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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囚者之愛

【一】

白櫟(li)睜開眼動了動腳,發現被綁著,他習以為常的翻了個身又閉上了眼。

突然猛的被人抱在懷裡,他眼睫微顫,終是沒有睜開。

抱著他的人輕聲開口:“阿櫟,你為何總是如此抗拒我?”聲音帶著一絲委屈和無奈。

白櫟像是睡著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那人又自顧自地說道:“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放開你了,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過了許久,白櫟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沒有任何情緒,“你這又是何苦?強扭的瓜不甜。”

抱著他的人聽到這話身體微微一僵,隨後緊緊抱住白櫟,彷彿要將他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只要能把你留在身邊就好,甜不甜又何妨。”

白櫟眸色一暗,淺淺掙扎了一下,“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楚眠低笑了一聲,他猛的把人翻過來,反扣住白櫟的手抵在頭頂,兩人的臉近在咫尺。

楚眠看著白櫟平靜的雙眸,有些不甘,眼睫發顫低聲說著,“阿櫟,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我的世界就只有你了……”

白櫟別過頭,不想看他熾熱的目光,“楚眠……你該放手了。”

楚眠聽到他這話眼眸狠戾,“如果我放手,你會離開我,永遠消失在我眼前,我做不到!”

他發狠的吻上白櫟的唇,白櫟眼神一凌,用力咬向楚眠的嘴唇。

楚眠微微一頓更是發狠的吻著,一抹鮮血從二人嘴角流出。

楚眠終於鬆開了白櫟,舔了舔嘴角的血,眼神中透著瘋狂,“哪怕你恨我,我也要把你留在身邊。”

白櫟微喘了一聲,抬眸平靜的看著他,“你這麼做,遲早會後悔的。”

楚眠輕輕撫摸著白櫟的臉,“我從不後悔我的決定,就算你現在厭惡我……”

白櫟聽了他的話,沒有回話。

楚眠也不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我們有的是時間,阿櫟,我可以等。”

白櫟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他知道此時與楚眠爭執毫無意義。

楚眠見他不再反抗,便慢慢鬆開了禁錮著他的手,輕柔地整理著白櫟凌亂的髮絲。

晚上

楚眠從外面回來看到躺著的白櫟,心中無可奈何,也有一絲不甘。

他上前撕開他的衣服,發狠的吻著他,胸口,鎖骨,哪裡都不放過。他眼眸悅動著火焰,勢必要把人吞入腹中。

他口中叫著他的名字,但身下的人沒有半點回應,最難耐時也只是緊咬唇瓣,偶爾洩露一絲悶哼。

良久,楚眠抱著他去了浴室,就算如此,他也沒有在白櫟眼中看到任何情緒。

他眸色發紅,在浴室裡要了他一次又一次。

他有些恍惚更有些挫敗,什麼時候他們變成這樣了呢……

那個時候,沒有發生那些事,他們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他們相識於夏天,結束於冬日。

——

【二】

楚眠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騎著腳踏車叼著饅頭去了學校。

到了教室就聽到同學們在討論新同學。

他撇了撇嘴,走到自己座位就是補覺,打工忙到很晚,現在他超級超級困,想要補覺的心誰都阻止不了!

“叮鈴鈴——”

上課了,楚眠還是怕趴著,半睡半醒間他聞到一股清冷的淺香,他本想抬頭看看,但沒有控制住最後沉沉睡去了。

下課後,楚眠迷迷糊糊醒來,顧錦程笑眯眯的撞了撞他的胳膊,“哎,楚哥,你錯過了新同學的自我介紹呢,那可是個大帥哥。”

楚眠不在意地擺擺手,男人有什麼好注意的。

這時,新同學白櫟回來了。

楚眠才發現這位新同學是和他同桌。

當他走到楚眠跟前時,楚眠有一瞬間的愣神,這個味道……

白櫟看了楚眠一眼後,微微對著他點了點頭之後便坐下了。

楚眠看著他這個新同桌,忍不住湊過去騷擾道:“同桌好,我叫楚眠,有事我罩你哈!”

顧錦程一頭黑線,楚眠又犯病了,見誰都要聊騷一句,不怕騷斷腿。

他覺得他還是離開吧,不忍看到楚眠再次被嫌棄的命。

白櫟沒有理會楚眠說的話,只是拿出課本開始看書。

楚眠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惱,只是發現他的新同桌,賊他媽帥,還挺有個性。

因為他犯病別人會罵他,但他同桌不一樣,沒有搭理他。

意思是他可以繼續騷擾他了?楚眠自信一笑,覺得他分析對了。

他是一個顏控,他覺得自己是班裡最帥的,他覺得他的帥他們高攀不起~

他決定要拋棄顧錦程,要收這位新同學為小弟,看這個新同學瘦不拉幾的,還這麼矮,估計比他還窮,他覺得他倆同病相憐,還是同桌,有義務要照顧他。

(ps:如果他的同學知道他怎麼想的話,楚大帥哥可能要遭受校園暴力了。)

白櫟聽著楚眠的嘰嘰喳喳,抬起一隻手撐著下巴繼續看著手裡的書。

楚眠見他不理會自己,也不氣餒,反而變本加厲地用手肘碰了碰白櫟,“喂,新同學,中午一起吃飯唄,我請你吃饅頭。”

白櫟淡淡開口:“不用。”

楚眠撓撓頭,嘟囔著:“真是個冰山。”

後來楚眠沒有繼續騷擾白櫟了,就像顧錦程說的,他只是犯病了,閒的。

楚眠繼續著他的三點一線

學校——打工——睡覺

楚眠被蟬鳴吵醒時,額頭還粘著課桌的木質紋路。

教室裡漂浮著粉筆灰,陽光穿透老式玻璃窗,在少年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金斑。

"同學。"

清泉般的聲音漫過耳際,楚眠迷迷糊糊抬頭,看見白櫟正用鉛筆輕輕推回越界的課本。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數學書已經侵佔對方半張課桌,邊角還沾著方才打瞌睡時留下的可疑水漬。

"我叫楚眠。"

他胡亂抹了把臉,從書包裡掏出用作業本包著的烤紅薯,"請你吃?今早巷口阿婆多給了一個。"

白櫟的視線在焦糖色的紅薯上停留片刻,低頭繼續抄寫筆記。

楚眠注意到他校服領口下若隱若現的淤青,在瓷白面板上像朵將謝的紫鳶尾。

放學鈴聲驚飛了操場邊的白鷺。

楚眠單腳支著腳踏車,看白櫟獨自走向與公交站相反的方向。

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幾乎要觸到巷尾那家霓虹閃爍的夜總會。

【三】

暴雨敲打鐵皮屋頂的聲音像千萬面小鼓。楚眠蹲在閣樓地板上,小心翼翼給白櫟膝蓋上藥。

碘伏棉球碰到傷口時,少年單薄的肩膀輕輕顫了顫。

"他們又打你了?"楚眠盯著那些新舊交疊的傷痕。

白櫟母親上個月從頂樓躍下的畫面突然閃過腦海,晚報社會版模糊的現場照片裡,那雙紅色高跟鞋還閃著詭異的光。

白櫟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力度大得驚人:"別去打工了。今晚...陪我。"

雷聲碾過天際時,楚眠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滴在手背。

閣樓唯一的燈泡在風雨中搖晃,將兩個相擁的影子投射在斑駁牆面上,扭曲成怪誕的連體嬰。

【四】

便利店自動門開合的機械音第37次響起,楚眠望著收銀臺後的日曆,紅色記號筆在12月24日畫了濃重的圈。

玻璃門映出他滑稽的模樣——穿著聖誕老人玩偶服,懷裡抱著要送給白櫟的二手膝上型電腦。

手機在凌晨兩點十七分震動。來自未知號碼的簡訊靜靜躺在收銀臺:"忘了我。"

楚眠衝進雨幕時玩偶頭套滾落在地,被疾馳而過的卡車碾成碎片。

他跪在霓虹燈牌下瘋狂撥號,回應他的永遠是冰冷的女聲。

雨水灌進衛衣領口,胸前口袋裡的兩張電影票漸漸泡爛,放映時間顯示三小時前。

【五:囚徒困境】

白櫟在皮革的氣息中醒來。

七年過去,楚眠的懷抱依然帶著那年閣樓裡的潮溼。

腕間定製鐐銬在晨光中流轉冷芒,鎖鏈另一端沒入床頭暗格。

"昨晚你叫了十七次我的名字。"楚眠的犬齒碾過他後頸舊疤,"雖然是在..."

話音戛然而止。

浴室鏡中映出白櫟抬起的手腕,那些自殘的疤痕像錯位的琴絃。

楚眠的瞳孔劇烈收縮,他想起今晨收到的匿名信封,裡面裝著泛黃的賣身契與高利貸合同,簽署日期正是白櫟消失那天。

落地窗外又開始下雨。

白櫟突然輕笑出聲,七年裡第一次主動觸碰楚眠的指尖:"當年那場雨,淋得我好冷。"

楚眠的絕望嘶吼被雷聲吞沒。

他發瘋般砸開所有鐐銬,卻在奪門而出的瞬間被扯住衣角。

白櫟跪坐在滿室狼藉中仰頭看他,脖頸殘留著昨夜的紅痕,眼睛卻亮得驚人。

"現在輪到你了。"他說,

"要逃嗎?"

【六:鏽蝕的時光(真相篇)】

白櫟在晨光中舉起傷痕累累的手腕,鎏金鐐銬在面板上折射出細碎光斑。

楚眠突然發現那些疤痕裡藏著極淺的字母紋身——mz1987,正是當年放高利貸的地下錢莊代號。

“你走後第三個月,他們找到我母親籤的賣身契。”

白櫟的聲音像隔著一層毛玻璃,他解開襯衫紐扣,腰側猙獰的燙傷赫然是還債日期,

“那天在電影院門口,我看見你抱著電腦站在雨裡。”

楚眠的指節捏得發白。

他終於明白當年白櫟為何故意讓他看見自己走進夜總會,為何要偽造那些曖昧痕跡——玻璃櫥窗外,十七歲的楚眠確實如他所願被氣走了。

“但你還是回來了。”白櫟忽然笑起來,指尖劃過楚眠心口的齒痕,

“凌晨三點撬開倉庫救我時,這裡的血把我的白襯衫染成了紅玫瑰。”

【七:倒帶人生(插敘篇)】

舊物市場泛黃的報紙堆裡,顧錦程找到關鍵線索。

2016年平安夜的都市報角落,刊登著「某娛樂場所火災致三人死亡」的簡訊。

配圖裡消防員抱出的少年雖然打了馬賽克,但腕間銀鏈與白櫟現在戴的一模一樣。

“你當年看到的簡訊...”顧錦程把熱可可推給楚眠,

“我託通訊局的朋友查了,原始資訊後面還有半句——『別來找我,會死』。”

楚眠的咖啡杯突然傾斜,褐色液體在桌面蔓延成扭曲的河流。

他想起重逢那夜白櫟異常的順從,想起浴室裡對方始終護著左側肋骨的姿勢。

【八:飛蛾與火(對峙篇)】

頂樓強風掀起白櫟的病號服,他坐在天台邊緣哼著楚眠高中時常唱的歌。

下方警笛聲與記者的喧譁織成密網,楚眠卻聽見他輕聲說:

“當年火場裡,那些人渣臨死前告訴我個秘密。”

“他們說...”

白櫟忽然轉身,蒼白的腳踝懸在萬丈高空,“母親跳樓前,給我留了生日禮物。”

楚眠瞳孔驟縮。

那個被自己珍藏七年的鐵盒裡,根本不是以為的訣別信——褪色緞帶下,是張被血漬浸透的賀卡,上面歪歪扭扭寫著:

阿櫟,媽媽去給你買草莓蛋糕。

【九:鏽色月光(轉折篇)】

白櫟在藥物作用下昏睡時,楚眠終於開啟那個塵封的保險箱。

泛黃的租賃合同顯示,當年白母籤的根本不是賣身契,而是以兒子為抵押物的器官買賣合同。

最後一頁的公證日期,竟是他給白櫟送烤紅薯的第二天。

“你母親用這個換了五百萬。”

楚眠的指腹摩挲著合同末尾的指紋,突然發現墨跡暈染處藏著極小的求救訊號——那是白櫟小時候教他的摩斯密碼,拼出來是

「活下去」。

窗外又開始下雨。

病床上的人忽然蜷縮成一團,無意識呢喃著:“楚眠...別看...”

他發著高燒的手死死按住左腹,那裡有道十七歲時留下的取腎疤痕。

【十:灼痕】

暴雨砸在消防通道的鐵門上,聲音像無數把撒落的鋼珠。

楚眠攥著泛黃的器官買賣合同衝進雨幕,西裝褲腳沾滿泥漿。

當他踹開那間廢棄倉庫的鐵門時,白櫟正蜷縮在潮溼的稻草堆裡,左手死死按著左腹那道月牙形疤痕。

"為什麼不告訴我?!"

楚眠抖開合同,墨跡被雨水暈染成詭異的血手印。他的吼聲驚飛了房樑上的烏鴉,

"那年你才十七歲!"

白櫟忽然低笑起來,笑聲混著劇烈的咳嗽:"你聞到了嗎?"

他指向牆角發黴的烤紅薯筐,"被關在這裡的三個月,他們每天餵我這個。"

他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菸頭燙出的數字烙印,

"1987號商品,右腎完好。"

楚眠的瞳孔劇烈收縮。

他終於明白重逢那晚,當自己把烤紅薯粥端到床邊時,白櫟為何突然嘔吐到昏厥。

那些他自以為是的溫柔,都在反覆撕開愛人結痂的傷口。

"那天在電影院..."

白櫟的指尖陷入疤痕,"我不是故意爽約。他們提前了取腎手術。"

他忽然抓住楚眠的手按在自己左腹,"你摸,這裡空蕩蕩的,連痛覺都是鈍的。"

【十一:溯光】

顧錦程將檔案袋拍在楚眠辦公桌上時,霓虹燈正將城市染成紫紅色。

泛黃的出警記錄顯示,2016年平安夜的火場裡,消防員曾從三具焦屍手中摳出半張草莓蛋糕照片。

"當年放高利貸的虎哥有個情婦。"

顧錦程點開手機影片,畫面裡濃妝女子正在美甲店閒聊,"她說白櫟母親根本不是自殺,是被推下去時抓住了兇手的手錶——"

楚眠突然站起來撞翻了咖啡杯。

他想起白櫟總戴著的那塊停走的腕錶,表面裂痕下隱約可見"mz1987"的刻痕。

當他在某個失控的夜晚扯斷錶帶時,白櫟突然爆發的聲音此刻有了新的註解。

暴雨再次降臨。

楚眠衝進臥室,發現鐐銬上空餘一截染血的銀鏈。

床頭櫃上放著他們高中時的合影,背面是褪色字跡:

「那天你說要收我當小弟,其實我想當你的共犯。」

【第十二章:共溺】

跨江大橋的探照燈刺破雨幕,楚眠看見白櫟赤腳站在欄杆外。

他的病號服被風吹成鼓脹的白帆,腕間新鮮刀痕正往下滴落血珠。

"你看江面。"

白櫟忽然轉頭微笑,潮溼的黑髮貼在蒼白的臉上,"像不像那年你帶我逃課去看的熒光海?"

楚眠渾身血液凝固。

他想起十八歲生日那夜,他們確實偷渡過江去看虛假的熒光水母展。

此刻白櫟眼中的光,和當年被藍紫色燈光籠罩時一模一樣。

"其實那天我準備了禮物。"

白櫟從口袋掏出個塑膠小盒,裡面是兩枚生鏽的易拉罐拉環,"你睡著時,我偷偷量過你的指圍。"

警笛聲由遠及近。

楚眠忽然翻過欄杆,將人整個圈在懷裡。

他感覺到白櫟後腰那道取腎疤痕正抵著自己掌心,像一彎永不圓滿的月亮。

"這次換我當共犯。"他咬開拉環套上白櫟無名指,"要跳的話,記得抓緊我的手。"

【第十三章:腐果甜霜(回憶篇)】

急救室的紅燈亮起時,楚眠在更衣室發現白櫟藏起來的病歷。

泛黃的紙頁顯示他右腎衰竭已達終末期,而左腎摘除時間赫然寫著2016年12月24日。

診斷書邊緣有行褪色小字:「供體匹配度99%——楚xx,2016.10.23」

“當年他們說找到匹配腎源。”

白櫟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他倚著門框,指尖纏繞著心電監護儀的導線,“手術檯上看到同意書簽名,才發現是你父親。”

楚眠手中的病歷簌簌作響。他想起那個暴雨夜,父親突然匯來的二十萬手術費,想起白櫟消失後父親躲閃的眼神。

消毒水的氣味變得刺鼻,白櫟冰涼的指尖按在他顫抖的手背:“你爸簽完字就突發心梗,在隔壁手術室停止了呼吸。”

【十四:荊棘鳥】

顧錦程撬開楚家老宅閣樓時,積灰的保險箱裡躺著帶血的錄音筆。2016年平安夜的對話刺破寂靜:

“楚總,令公子的腎源已經找到,但對方家長要五百萬...”

“處理乾淨。”

楚父的咳嗽聲混著紙張翻動聲,“那孩子不是孤兒嗎?做成意外火災。”

白櫟的悶哼突然插入錄音,伴隨著鐵鏈撞擊聲:“你們對楚眠做了什麼...”

玻璃碎裂的巨響後,錄音戛然而止。

楚眠抱著錄音筆蜷縮在牆角,胃部劇烈抽搐。

他終於明白火災現場為何會有自己的學生證,明白白櫟消失前最後那條簡訊的真正含義。

【十五:永夜極光】

icu的玻璃映出兩個交疊的影子。

楚眠將草莓蛋糕上的蠟燭換成十七根,火光在白櫟瞳孔裡跳動:“消防員說,你當時攥著半張照片。”

白櫟的呼吸面罩蒙上白霧。

他摸索著按下床頭的投影儀,泛黃的照片在牆面綻開——楚眠十八歲生日那夜,他們偷拍的熒光海其實是化工廠汙染水反光。

扭曲的光影中,兩個少年正在交換易拉罐拉環。

“我回去找的是這個。”

白櫟扯開病號服,心口面板下埋著塑膠小盒,“火場高溫熔化了拉環,卻把我們的指紋永遠烙在一起。”

監測儀突然發出刺耳鳴叫。楚眠在崩潰的淚水中聽見白櫟最後的呢喃:

“當年要是吃到你的烤紅薯...該多好...”

【最終章:春日標本】

墓園落櫻紛飛時,楚眠在解剖臺上簽下器官捐贈書。

他輕輕撫摸冷藏櫃裡白櫟蒼白的臉,將草莓蛋糕造型的骨灰盒放進自己胸腔空洞的位置。

“楚先生,真的要這樣做嗎?”醫生欲言又止。

“他說冷。”

楚眠露出左肋猙獰的縫合口,“現在我們有永遠37度的擁抱。”

櫻花飄過停擺的腕錶,金屬裂痕裡露出鐫刻的「mz1987」——那是他們初見日期的摩斯密碼。

殯儀館的老式收音機突然播放起聖誕頌歌,楚眠想起那個被碾碎的玩偶頭套,想起白櫟曾說:

「破碎的東西會變成星星。」

【後記:2046年冬】

流浪漢在廢棄電影院撿到生鏽的投影儀。

膠片映出兩個少年在虛假的熒光海里奔跑,片尾閃過一行褪色字跡:

「請永遠記得,我們曾讓彼此燃燒。」

——

【番外一:便利店幻夢】

2023年平安夜,新來的打工妹看見玩偶服青年在冰櫃前發呆。

他對著草莓蛋糕輕聲說:“今天不逃課了好不好?”

收銀機自動列印出二十年前的電影票根,監控畫面顯示始終只有他一人。

---

【番外二:標本師手記】

「第387號標本比較特殊」,

實驗室檔案記載,「捐贈者要求將愛人骨灰混入矽膠灌注心臟。我們在心室發現兩枚碳化金屬環,經鑑定為2016年某品牌啤酒拉環。」

---

【終章調整:不凋花】

icu的玻璃映著晨曦,楚眠握著白櫟插滿留置針的手,將草莓蛋糕上的蠟燭換成數字17。

監測儀規律的滴答聲裡,白櫟突然屈起手指勾住他的小指——這是他們高中時約定的暗號。

“消防員找到的...不止照片。”白櫟的呼吸面罩蒙著白霧,護士驚呼聲中,他竟自己摘了氧氣罩。

鎖骨下的1987燙傷疤痕貼著楚眠顫抖的唇,“還有你送我的《小王子》,雖然燒焦了半本。”

楚眠從外套內袋掏出本焦黑的書,泛黃扉頁上少年們的字跡相互交疊:

【要做你的玫瑰】

【要當你的狐狸】

窗外傳來破曉的鳥鳴。

白櫟摸索著按下床頭的投影儀,當年偷拍的熒光海在雪白牆面漾開波紋。

他忽然咬住楚眠的耳垂輕笑,“其實我知道那是化工廠汙水。”

手指點在投影中扭曲的光斑上,“但你看,像不像婚禮綵帶?”

---

【新增結局分支】

三個月後,楚眠推開復健室的門。

白櫟正扶著欄杆練習走路,午後陽光給他左肋的月牙形疤痕鍍上金邊。

聽到聲響,他舉起纏著繃帶的手腕,電子錶顯示著跳動的數字:1987天。

“這次換我等你。”

白櫟晃了晃從顧錦程那裡偷來的機車鑰匙,脖頸間銀鍊墜著兩枚熔合的易拉罐拉環,

“去真正的熒光海。”

楚眠的目光掃過牆角打包好的腎透析儀器,忽然將人抵在康復器械上親吻:“在找到匹配腎源之前——”

“就讓我做你的人工腎。”

白櫟咬開他襯衫紐扣,舌尖劃過心口手術疤痕,“反正這裡,”手指點上自己空蕩的左腹,

“早住著你的半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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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春夜標本】

2046年櫻花祭,醫學院展覽館最深處的水晶棺亮著暖黃燈光。

並排陳列的兩顆心臟標本被熒光液包裹,血管脈絡中可見金屬玫瑰的輪廓。解說詞寫道:

「這對捐贈者每年平安夜都會出現在碼頭,據說在等一艘永不靠岸的幽靈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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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增章節:時光膠囊(校園篇)】

頂樓水箱在暮色中泛著鐵鏽紅,楚眠用鐵絲撬開第七塊鬆動的水泥磚時,指尖被劃出道血口。

白櫟舉著偷來的手電筒,光束裡漂浮的塵埃像星屑落在他們相觸的肩頭。

"找到了!"

楚眠掏出泡麵盒做的時光膠囊,封口處還貼著便利店抽獎送的貓咪貼紙。

兩張泛黃的作業紙簌簌展開,十七歲的字跡在月光下復活。

白櫟那張寫著:

「希望楚眠每天都能吃飽」,背面是極小的一行補充:

「最好別總吃烤紅薯放屁」。

楚眠的紙條則畫著歪扭的結婚證,頒發日期寫著「等阿櫟長髮及腰」。

他忽然指著膠囊底部:"這什麼時候塞進去的?"

兩枚生鏽的易拉罐拉環糾纏成結,邊緣刻著彼此名字縮寫。

白櫟耳尖泛紅地搶過拉環:"上次你說要收小弟...我準備的信物。"

遠處傳來保安的手電光,他們抱著時光膠囊躲進水箱陰影。

楚眠的呼吸掃過白櫟後頸時,聽到他輕聲說:"等二十八歲來拆封,不許早到。"

---

【新增番外四:宣誓書】

民政局工作人員困惑地看著兩個男人的"結婚證"——泛黃的作業紙貼著防偽貓咪貼紙,印章是紅色水彩畫的愛心。

"根據《時光膠囊法》第1314條..."

楚眠一本正經地念著自制法典,被白櫟用拉環戒指堵住嘴。

玻璃窗外,顧錦程正舉著偷拍的相機笑出眼淚,鏡頭閃過頂樓水箱嶄新的密碼鎖。

——

【新增場景:生日密碼(校園篇補充)】

頂樓鏽蝕的鐵門被夕陽熔成金紅色,白櫟縮在水箱陰影裡盯著手機。

母親十分鐘前發來的訊息還灼著眼睛:「禮物在夜總會寄存櫃,密碼是你生日。」

鎖屏介面顯示12月24日,十七朵電子雪花在螢幕上紛揚。

“原來躲這兒了。”

易拉罐碰撞聲驚破寂靜,楚眠拎著塑膠袋翻過圍欄。

他鼻尖沾著煤灰,校服褲膝蓋處磨出破洞,懷裡卻護著完好的草莓奶油杯。

白櫟微顫眼睫按滅手機:“你怎麼...”

“後廚張姨說的。”

楚眠用牙齒扯開蠟燭包裝,火星在他掌心躍動時,頂樓突然颳起大風。

十七簇火苗在白櫟瞳孔裡明明滅滅,像被困在琥珀中的螢火蟲。

“許願要閉上眼睛。”

楚眠突然捂住他眼睛,掌心有烤紅薯的甜香。

白櫟的睫毛掃過他虎口舊傷時,聽見遠處傳來救護車的嗚咽。

奶油融化在舌尖的瞬間,手機再次震動。

白櫟瞥見新聞推送「某夜總會突發墜亡事故」,草莓突然在喉間凝成冰碴。

他衝向圍欄干嘔,卻聽見楚眠在水箱旁驚呼:“這磚塊會動!”

鐵盒開啟的剎那,晚風捲走白櫟藏在口袋的安眠藥瓶。

他看楚眠鄭重其事地放進拉環,突然抓住對方畫結婚證的手:“如果活不到二十八歲...”

楚眠的鉛筆咔嚓折斷。

他扯開校服露出心口,用圓珠筆在上面畫了歪扭的鐘表:「那我把心跳調快七倍,明天就帶你去拆箱。」

暮色吞沒城市時,他們發現彼此在對方紙條背面都補了句:「要當共犯。」

月光將影子投在水箱上,像給鏽蝕的怪物戴了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