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4章 狹路(上)

時光之所以跟餘南山談這麼多,是出於對老雷建議的尊重。他對自己防衛方案的信心,是建立在自己對小林性情的瞭解之上。小林睚眥必報的性格,讓他堅信小林會來偷襲獨山村,並在多人懷疑的情形下堅信不疑。但他對老雷認為小林會從獨山村背後偷襲的建議,卻是將信將疑。他認為,小林雖然狡猾,卻也生性謹慎。要他冒著被斷掉後路的風險,他是絕對不會幹的。跟小林的幾次交鋒,既證實了他的狡猾,也印證了自己對他生性謹慎的判斷。他一直在摸索小林的思路,卻忽略了他妹妹晴子,更想不到她早已在獨山村佈下棋子,對獨山村防衛情況已掌握的清清楚楚。

蘇鵑見時光進門,艱難地坐靠床頭,說:“盧燕剛才說董副政委昨晚替章小月請假,她可能在南昌過年再回來。聽說你在跟餘副隊長談話,談啥呢?”

時光坐床沿,說他剛跟餘副隊長討論獨山村防務。

蘇鵑思索一番,問:“你還是堅持認為小林敢來偷襲?又是你的直覺吧?我承認你直覺很準。那你準備如何應對?”

時光說了他防衛計劃的核心:“以不變應萬變。十字路口警戒,陽山坳放一個分隊,橫山放一個分隊。若有敵情,烽火報信。獨山村有危險,訊號彈聯絡。無論鬼子出現在何處,見訊號集中圍殲。”

“你說的只是村北的防禦,南邊防禦計劃呢?他要真從南邊來呢?”

“真是父女同心,你跟你父親問的都一樣。我已安排餘副隊長加強野雞灣方向警戒。不過,我分析可能性不大。他要從我們身後來,必經獨立營防區。不管國軍抗日是真是假,公開讓鬼子透過自己的防區,那還了得?”

“陶莊現在是高振庭駐防,他本身就是漢奸,不能大意。光警戒不行,萬一真的從那邊來,就來不及了,你再跟餘副隊長提醒一下。”

時光真驚訝這父女咋就想的一樣呢?說:“高振庭當過漢奸,剛被國軍收編,正擦自己的屁股呢。這麼大的事,量他也不敢。哦,對了。我跟餘副隊長還談到你給我的那首詩,原來老裴是他革命前的一個酒友。”

蘇鵑聽的目瞪口呆,隨即嘲諷道:“你的本道哥哥在你的影響下,也成了吹牛大王。裴多菲是上個世紀匈牙利的愛國詩人,二十多歲就犧牲了,餘副隊長能跟他喝酒?”

時光聽罷,瞬即臉紅了。尷尬一會笑笑問:“我有個問題,你上次為何堅決要求離開衛生所?”

蘇鵑皺起眉頭,喃喃地說:“我已經說過,我也講不清。只是懷疑我的被捕,與衛生所那一對寶貝有關,但沒證據不好瞎講。”

時光默默點頭,想起她父親提起的“童子軍”來根據地之事,說:“你父親很擔心他手下的‘童子軍’會鬧出麻煩,想將幾個大的送根據地培養,你啥意見?”

蘇娟立刻興奮道:“我正醞釀成立獨山村兒童團,讓小龍當團長。你答覆他,游擊隊正需要。我馬上跟小龍談談。”

時小龍再次來到蘇鵑床邊,蘇娟問:“小龍,獨山村跟你一般大的孩子有多少?”

小龍想了一下問:“如包括女孩,比我小一兩歲的加起來有十多個。問他們幹什麼?”

蘇娟告訴他,馬上還有幾個跟他年齡相仿的男孩要來獨山村,游擊隊正考慮成立根據地兒童團,讓他當團長。問他願不願意?

“不願意!”小龍乾脆回道。想了一下說:“我已是游擊隊,讓我跟這些小鬼頭在一起,沒啥意思。”

“小龍,你想錯了。你當了兒童團長,游擊隊就會將很多重要任務交給兒童團。之前,兒童團在蘇區站崗放哨抓特務,發揮了很大作用。現在北方根據地,都成立了婦救會和兒童團。婦救會將婦女組織起來,在後方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支援前線,兒童團監視村裡可疑分子,站崗查路條,抓漢奸敵特,作用大的很。春蘭這幾天已帶婦女為游擊隊做軍鞋和被褥。有了兒童團,會減輕游擊隊很多負擔。作用這麼大,你還不願幹?你加入游擊隊和乾兒童團並不矛盾。你過年虛十六,可以參加游擊隊,但仍讓你負責兒童團呢?”

小龍聽說兒童團有這麼大作用,尤其聽她說,自己是以游擊隊身份乾兒童團長,連忙點頭說:“我幹,只是能不能不叫兒童團?”

蘇鵑疑惑地問他,不叫兒童團?那叫什麼?

“叫——”小龍還沒想好具體叫什麼,只是覺得自己已是大人了,再叫兒童團,怕游擊隊不會將重要任務交給自己。接著說:“究竟叫啥名字,我還沒想好。想好了再改,行嗎?”

蘇娟笑笑說:“可以改,但兒童團要一切行動聽指揮。你現在的擔子也不輕。你父親希望你能在繼承祖傳中醫的同時學好西醫,尤其是戰地救護。還希望你學好日語,既能會話,又認識日本字。自然也包括你跟肖營長學狙擊手。他對你寄予了很大希望。若當了團長,你的時間就更緊張了,你能承受的了嗎?”

“放心,阿姨,我能承受。我還想跟師傅學武功呢。就是父親讓我跟陳分隊長學狼語,我覺得沒啥意思,不想學。你幫我跟他說說吧。”

蘇鵑抑制著不能笑出來,又跟他談了很多,很多……

夕陽西照,西天不斷變換著色彩。笠帽頂肖陽和周長庚正坐在拖船豁亂石崗上遠眺。

周長庚凝視晴空嘆道,一天又過去了,打不下中轉站,就這樣等下去,真他孃的不甘心!

肖陽說等待雖然熬人,但等來的是春天,是未來!雖然前途未卜,但聯合抗戰的序幕已經拉開。

周長庚揶揄說:“長官從軍可惜了,應該去當詩人,有文采,又有激情。接著問他是不是認為抗戰能勝利?

肖陽看著五彩繽紛的天際點頭,咂吧著嘴說,他原來很悲觀,這幾十天的經歷說明,抗戰勝利只是時間問題!

“我從軍十年,一直以為是在為“三民主義”奮鬥。在游擊隊蹲了一個多月,才發現對共黨認識有失偏頗,尤其跟渾球接觸,體會深的很。當初我們沒把游擊隊放在眼裡,可人家就是熬過來了。游擊隊的變化和精神面貌,你我是親眼目睹。再看渾球的變化,你就知道共黨的法道有多大。硬是把一個對政治懵懂無知的郎中,改造成一個抗日英雄。他提出的“獨山魂”,在游擊隊群起響應,訓練時都是咬牙切齒,真讓人羨慕。再說眼前,共黨提出全民抗戰,開始我也不理解,認為抗戰是軍人之責,與老百姓何干?現在看來是太狹隘了。他們的理論就是民眾之覺醒,是贏得抗戰勝利之根本!我認為,戰爭打得越久,覺醒的民眾會越來越多,抗戰勝利的把握,就會越來越大。”

周長庚看他激情四溢的神態,拍拍自己的腦門說,長官講的他還沒全懂,今後就跟著長官混了。

肖陽謙虛地說,只是一時感慨罷了,可不能大聲嚷嚷呦!朱少波聽到了更麻煩。

周長庚笑笑說:“龜兒子被薄安寧連揍幾頓,現在是寒心加灰心,不過這小子打鬼子不含糊!這次我沒按你交代的去解釋,我看薄安寧早就想好了定我們什麼罪。虧得沒跟他說被捕之事,若說了,長官也擔不起。時光問我,有哪個能證明你被捕?我答鬼子照片登報。他告訴我,禾木鬼子那晚剛回去,就被人打暈,扒的赤身裸體,包括衣服都毀了。

他接著傷感起來,說被救回的弟兄們聲淚俱下的痛罵高振庭,很多折磨人的酷刑,都是他想出來的。曾子萍的一個姐妹,被他強姦後,交給了日本人折磨致死。都說不能讓這個畜生活過年。真不知道黨國為何還要重用這樣的大漢奸?

肖陽惱火道:“怎麼又牽扯到黨國頭上?黨國絕不會幹這種事,一定是他暗中買通徐亞東,私下裡的交易。大家說得對,高振庭罪惡累累,絕不能讓他過這個年。我現在擔心的是渾球,天天喊小林要來,自己卻一蹶不振。我看他這兩天麻痺的可以了,晚上帶幾個弟兄敲敲他!”

“哦,對了,丁傑在甄別剛救出的川軍俘虜時,發現一士兵很可疑。說他是北方口音。他問我要不要監視他?”

“當然要監視,而且是全天候的。”肖陽考慮一會答道。

晚霞隱去,天際漸漸暗了下來。

時光為就蘇鵑,在家召集獨山村防衛計劃分析會。自己先對攻打葫蘆洞行動失敗檢討,又讓大家暢所欲言。

姚大海說他已經說過,上次攻打中轉站失敗,主要敗在有人通風報信。

餘南山認為,主要原因沒有重型武器。小鋼炮對那對移門不起作用,再打必須先準備野炮才行,請侯營長去獨立營借一門野炮再說。

侯中磊卻不這樣認為,他說:“我認為,失敗的根子不在有沒有野炮,鬼子那麼多毒氣彈集中在一起,能輕易的讓你炸掉?不客氣地說,游擊隊是自恃兵強馬壯,操之過急了。對鬼子的防禦措施沒完全搞清楚就動手,結果可想而知。大家這兩天情緒都不好,行動失敗的陰影正籠罩在獨山村,這是最要命的。有士氣是好事,不冷靜,不把控,就會適得其反。我對時隊長判斷小林會來獨山村偷襲的結論是認同的。”

時光聽他這麼一說,心驚膽顫。他很清楚,這兩天大家的心情都被失敗的情緒左右。內心裡非常感謝侯中磊能直言不諱地提出警告。吩咐兩個分隊散會後,準備去陽山坳和橫山設伏,風雨無阻……

“空幫哇!”堂前有日語問好。

時光聽到堂前有人說晚上好,以為是兒子在練日語,又感覺聲音不像。心中陡然一驚,連忙開了房門。

只見堂前坐著兩個日軍官,還有兩個日本兵持槍立在門內,都是一臉的殺氣。

房裡眾人立刻拔槍在手,緊張地聽著堂前動靜。

餘南山從開著的門縫,發覺堂前右邊椅子上的日軍官好像是周長庚,哈哈一笑,走出房門問:“參謀長,你瓜娃子唱的是哪一齣啊?”

時光瞬即明白了肖陽的用意,自感很丟面子。退回房間,躲著不見肖陽。

肖陽這才起身,得意的說:“本司令從縣城一帆風順來獨山村看望時桑,他人呢?”接著吼道:“想不到游擊隊大意到這種程度,渾球這兩天咋地了?陽山坳沒瞭望哨,村口哨兵連鬼子進村都沒反應,本司令居然能端坐在游擊隊靈魂人物家裡,竟無人察覺。這還是有隊魂的獨山游擊隊嗎?本司令還指望游擊隊保證山寨以下的防務安全,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啊!蘇政委,這兒已不安全了,要不要去山寨養傷?曾小姐呢?讓她跟本司令上山。”

曾子萍終於見到了父親,卻也給她帶來了煩惱。父親是共黨,自己卻加入了軍統。雖然她認為軍統也打鬼子,加入軍統沒有對錯之分。只是為自己和父親截然不同地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非常遺憾。父親的提醒猶在耳邊:“如果徐亞東知道你父親是他的宿敵會怎麼樣?我尊重你的選擇,徐亞東可不會!”

她昨夜輾轉反側,父親跟她分析了政府的所作所為,熱血青年一心報國沒有錯,但應該明辨是非,選擇光明的前途。她很茫然,感覺自己好像已立在懸崖。她不願再想下去了。父親跟郝書記去了縣城,不日還要回來。她想在獨山村儘量和父親在一起多待幾天。聽說肖陽昨晚還要她上山,她也想趁這機去笠帽頂肖陽部摸摸情況。先跟時光說了自己來的水道可以直通獨山村,提示他注意。又跟他說了想去笠帽頂看看,時光贊成。看石頭正在朝這邊看,招手讓他過來,要他護送曾參謀去笠帽頂,要保證她的安全。

石頭終於有機會和心中的愛神在一起了,感覺是千年等一回,幸福的要暈過去。

晨風盪漾,迎面來的風聲在他耳邊時而似小號雄壯,時而如越劇清幽婉麗,空谷足音。女人特有的暗香,幽幽的鑽進肺腑讓他陶醉。

曾子萍看他落在身後,停下等他。他緊走幾步,又慢慢落在後面。他不敢跟她並排走,更不敢看她,看她的背影足夠了。

“石頭,你多大啦?”曾子萍等他過來問。

石頭的心一下提了起來,鬼使神差地答道:“已經二十一二歲了。”

曾子萍笑道:“一下報了三個年齡,你到底多大了?”

石頭定了定神,紅著臉說過年二十。

曾子萍接著問了幾個問題,石頭記不得怎麼回答的,反正看她笑的彎腰,他就跟著高興。他為自己執行這麼美好又幸福的任務而慶幸,出發的那一刻就暗下決心:一定要用生命保護好他心中的愛神。眼看到了笠帽頂,心裡嘀咕,這條路平時長得很,今天咋這麼短了?

“石頭,如果我們路上遇見鬼子,咋辦啊?”曾子萍有意跟他開玩笑,也想看看他的隨機應變能力。

“不要怕!隊長說過,狹路相逢勇者勝。”石頭精神抖擻地答道。

時光根據曾子萍提供的水道,要葉開梁去查詢,結果令他吃驚:從十字路口翻越山崗下到河裡,淹至腳背的水下有路。遂要葉開梁派人把守。葉開梁派有戰鬥經驗的明達山帶十人暗中監視。

午飯間,蘇鵑問時光飯後有沒有時間,她有事想跟他談談。

時光心一動,是不是她已想通,要跟我談終身大事?連忙點頭答應。回家後在鏡子前掏出小梳子沾水梳頭,對開分頭被梳理的錚亮,看看鏡子裡瀟灑的身影,信心百倍地去了會議室。見她神情古怪的盯著自己,更覺得她真可能要跟自己攤牌。嘿嘿,攤吧,我正等著呢。

“你怎麼了?打扮得整整齊齊,有喜事?”蘇鵑不解得問。

時光聽她這樣問,心裡緊了一下。吔,她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乾脆跟她挑明瞭吧,年三十訂婚過大年。又一想,自己已經在黨,必須執行上級規定,隊長跟政委訂婚,要向縣委報告。尋思還是先商定再說,八字沒一撇報什麼告?便問:“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有喜事?”

“你還真有喜事啊?”蘇鵑更不解了。

“不是我一個人的喜事,還包括你,是我們二人的喜事。”說罷看著她的反應。

“你有喜事,幹嘛拉上我?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蘇鵑似有所察地回道。

“你要跟我談的不是我二人之事?”時光愣了一下問,問過後又自慚形穢起來。

“我跟你會有什麼喜事?”想了一下故顯驚訝的說:“大敵當前,你還有這種心思?”

時光瞬間紅了臉,低下頭說:“你在我心中已是小龍的姆媽,那天我倆房間裡的事,被小龍看見了。兒子想認你姆媽,我想跟你先訂婚宣佈一下,再向郝書記報告。”

“小龍對我沒意見了?”她狐疑地問。

“你的思想政治工作非常出色,我還真佩服你。他問我能不能喊你姆媽。”

“他沒意見就好,我還真喜歡他。還是喊阿姨吧。我不明白,這事跟你有啥關係?”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我倆不訂婚,他怎麼喊?”

“你覺得現在跟郝書記報告這種事適合嗎?再說,咱倆都有情結沒解開,我也沒有思想準備,還是給雙方一點時間考慮為好。我說的三個目標,你還有兩個沒實現,實現之日再談論此話題吧。我約你來是談一件正事。”

時光雖然沮喪,卻也高興。他已聽出她對感情上的進步,乖巧地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但捉住了她的手。

她掙扎了一下,沒掙脫,紅著臉說,她臘月二十晚上,發現有人用過電臺,開始以為是盧燕她們學習電臺操作,沒在意。可問過後都說沒動過。前天大家回來說鬼子事先有準備,就聯想到電臺被動過,會不會與此相關?

時光放開手問,二十號晚上?不正是游擊隊攻打鬼子中轉站那天嗎?問那天有哪些人到過她宿舍?

她想了一會,說宿舍進進出出的人很多,也有村裡婦女去過。她雖然有時不在宿舍,但問過盧燕,宿舍裡一直到游擊隊出發前,沒斷過人。下午游擊隊出發後,自己和顧四寶查崗,盧燕等三人去村前洗衣服去了,時間也不長。她覺得雖然盧燕三人會操作電臺,但始終在一起,可以排除。稱她曾懷疑兩個人,一個是朱少波,可他已經走了。另一個是袁恆瑞,可他已犧牲了。

說到袁恆瑞,她又告訴時光二個疑點,第一是自己去縣城被捕之事。說她那天夜裡從衛生所路過,會不會被他發現告了密?反正她感覺衛生所有問題。第二,說她暗地裡問了一下女兵宿舍周圍的村民,有位大嫂說,那天下午游擊隊走後,她看見衛生所袁郎中,躲在牆角偷看女兵宿舍。當時自己就想起了他和顧四寶帶著孟家龍出發前,“猿猴”對自己欲言又止。她怕孟家龍去遲了,游擊隊會蒙受損失,就讓他有話回來再說,沒想到他一去不回。看他的神態,好像心裡很糾結。難不成內奸真是他?

時光聽到她再談內奸問題,腦中再次拉響了警報,攻打葫蘆洞遇到的疑問又冒頭,難道“更夫”真的在獨山村?交代蘇鵑暫時不要聲張,暗中排查那天有哪些人留在村裡,哪些人進過她屋子?

蘇鵑點頭嘀咕,說她還有一個懷疑的人,就是夏靜茹。她年齡不大,平時也不惹事,除“猿猴”外,幾乎不和其他人有工作之外的接觸。按說不應該懷疑她,但自己一直在琢磨之前鬼子到村裡搶奪毒氣彈之事,偷襲的鬼子能直奔游擊隊槍械庫,肯定有嚮導,和鬼子接觸的也就她了。另外兩個女的是小花母女,她都認識,在山後摘野果子回村被抓。事後,她曾問過母女倆:夏醫生被抓時有沒有跟鬼子說話?母親回答沒聽見,女兒小花悶著頭不說話。雖然母女不能證明她說過話,但自己就是放不下。沒人帶路,鬼子咋能這麼快找到槍械庫?再說,儘管去山上是“猿猴”的意思,提議出去透氣的是她。否則沒辦法解釋那天發生的事。自己去縣城被捕之事,她也有跟袁恆瑞同樣的條件。

�5��5���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