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從未真正因某個偉人的意志而偏離既定的軌跡。那些被後世濃墨重彩書寫的宏大轉折,在發生的前一秒,往往只是某個無名小卒不經意間的一個手勢,或是某個被忽略的微小變數。
人類文明的進化史,更像是一部不斷重複的默片,只是演員手中的道具,從粗糙的石塊,換成了能洞穿鋼鐵的鐳射步槍。
日月科技的核心決策層 —— 韓文博與維克托,此刻正試圖用理性的韁繩,駕馭著這場席捲全球的風暴。
他們向貝斯基林基地的亞歷山大下達了 “穩固防線、暫不主動出擊” 的指令,並將這一策略同步傳遞給了所有盟友。在他們看來,只要熬過勘察加半島的對峙期,待馮俊歸來,一切便能重回正軌。哪怕是爆發戰爭,也要將歐洲穩定在勘察加戰火爆發之後。
然而,他們似乎忘記了,支撐起日月科技在歐洲、中東勢力版圖的,大多是些信奉鐵與血的y翼力量。(這裡右【斷句】翼替換為y翼。民【替換為】粹,民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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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俊當初扶持伊琳娜上臺,正是看中了德國y翼政黨那股 “掃清障礙、重塑輝煌” 的狠勁;波斯新政府能迅速穩定局面,離不開那些主張 “波斯族優先” 的民c政客的鐵腕;即便是法國的馬喜龍,其背後也湧動著排外與民族主義的暗流。
這是一把鋒利無比的雙刃劍。
y翼民粹能在短時間內凝聚起驚人的力量 —— 讓德國快速擺脫難民危機的泥潭,讓波斯從宗教桎梏中掙脫,讓法國在經濟頹勢中看到一絲強硬的希望。他們如同高效的齒輪,能讓國家機器在短期內爆發出遠超常態的動能,是亂世中最直接有效的 “治亂良藥”。
但這劑藥,往往伴隨著劇毒。
被壓抑太久的民族情緒,一旦找到宣洩口,便會如同脫韁的野馬,奔向瘋狂的極端。那些信奉純粹民族主義的年輕人,那些被口號點燃熱血的組織,在嚐到權力的甜頭後,會變得越發激進。他們會覺得,即便是曾經引領他們的領袖,也顯得 “不夠徹底”、“不夠純粹”。
歷史早已無數次證明這一點。從羅馬帝國的蠻族僱傭軍反噬,到二戰中某些極端組織的失控,再到那些因民粹而起、最終淪為暴政的政權…… 人類總是在重複同樣的錯誤,只不過每次舉起的旗幟,換了新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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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月科技那精密如鐘錶般的危機應對體系中,在維克托的殺伐決斷與韓文博的謹慎剋制之間,在亞歷山大於貝斯基林前線如履薄冰的平衡中,甚至在伊琳娜於柏林總理府運籌帷幄的指令下達後……所有人都認為,局勢雖然兇險,但仍在可控的軌道上滑行。
他們遵循著馮俊留下的“穩定優先”原則,試圖將戰爭的扳機鎖死在臨界點之後,等待遠在末世的元帥歸來,或是儲物空間通道徹底穩固後帶來的轉機。
他們精心編織著理性的網,卻忽略了人性深處那團名為“狂熱”的野火。尤其是當這團火,被壓抑了數十年,又被驟然賦予力量與希望後,會爆發出何等毀滅性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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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文博並非沒有察覺這潛藏的風險。他曾特意透過加密渠道提醒伊琳娜:“務必壓制國防軍內部的y翼青壯派,避免歐洲戰場的衝突先於勘察加半島爆發,我們需要時間。”
伊琳娜收到了指令,也在德軍高層會議上反覆強調 “戰略忍耐”。但她低估了,一個被《凡爾賽和約》陰影籠罩、被二戰戰敗國身份束縛了近百年的民族,在突然獲得足以顛覆格局的力量支援後,其復仇的渴望會燃燒得多麼熾烈。
尤其是當他們親眼見識過那股力量的冰山一角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