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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早說了我是人,你又不信。

破空聲擦著耳際炸響,鹿妖頭頂爆開森冷寒芒。陌刀裹著腥風劈開黑暗,刀刃上流轉的咒文映得鹿角泛起青灰死氣。

電光石火間,兩根覆著鱗甲的手指精準鉗住刀背,金屬悲鳴聲中迸濺的火星照亮鹿妖收縮的豎瞳,他手腕翻轉震開刀鋒,另一隻手已如毒蛇纏上持刀者小臂,鱗片刮過繃緊的肌腱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符火轟然暴漲!

袁念與鹿妖堪堪接下致命一擊,這才看清突襲者的形貌。扭曲面容上嵌著蛇類豎瞳與虎口獠牙,脖頸間蓬起獅鬃般的暗紅毛髮。

最為駭人的是胸腔正中凸起鼓脹的魚形妖面,那張覆滿鱗片的怪臉正詭異地翕動著鰓裂,而怪物左臂末端延伸出鷹隼般的鉤爪,右臂卻覆滿黑棕剛毛化作熊掌。

\"這廝......\"鹿妖廣袖下的手指正不受控地痙攣。方才看似輕鬆化解的攻擊中,暗勁如潮汐層層漫湧,分明源自那怪物胸腔處鼓脹的魚形妖面。

梵羅剎禺在袁念靈臺深處發出尖銳嘶鳴,鬼佛烙印漸次崩解,元嬰正艱難奪回軀體掌控權,蒼石兩側蟄伏的青金雙虎猛然睜瞳,喉間滾動著威懾低吼,對眼前這聚合了五妖特徵的怪物顯露出前所未有的戒備。

四千年,對鹿妖來說本身不是太強。

問題它身後還虎視眈眈地站著一個兩千年的羊妖,這事兒就不太好辦了。

洞窟內磷火明滅,鹿妖額角滲出冷汗,骨刃在掌心嗡鳴震顫。對面三首魔物六隻豎瞳泛著血光,涎水順著獠牙滴落青石。

\"道長,你我二人合力將這妖魔制服,再將妖核呈給殿下如何?\"

鹿妖話音未落,忽覺身後氣息驟斂。他猛然回首,見青衫羊妖正退入巖壁陰影。

\"道長!你這是何意!\"

袁念單手掐隱蹤訣,玄色道袍與石壁苔蘚漸融一色,聲音自陰影中飄出:\"我擅長偷襲,還請前輩拖延半炷香。\"

鹿妖瞳孔收縮,喉間溢位半聲低吼,頸後絨毛根根豎起。魔物鱗爪與骨刃相擊迸出火星的剎那,他瞥見袁念徹底消融在黑暗裡,唯有腰間紫金鈴還在磷火中若隱若現。

\"媽的!\"

鹿妖啐出喉間血沫,反手斬斷魔物襲來的蛇尾。腐毒灼燒著虎口,卻不敢再分神,身後那片詭譎的寂靜,竟比眼前的魔物更教人膽寒。轟!

青銅燈臺轟然炸裂!妖魔熊掌裹挾腥風拍碎立柱,整間密室穹頂震顫!鹿角猝然爆出翡翠色波紋,飛濺的琉璃碎片懸在半空,石屑暴雨定格成灰色幕布。

\"碎!\"鹿妖指尖點向妖魔眉心。停滯的時空轟然坍縮,五丈內的玉雕盡數化作齏粉。

妖魔胸腔魚臉尖叫著凹陷,暗紫妖血尚未落地便逆流回傷口!

\"吼——!\"

蛇目迸出血光。妖魔斷裂的脊骨在鱗片摩擦聲中重組,熊掌撕下整塊青磚牆面擲出!

鹿妖旋身閃避,廣袖仍被飛旋的磚石削去半幅,牆洞外透進的月光照亮他蒼白額角,鹿角輝光黯淡如燭。

密室在轟鳴中崩塌,蟠龍金柱齊斷。妖魔踏著瓦礫發起衝鋒,鹿妖咬破舌尖噴出血霧,最後一道翡翠波紋裹住妖魔腳踝。

咔!時空裂隙將妖魔右腿絞成肉糜!

“道長!就是現在!”鹿妖踉蹌扶住殘柱,看著妖魔在血霧中重塑肢體,瞳孔終於泛起絕望。

玄槍如遊蛇破開磷火,槍尖沒入鹿妖心口的剎那,混元勁力透體而出。經絡爆裂聲混著骨碎響,袁念左掌金紋驟亮,虎嘯震得洞頂鍾乳簌簌墜落,山君虛影竟是從鹿妖瞳孔裡撲殺出來!

三首魔物殘存的頭顱突然詭笑,利爪攀著淌血的鹿角猛然後仰!

染血的指尖輕輕一勾,整副晶角便帶著筋肉被生生扯離顱骨。

鹿妖喉間發出漏氣的嘶鳴,艱難回頭,卻看見身後哪還有羊妖的身影,只見一個身著文武袍的少年打著哈欠,提著玄槍,漠然地注視自己。

“早說了我是人,你又不信。”

“你這......雜碎!”鹿妖身為宮中編撰,本就不擅武鬥,密室一戰已是重傷之軀,現在面對袁唸的攻勢已是強弩之末。

但是人類修士潛入的資訊太重要了,只怕殿下身邊那隻羊妖也是人類偽裝!

想到冉練此刻還在與太阿激戰而不知深陷險境,鹿妖面色愈發陰沉。

梵羅剎禺怪叫一聲,將圖卷中趴窩酣睡的羊妖扯起,袁唸的額頭冒出犄角,瞬時便長成一面巨盾。

斷角處金血噴湧如泉!妖魔攥著仍在閃爍翡翠熒光的鹿角,粘稠妖血順著鱗片滴落在青磚上,竟將石面腐蝕出嘶嘶作響的焦痕!

“這老不死要自爆!”

袁念暴喝抽槍,玄鐵槍身竟被鹿妖肋骨絞出金鐵悲鳴。金鵬羽翼怒張,捲起罡風倒掠十餘丈,三首妖魔不及遁走,迎面撞上爆開的慘白光暈!

妖丹自毀的月輪無聲漫溢。密室樑柱寸寸化為齏粉,三首妖魔鱗甲剝落如秋風掃葉,哀嚎聲層層遞遠。袁念右腿陷入光域,骨裂聲似冰河乍破,痛覺竟化作綿延不絕的寒針直刺泥丸宮。

鎖妖塔在坍縮中悲鳴。鎮妖金符燃作流火,青銅瓦當熔為赤雨,萬丈塔身轟然坍裂!妖血裹挾碎巖墜入虛空,似天河倒懸潑墨九幽。

妖爆餘波漸散,塵霧中唯見星屑般的鹿角殘晶飄墜。鹿妖殘軀早已化為齏粉,連妖核崩裂的青煙都被虛空噬盡。三首妖魔癱作半灘腐血,血肉在焦土間緩慢蠕動,每寸再生皆似被無形蛛絲阻滯。

鎖妖塔廢墟上血雨未歇。玄槍碎裂散落,槍頭貫穿鎮魔碑沒入地脈,槍柄斷口處金紋仍在明滅閃爍。而主人氣息全無,金鵬羽翎零落如秋葦,虛空竟尋不得半片衣角殘痕。

冉練袍袖捲起罡風將太阿震飛,身形化作流光掠向鎖妖塔廢墟。當他望見地面那三尺妖氣湮滅的焦痕時,玄鐵戰靴硬生生踏碎半塊鎮魔碑。

\"怎會如此!\"

三首妖魔新生的鱗甲尚未覆滿脊背,咽喉已被鐵鉗般的五指扣住。顱骨爆裂聲伴著黏膩汁液濺在殘垣,掌心躺著半枚殘損妖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