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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甩給丈夫一份離婚協議

宋晩凝著掌心裡的鮮血,笑著搖搖頭:“氣著了而已。”

說罷,給一個娛記狗仔群發了一條訊息。

【有婦之夫的京圈大佬VS未婚生子的名媛千金的獨家,要的扣666。】

不出三秒,666被刷屏。

宋晩毫不猶豫把錦苑的地址發了出去。

傅靳琛既然不在家,想必回了他和宋舞的家,錦苑。

說起來,錦苑是她結婚時,傅家送的聘金之一。

房產證上寫的是她宋晩的名字。

卻一直被宋舞霸佔著。

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了這麼多年。

也忍夠了!

宋晚第一次以業主的名義,給物業打電話,停掉了水電天然氣。

做完這一切,心情才暢快一些,去臥室洗了個熱水澡。

然後,給左腿針灸。

當年,她腿傷嚴重,又泡水感染,截肢後,留下了後遺症。

每逢陰雨天,創傷面就疼痛難忍。

好在秦時遇教她中醫針灸,用來緩解止疼。

針灸後,宋晚沒有穿假肢,而是拄著柺杖,開啟臥室所有的燈,像往常一樣,走到穿衣鏡前。

在璀璨的水晶燈下,褪掉睡袍,打量著傷痕累累的軀體。

那截斷肢,像一團腐爛的肉,耷拉在空氣中。

猙獰、醜陋。

儘管她看了無數遍,視覺上,依然有一種不適感。

她面板白皙,更顯得身上每一處傷痕,格外怵目驚心。

這些電擊傷,都是五年前在精神病院留下的。

她每一次照鏡子,都在提醒自己,這就是舔了傅靳琛這麼多年的下場。

這五年,她恨過,怨過。

但也常常幻想,若是傅靳琛看到她這具恐怖的身體時,會不會有一點點後悔?

或是愧疚?

可自昨天,傅靳琛任由她躺在病床上等死那一刻,她才清醒的悔悟,她對傅靳琛的每一次期待和心軟,都是對自己這一身傷痕的殘忍鞭笞!

人,大概只有攢夠了失望和痛苦,才會在一瞬間斬斷執念。

宋晩拿起擺在床頭櫃上的結婚照。

輕輕撫摸著——

這是她和傅靳琛唯一一張合照。

還是她P的。

因為她的丈夫不願配合她拍婚紗照。

宋晩悲哀地望著鏡子裡的自己,低喃自嘲:“宋晩,你活得可真難看吶。”

她綿軟哂笑,卻傾盡所有氣力,將結婚照砸向鏡子。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點點破碎,像是對過去的自己一場死亡告別,宋晩擦掉最後一滴眼淚。

攏好睡袍後,穿上假肢,從抽屜裡拿出一份,她早就準備好,卻遲遲沒有簽字的離婚協議。

果斷簽字後,來到書房門口。

書房是傅靳琛的禁地。

只對宋舞開放。

以前,宋舞每一次來家裡,都會和傅靳琛在書房待很久。

成年男女,在裡面做什麼,不言而喻。

為了防止她踏入,門上裝了密碼鎖。

可宋晩用腳指頭想,就知道密碼是什麼。

她輸入宋舞的生日,果不其然——

叮一聲,門開了。

宋晩冷笑一聲,開啟燈,走了進去。

入目的是滿牆照片。

都是傅靳琛和他弟弟傅靳卿的留影。

兩人是孿生兄弟,長得一模一樣。

唯一分辨的依據是,穿著飛行員制服的是弟弟傅靳卿。

只可惜,英年早逝。

聽說,在一次任務中犧牲了。

她還未被送到鄉下之前,在兩家飯局上,見過他幾次。

對他的印象,不是很好。

因為,她曾親眼目睹傅靳卿差點把一個人打死。

少年那張冷血無情的臉,午夜夢迴時,伴隨了她整個夏天。

以至於,後來每次見到傅靳卿,她本能地躲著他……

直到她假千金的身份曝光,被送到鄉下,就再沒有見過他……

宋晩嘆息一聲。

望著兩張一模一樣的俊臉,忽然有些恍惚。

照片裡,弟弟傅靳卿總是皺著眉,眼神冷冰冰的。

哥哥傅靳琛卻是眉眼溫潤,唇角掛著一抹如沐春風的淺笑。

明明以前,傅靳琛也曾這般溫柔地對她笑。

可後來,出了一場車禍,他就變了。

變得冷漠。

就像……

宋晩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觸到傅靳卿的臉時,一道寒冷的嗓音傳來。

“誰允許你進來的?”

宋晩僵硬地縮回手。

轉身之後,已然換了一張慵懶笑顏:“我只是好奇,我的丈夫和小姨子偷情的地方長什麼樣子?”

說著,她伸手,遮住照片裡傅靳卿的眼睛:“也不怕我這小叔子長針眼。”

“……”

許是真的被氣著了。

傅靳琛猛地咳嗽幾聲。

一向冷峻到波瀾不驚的臉,咳得滿臉血紅。

他擒住宋晩纖細的手腕,將她推到牆上,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死死盯著妻子那張與汙言穢語毫不沾邊的純情臉:“宋晩,非要這麼刻薄說話?”

他一副風雨欲來的肅殺之氣,宋晩不怕,卻不想跟他起衝突。

於是,剋制住情緒,輕撫丈夫的臉頰:“傅靳琛,我們好好談談吧。”

見她柔軟下來,傅靳琛鬆開她,走到書桌後面坐下。

隨手拿起擺在桌面上的一架戰機模型擦拭著,語氣透著股掌控一切的鬆弛:“談這五年,你派人跟蹤我,故意向媒體曝光我在國外的住址?還是談……今晚你派去錦苑的那些狗仔?”

宋晩坦然輕笑:“不用點手段,男人又怎會乖乖回家呢。”

傅靳琛緩緩抬眸,鋒銳如刃般的冷眸,似乎能將她那點皮肉撕開:“所以,你在外面養男人,也是逼我回國的手段?”

宋晩沉默。

有一種脫光了,被他看透的尷尬。

就很諷刺。

整個京市都罵傅太太出軌了一個小白臉,可深信她不會出軌的人,居然是她的老公。

也是,在傅靳琛眼裡,傅太太心裡裝滿了他,又怎會真的出軌?

事實,也確實如此。

這些年,她任由‘出軌傳聞’肆意蔓延,拉著傅家的名譽一起陪葬,就是為了逼他回國。

然後——

“傅靳琛,我們離婚吧。”

既然最後一塊遮羞布都被他扯了下來,宋晩乾脆不裝了,直接將離婚協議甩到他面前。

傅靳琛擦拭模型的手,頓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他將模型擺回原來的位置,才又表情嚴肅的看向宋晩:“你又在鬧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