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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本王何懼他們?

墨府發生的事,很快傳到了夜銜燭耳中。

聽到墨染青削肉還父之時,他眸中寒光凜冽,“琴月在哪兒?”

劉楓回道,“在外面跪著。”

“離開王府不過幾日的功夫,人就受了傷。本王將她們派過去,是看熱鬧的嗎?”

玄色錦袍在燭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夜銜燭聲音不怒自威,“讓她滾進來。“

劉楓低頭退下,不多時,琴月垂首而入,跪伏在地。

她身上血跡未乾,是剛從刑房出來。

怕髒地板,她將乾淨的衣襬,墊在膝下,“奴婢該死,沒有照顧好王妃。”

夜銜燭坐在居高臨下地睨著她,沉默許久才開口,

“孟餘紅已經不再姓墨,下個月國公府大婚,是娶是納這件事交給你去辦。若是辦不好,你就不用回來了。”

沒有護好主子,不用斷指斷掌,能撿回一條命,對琴月來說已是恩賜。

況且王爺將這件事交給自己去做,是在給她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琴月磕頭應聲,“是。”

琴月走後,夜銜燭翻出舊賬,“將二十年前,孟雲通舞弊之事傳出去,本王記得當年受理此案的是林輔博,這事必定他也參與了其中,一塊把風放出去。”

“可是,主子......”劉楓知道,這是夜銜燭在給墨染青處理後續,防止孟雲通狗急跳牆咬人。

猶豫片刻,還是提醒道,“孟雲通已是強弩之末,但林輔博畢竟是林國公和太后的親弟弟,此事從咱們王府傳出去,怕是會對主子不利。”

“本王何懼他們?”夜銜燭側目,燭光映在他稜角分明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鋒利的輪廓。

“等等……”他指尖輕輕敲擊賬本,突然話鋒一轉,

“既然當時陽玖崇在場,那就用陽家的旗號去傳。陽棟樑是出了名的正直,此事從公主府傳出去,更具有可實性。”

夜銜燭當然不會說,他用陽棟樑的名義,就是陽玖崇那日靠墨染青太近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就算是他母親是夜昭湘,那又怎樣。

墨府,

白天還好好的,晚上墨染青就發現了琴棋書畫四個人的不對勁。

四個人表面看不出什麼,儘管她們已經用最挺拔的姿勢走過來,墨染青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問題。

瘸的瘸,歪的歪,踮腳的時候,一深一淺。

雪畫端著水路過墨染青,墨染青伸指在她腿側輕輕一點。

雪畫一個激靈,差點把水灑了,冷氣倒抽,臉上還強顏歡笑著,

“王妃,奴婢身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墨染青收了手指,直接問,“怎麼回事?”

“沒事啊。”雪畫咧開嘴笑。

打死都不能說,她們幾個皆被罰了一通,乾淨的外皮下,全身未乾的血跡。

這是王府的規矩,她們沒有照顧好王妃,就該被罰。

掌中的繃布扎的結實,墨染青反轉手心,“是夜銜燭吧。”

“不是,不是。”書硯只敢搖頭不敢擺手,把袖子裡的血流出來,

“王爺才不會懲罰我們呢,都是我們自己磕的。”

“........”

她好像什麼都沒有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最後君棋嘆了一口氣,跪在地上,“是奴婢們失職,沒有保護好主子,今日小懲大誡,長點記性。”

她們管這個叫小懲大誡,墨染青笑了。

墨染青讓雪畫放下東西,“今夜給你們假不用守夜,都去休息。明日一早,將夜銜燭喊來,我有話對他說。”

琴月當首,沒有回應。不用守夜,她們不敢遵循這道命令。

“怎麼,我說話不好使?”墨染青轉過頭視線一一掃過她們,“我的人,就應該聽我的。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人,我墨染青不收。”

房中沉寂片刻,琴月先上前一步,應道,“奴婢往後只聽主子的。”

其他三人也跟著應聲。

墨染青擺擺手,她們四人有序退出。

深夜,墨染青熄燈正要上榻睡覺。

忽聽房中有其他動靜,她眸光猛然一變,化掌為刃朝身後劈去,“誰?”

“是我。”夜銜燭穩穩扣住她的手腕,觸到繃帶時指尖微顫。燭光映照下,他眉間溝壑更深,“受傷了就不要亂動。”

墨染青抽回手,另一隻手輕輕揉著發紅的手腕。窗外月色將窗紗上的竹影投在她素白的寢衣上,襯得她面色愈發清冷,

“咱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現在墨府我當家,咱不知道你為什麼有門不走,非要翻什麼窗戶。”

夜銜燭一噎。

自從聽到墨染青受傷的訊息,胸腔裡便似有團火在燒。

三更露重,他原只想隔著窗看一眼,可見簷下無人值守,鬼使神差就翻了進來,誰知被抓個正著。

燭光重新亮起,夜銜燭掃視空蕩的內室,臉色驟然陰沉如墨。

“是我讓她們回去休息的。”,墨染青知道他在看什麼

夜銜燭不解。

她後退半步,髮間玉簪印著白燭,在夜銜燭眼底晃出一片碎光,“她們沒有錯,無故受我牽連,我讓她們休息有錯嗎?”

“護主不力,該罰。”

“你是不是將她們送給了我?”

“是。”

“我的人,為什麼要讓你罰?”

墨染青第一次這麼嚴肅的與夜銜燭討論話題。

夜銜燭抿嘴不語,似乎不明白,墨染青為什麼會因為這點小事生氣。

不可否認,夜銜燭將琴棋書畫培養的很好。能文能武,可攻可防。

她們是墨染青來到這個時空,為數不多能夠信任的人,當然這個功勞可以算在夜銜燭頭上。

削肉還父,是她自己要做的事情,墨染青覺得不該牽連無辜的人。

夜銜燭靜立不動,燭火在他深沉的眸底跳動,映出一片晦暗不明的情緒。

他抿唇不語,下頜線條繃緊,似在壓抑著什麼。

墨染青見他沉默,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掌心繃帶,

“你既然將她們送與我,那日後她們就是我的人,賞功罰罪便由我說了才算。”

她頓了頓,抬眸直視他,“我墨染青不做籠中人,她們若是你用來監視我的工具,那麼請你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