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喜龍的目光緩緩掃過會議桌旁那些還在喋喋不休、勸說他“明智”退縮的幕僚們——外交部長勒克萊爾眼神閃爍,不敢與他對視;國防部長杜邦雖然語氣強硬,但手指卻在無意識地敲擊桌面,暴露了內心的不安;內政部長馬丁內斯更是頻頻看向秘書長勒布朗,似乎在交換眼色……總統府秘書長勒布朗,這個平日裡最沉穩的心腹,此刻眼神深處也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遊離。
除了瑪格麗特·德·瓦盧瓦。這位出身古老貴族、以鐵腕和遠見著稱的經濟部長,此刻依舊坐得筆直,眼神平靜而堅定地看著他。她是唯一沒有開口勸說他退縮的人。馬喜龍知道,她明白自己的選擇,也準備好了承擔後果。
“夠了!” 馬喜龍猛地開口,聲音不大,卻如同冰錐般刺破了房間裡的嘈雜。
所有人都瞬間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馬喜龍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暮色中顯得有些孤寂,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他整理了一下本就一絲不苟的西裝領口,動作緩慢而有力。
“諸位,”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目光如同寒冰般掃過勒克萊爾、杜邦、馬丁內斯和勒布朗的臉,“感謝你們的……‘忠告’。”
他刻意在“忠告”二字上加重了語氣,帶著一絲冰冷的嘲諷。
“但是,”馬喜龍話鋒一轉,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如鷹隼,“法國的未來,絕不會在平庸和退縮中選擇!法蘭西的尊嚴與榮耀,也不允許我們再次成為盎格魯-撒克遜人棋盤上的棋子!”
話音未落!
辦公室那厚重的橡木大門,毫無徵兆地被猛地推開!
四名身穿啞光黑色、覆蓋著輕型合金護甲、造型極具未來感的機械外骨骼計程車兵,如同幽靈般無聲地踏入房間!他們動作迅捷而精準,手中的武器並非傳統的步槍,而是閃爍著幽藍色能量光芒的緊湊型脈衝步槍!槍口瞬間抬起,精準地鎖定了會議桌旁的外交部長勒克萊爾、國防部長杜邦、內政部長馬丁內斯以及總統府秘書長勒布朗!
四人臉色瞬間煞白!勒克萊爾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杜邦將軍下意識地想摸向腰間(雖然那裡沒有槍),手僵在半空!馬丁內斯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勒布朗則猛地站起,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總統先生!您這是幹什麼?!” 勒布朗失聲叫道,聲音因恐懼而變調。
馬喜龍面無表情,眼神冰冷地看著他們,如同在看一群陌生人:“幹什麼?清理門戶。”
他微微抬手,指向四人:“勒布朗先生,勒克萊爾先生,杜邦將軍,馬丁內斯女士……你們涉嫌叛國罪、通敵罪、洩露國家機密罪!證據確鑿!即刻逮捕!將會在戰後交由共和國特別法庭審判!”
“不!總統!這是誣陷!” 勒克萊爾聲嘶力竭地喊道。
“馬喜龍!你瘋了!你這是政變!” 杜邦將軍怒吼道。
馬丁內斯已經嚇得說不出話。
勒布朗死死盯著馬喜龍,眼中充滿了怨毒:“你會毀了法國!你會把我們都拖入地獄!”
馬喜龍對他們的指控和咒罵置若罔聞,只是對那四名如同雕塑般計程車兵揮了揮手。
士兵們立刻上前,動作利落地將四人制服。冰冷的合金手銬鎖住他們的手腕,脈衝步槍的槍口緊緊抵在他們的後腰。四人被粗暴地拖離座位,掙扎和咒罵聲在豪華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刺耳。
大門再次關上,隔絕了外面的聲音。辦公室裡只剩下馬喜龍和瑪格麗特·德·瓦盧瓦兩人,以及地毯上被拖拽留下的凌亂痕跡和……勒布朗掙扎時碰翻的紅酒杯留下的、如同鮮血般的酒漬。
空氣死寂。
馬喜龍緩緩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瑪格麗特,望著窗外暮色中依舊璀璨的巴黎。他的背影在巨大的玻璃窗前顯得有些渺小,卻又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
“瑪格麗特,”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但更多的是堅定,“通知伊琳娜總理……法蘭西,選擇戰鬥。”
瑪格麗特·德·瓦盧瓦站起身,優雅地撫平了裙襬的褶皺,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有擔憂,有決絕,也有一絲對未來的瘋狂期待。她微微躬身:“如您所願,總統先生。為了法蘭西的榮耀。”
窗外的燈火倒映在馬喜龍深邃的眼眸中,彷彿跳動著戰火的光芒。法蘭西的雄雞,在戰爭的懸崖邊,發出了孤注一擲的啼鳴。歐洲的命運天平,在這一刻,被徹底推向了未知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