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念為了避免被撞到桌子上,直接掛在他身上。
她說累。
他回,你坐著就行。
可是光享受也很累,餘念看著辦公椅,恨恨地咬他的肩膀,“紀宴行,你把我的椅子弄髒了!”
紀宴行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句。
話渾的要命,餘念臉頰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紅暈瀰漫到耳根。
氣得想直接一口咬死他。
……
她的椅子沒法再用了。
餘念卻突然抱著他,臉頰貼在他胸膛上,仰頭看他,“我們要個寶寶吧。”
紀宴行身體一震,垂眸看她緋紅的臉蛋,“你確定?”
孩子是最牢不可破的羈絆,如果有了寶寶,她一定不會捨得不要他的。
就算看在寶寶的面子上,為了給寶寶完整的家庭,她也會和他一起生活。
這是紀宴行曾經的想法。
但現在他不想這樣,他不想孩子承擔這麼大的責任,他們的寶寶只會是因為她愛他,願意和他有個共同的寶寶。
她望著他有些失神的眼睛,輕聲說:“我們要一個寶寶吧,這樣就會多一個人愛你。”
紀宴行瞳眸驟然緊縮,喉結上下滾了滾,身體僵硬了一瞬。
餘念感受著他的變化,輕輕親他的側臉,溫聲說,“寶寶和我一起,愛你。”
這是一個安靜的午後,默了幾秒,他的聲音沙啞到極致,“好。”
他一直看著她的眼睛,氣息由平靜變得紊亂再到平靜,一遍遍地喊她的名字。
紀宴行又一次清楚地認識到,眼前這個人,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一個比他自己還要重要的存在。
她怎麼會這麼好,他的餘念,他的紀太太,怎麼會對他這麼好。
全身心,毫無保留地愛他,願意和他生一個寶寶,因為這樣就能多一個人愛他。
紀宴行緊緊地抱著她,頭埋在她的頸側,“餘念,我愛你。”
——何其有幸,這輩子能遇見你,被你深愛著。
~
領證的這個民政局,仍是他們前兩次來的那個,再次踏入時,餘念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第一次領結婚證,她表面裝的淡定,可內心是有期待的,為自己能嫁給喜歡多年的男人。
可他好意的一句提醒,讓她心中星星點點的愉悅消失,意識到他只是把她當成聯姻物件,這個人是她或是其他女人,對他來說沒什麼本質區別。
第二次他們來領離婚證,他問她能不能不離婚,她那時對他很失望,對自己也很厭棄,厭棄自己在感情上如此消極,找不回少女時期的奮不顧身。
離婚對她來說,是重新審視自己的感情觀,脫離壓抑的束縛,不再把自己困在原地。
這次......
餘念偏眸去看身側的紀宴行他穿著黑色大衣,裡面是一件簡單的白襯衫,肩線寬闊平直,典型的衣架子。
昨晚,他們在書房折騰許久,結束後餘念累到抬手指都覺得疲憊,紀宴行抱她去浴室清理後,原本想要抱她去床上,餘念卻堅持回書房收拾東西。
於是紀宴行把她抱到單人沙發上,她躺在沙發上,指揮他什麼東西要帶走,該怎麼分類裝在哪個箱子裡。
明明是他出的力,她累的只能躺著,而他不緊不慢地給她打包檔案和書籍,餘念後面實在撐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醒來後發現,他已經幫她把行李收拾好了。
按照她分類的規則和邏輯。
昨晚累了這麼久,餘念以為自己會起得很晚,所以還強撐著眼皮定了個早起的鬧鐘,可早晨沒等鬧鐘響,她就醒了過來,內心居然還有幾分隱隱的期待和緊張。
但紀宴行比她起得更早,她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了。
餘念下床去找到,聽到衛生間傳來的嘩啦啦水聲,紀宴行正在盥洗臺前刮鬍子。
他穿著黑色睡袍,睡袍鬆鬆垮垮地搭在肩膀上,隨意且慵懶,專注地給自己刮鬍子,認真地像是審視上百億的合同。
餘念站在門口,看著他這幅認真的模樣,覺得有幾分好笑,突發奇想地問:“我們第一次領結婚證,你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她是有些緊張和期待,而他......
心底應該沒什麼波瀾吧。
紀宴行的動作一頓,偏眸看她,默了幾秒,誠實道:“覺得有些奇怪。”
他從小到大見慣了各種漂亮的女人,再加上性格使然,很難對人一見鍾情。
最開始,他對餘唸的定位只是一個相處著很舒服,並且願意和她共度餘生的人。
要說一上來就深愛著她,那也是哄她開心的謊言。
他是在婚後生活中,一點點愛上她。說不清什麼時候愛上的,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是深愛了。
而最開始,他們領結婚證那天,他覺得有些奇怪,只要一張紙他就要和另一個人繫結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