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回怎麼了?”
奔出來的希維一見到江望月,沒說出來的話直接堵在了嗓子裡。
夙回臨走前囑咐自己要對他現在調查的事情保密,尤其是對江望月,他這……說還是不說啊?
江望月不知道他的糾結,看他不出聲,頓時皺起了眉頭。
“夙回到底怎麼了?!”
希維咬了咬牙,不管了,救狼命要緊。
“夙回的終端定位突然消失,和他一起行動的紀少將也聯絡不上了。”
來不及去想這兩個人怎麼會在一起行動,江望月神情驟然一凜,立即問道:“定位消失的地方在哪裡?”
希維聽到江望月的問題,飛快地調出十三區的詳細地圖給她看。
那密密麻麻的巷子裡,一處紅色標記格外顯眼。
江望月掃了一眼後語速極快地沉聲說道:“地圖共享給我,煦流,麻煩你先過去了,我和瀾雪隨後就到。”
煦流點點頭,迅速張開雙翼朝著目的地極速飛去。
沒有翅膀的江望月和瀾雪二人,則是駕駛著飛行器在紅點所在的區域上空懸停。
江望月開啟艙門,眯著眼睛預估飛行器與地面的距離。
她從這兒跳下去,應該不會摔斷腿吧?
一眼就看出江望月有什麼想法的瀾雪,連忙伸手從後面抱住了她。
“別衝動!我可以帶您下去!”
瀾雪邊說邊在操控臺上點了幾下,讓飛行器保持懸停狀態後,自己則是緊緊抱著江望月的腰,從艙門處一躍而下。
瀾雪在急速下落的瞬間變回獸型,身形矯健的雪豹帶著江望月輕巧落地。
“砰——!”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低矮破舊的房子中倒飛出來,隨後重重地撞在牆上。
江望月猛地回頭,一眼認出了那人是誰。
“紀黎!”
正掙扎著爬起來的紀黎腳下一個踉蹌,就在他以為自己幻聽了的時候,江望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紀黎先是一愣,隨即悶哼了一聲捂著胸口搖晃著單膝跪地,額頭上滿是冷汗。
江望月連忙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柔和的精神力瞬間將人籠罩其中。
為紀黎治療的同時,江望月還不忘伸出一縷精神力去尋夙回。
被蒙面黑袍人死死壓制的夙回,已經有些力竭。
就在對方的拳頭即將砸在夙回臉上的剎那,無形的精神力屏障突然出現替他擋下了這一擊。
同時,夙回隱隱作痛的精神海,也頃刻間湧入了新的精神力。
夙回猛地一震,這感覺是——
江望月!
她怎麼來了?!
黑袍人也是一驚,有雌性加入的戰場,對他來說是極其不利的。
他索性不再戀戰,迅速向外掠去。
只是下一秒,黑袍人的腳步生生止住。
黑髮黑眸的女孩單手攬著地上的同伴,緊緊抿著嘴唇,神色冷冽地朝自己的方向看來。
一瞬間,兩道不同的身影,隔著時空在黑袍人的眼前交匯。
他的眼眶,倏地紅了。
她是……
多架飛行器極速駛來,常年的逃亡生涯讓黑袍人下意識想要避開所有人。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望月,轉身鑽進巷道,眨眼間消失不見。
江望月下意識向前邁了一步。
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這人看自己的眼神,怎麼那麼奇怪?
夙回從已經快要垮塌的房子中走出,身上各處傷口傳來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有些齜牙咧嘴。
他家岳父下手有點太狠了,他和紀黎剛找上門,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講,就被按著揍成了這樣。
瀾雪看向夙回,看到後者微微點頭的時候,他不禁鬆了口氣。
確認了就好。
不然還真不知道一會兒怎麼跟江望月交代。
確認紀黎沒什麼大礙後,江望月才抬起頭,皺眉看向夙回。
“所以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剛才那個人是誰?”
夙回想耍帥,抱著雙臂向後靠了靠。
結果後背的傷口一碰到冰冷粗糙的牆壁,疼得他又是一陣面部扭曲。
瀾雪和紀黎看他這副樣子,都是有些無語。
該。
夙回沒管他倆,看著江望月反問道:“雌主不覺得剛才那個人眼熟嗎?”
江望月聽到他這句話,不由得額頭青筋直冒。
那人渾身上下都籠罩在黑袍裡還蒙著面,除了那雙像鷹隼般銳利的眼眸,她能看見什麼?
能看見什麼!
偏偏夙回還在一臉期待地等著自己給他一個答案,江望月頓時磨了磨後槽牙。
怎麼辦?
想踹狼。
瀾雪幫她踹了。
一腳把夙回踹到旁邊去之後,瀾雪回頭看向江望月,輕嘆了一聲。
“剛剛那人,應該就是您的父親——前第七軍團軍團長,沈硯舟。”
江望月瞳孔驟縮,滿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瀾雪。
後者上前握緊了她有些顫抖的手,低聲將昨晚雲邈是如何認出沈硯舟,他們又是怎麼計劃尋找的事情和盤托出。
“昨晚沒有告訴您,是不想萬一認錯,到時候白白讓您空歡喜一場。”
江望月深吸了口氣,沙啞著聲音問道:“那你們現在又是怎麼確認他身份的?”
這個就需要夙回來回答了。
他一邊揉著被踹疼的屁股,一邊輕哼著開口。
“岳父大人確實對中央星和十三區很瞭解,但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十三區遍佈監控攝像頭,想找到一個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紀黎扯了扯嘴角,後面趕到的希維更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也不是什麼難事?暗刃上下幾百號人一起苦哈哈地蹲在那裡看了一上午的監控影片這狗東西怎麼一個字不提?
夙回無視了希維控訴的神情,抬手點開終端,螢幕上頓時出現了一張監控截圖。
比起二十年前的冷硬肅殺,現在的沈硯舟,臉上更多的是陰鬱,眼中佈滿了冰霜。
江望月忽然心口一窒,有些難以呼吸。
同樣的反應出現在走進廢棄居民區的沈硯舟身上。
他扶著旁邊的斷壁,一把扯掉了臉上的蒙布,艱難地喘著粗氣。
江望月的樣貌和神態不斷的在沈硯舟眼前閃爍,精神海的劇痛讓他忍不住將自己蜷縮在角落裡。
那孩子……真的跟凌霜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