，不同於所有星神的存在—”

“一個竊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