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業這話一出，店裡霎時間安靜了不少。
鄒明額頭上的汗都快滴下來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大氣不敢出。
這都是些什麼神仙打架啊？他這小店可經不起折騰。
劉青海眉頭緊鎖，他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見過不少奇人異事，楊業這年輕人，是真有本事，還是故弄玄虛？
六千萬以上，那就是破億了，可不是小數目。
李文樂和張郭交換了個眼神，那眼神裡明晃晃寫著“這小子瘋了”。
“噗嗤！”李文樂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我說，你小子是窮瘋了吧？還比六千萬高？”“你怎麼不說它值一個億啊？”
他往前湊了湊，上下打量著楊業，那眼神，像是在看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傻子，“我說真的，你這牛皮吹得也太離譜了。”
“這破石頭，我看頂天了也就幾百萬，蕭先生肯出六千萬，那是給劉老面子，也是我們這些識貨的人捧個場！”
“你倒好，蹬鼻子上臉了還！”
張郭眼珠子滴溜亂轉，在一旁連聲附和道，“就是就是，李少說得對！這小子我看就是來搗亂的，想趁機訛一筆！”
李文樂又轉向蕭城和劉青海，拱了拱手，裝模作樣地說，“蕭先生，劉老，你們可千萬別被這小子給騙了！”
“他這就是典型的江湖騙術，其實狗屁不是！”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罵得還不夠過癮，又把矛頭對準了韓雨墨，語氣輕佻又帶著幾分惡意，“韓雨墨，你長得是挺漂亮，腦子怎麼就不好使呢？從哪個犄角旮旯裡扒拉出這麼個玩意兒替你站臺？”
韓雨墨原本因楊業的話而略顯凝重的表情，瞬間覆上了一層寒霜。
“李文樂！”她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冷意，“楊業是不是胡說，用不著你在這裡指手畫腳！”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嘴巴，別整天噴些不乾不淨的東西！”
她往前站了半步，隱隱將楊業護在身後的姿態，讓李文樂看得眼睛都紅了。
“喲呵？還真護上了？”李文樂冷笑一聲，被韓雨墨這麼一嗆，臉上那點偽裝的斯文也掛不住了，索性撕破臉皮，“韓雨墨，我今天就把話給你挑明瞭！你們韓家現在什麼情況，你心裡沒點數嗎？”
“就憑你，還想撐起韓家？異想天開！”
他一步步逼近韓雨墨，眼神裡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你不會還指望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窮小子幫你翻身吧？”
“雨墨啊，”李文樂的語氣突然又放緩了些，“你何必這麼辛苦呢？只要你點個頭，嫁給我，成了我李文樂的女人。韓家那點破事，我幫你擺平！”
“怎麼樣？考慮考慮？韓氏集團我必然讓它重新煥發生機，甚至比以前更輝煌！”
“這筆買賣，划算吧？”
韓雨墨看著他那副嘴臉，胃裡一陣翻騰。
“李文樂，你算什麼東西，還想讓我嫁給你？”她眼神陡然變得銳利，“我韓雨墨就是再落魄，也不會看你一眼的！”
“你那點齷齪心思，還是趁早收起來吧！想讓我嫁給你？下輩子……不，下下輩子你都別做這種白日夢！”
李文樂被韓雨墨一番話噎得臉色鐵青，正要發作，卻見蕭城徑直朝楊業走了兩步。
“小夥子，”蕭城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十足壓力，“你很有意思。”
“這玉麒麟的事，改天，我找你好好聊聊。”
說完，也不等楊業回應，更沒再看其他人一眼，轉身便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留下滿場愕然。
李文樂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劉瑩見自己爺爺一直備受冷落，真是滿肚子的氣，忍不住衝著楊業嚷嚷起來，“你這人怎麼回事啊？”
“張口就來！什麼六千萬往上？真當自己是火眼金睛，點石成金了？”
“我爺爺浸淫古玩幾十年，都沒敢這麼說！”
“小瑩！”劉青海低喝一聲，一把拉住了還要往前衝的孫女、
他看著楊業，眼神複雜。
這年輕人，到底是狂妄自大，還是真有驚天動地的眼力？
蕭城的態度，讓他也不得不多想幾分。
“年輕人，”劉青海緩緩開口，聲音有些乾澀，“今天這事……呵呵。”
他乾笑了兩聲，沒再多說，只是深深地看了楊業一眼，也帶著劉瑩轉身走了。
這下，李文樂的臉徹底掛不住了。
蕭城走了，劉青海也走了，這兩人臨走前那態度，怎麼看都不像是覺得楊業在胡說八道！
“哼！裝神弄鬼！”李文樂啐了一口，惡狠狠地瞪著楊業，“我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韓雨墨你……”
“總之，有你哭的時候！”
“就是！”張郭也連忙幫腔，“李少，咱們犯不著跟這種人一般見識！什麼玩意兒！”
韓雨墨根本懶得理會他們的叫囂。
“楊業，我們走吧。”
“好。”
楊業點了點頭，好像剛才那場軒然大波的主角不是他一樣，神色平靜地跟著韓雨墨往古玩街外走去。
身後，李文樂不甘的咒罵聲和一些看客的議論聲漸漸遠去。
走出一段路，周圍安靜了不少，韓雨墨才輕輕舒了口氣。
“剛才……謝謝你。”
“謝我什麼？我只是說了實話。”楊業腳步未停，聲音淡淡的。
“那玉麒麟……”韓雨墨輕輕咬了咬下唇，聲音壓得更低了，“你真的有把握能賣上高價？”
楊業側過臉，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吐出兩個字，“放心。”
聽見這簡簡單單兩個字，韓雨墨心裡咚地一跳。
雖然眼前這個男人身上還纏著繃帶，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咱們……先去吃飯吧。”韓雨墨收回視線，有些慌亂的別開眼睛。
“好。”
看著她的反應，楊業也覺得有些意外，但也沒多想。
兩人最終在附近找了家看起來頗為雅緻的餐廳，韓雨墨特意挑了個靠窗的安靜位置。
菜是楊業點的，幾樣家常菜，不鋪張，卻也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