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陽凝視著趙辰攥拳的模樣,那緊握的拳頭,好似攥著他全部的不甘與壯志,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根根青筋如蟄伏的小蛇,蜿蜒暴起在面板之下。
再看趙辰臉上,神情寫滿執著,雙眸中燃燒著熾熱且堅毅的火焰,那是對力量的渴望,對復仇的決絕,對打破現有困境的憧憬。
林敬陽心間仿若被一顆石子投入平靜湖面,泛起層層漣漪,不禁深深動容,嘴唇微微抿緊,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那點頭的幅度,帶著對趙辰的認可,對他們即將踏上征程的篤定。
他與趙辰並肩歷經諸多風雨,往昔那些險象環生的場景,如同走馬燈在腦海一一閃過。每一次生死一線,每一回絕境逢生,二人皆是相互扶持,背靠著背,與危險和詭異正面抗衡。
此刻,從趙辰的眼神與語氣中,林敬陽敏銳捕捉到那赤誠真心,篤定趙辰所言絕非虛張聲勢,句句皆是肺腑之言,字字都似重錘,敲在他的心坎,讓他愈發堅定與趙辰同行的決心。
“看來,尋覓更多詭異之事,已然迫在眉睫。”林敬陽喃喃自語,聲音雖輕,卻透著不容置疑的緊迫。
“這根權杖裡的詭異被我拿走了,雖說這根權杖已然沒法再用於洗禮,形同廢物,但它製作的材料卻極為特殊,質地堅硬得很吶。”
趙辰一邊說著,一邊手臂後揚,肌肉緊繃,恰似一張拉滿的弓弩,蓄積著渾身勁道,而後猛地向前發力,將權杖朝著林敬陽用力扔去。
那權杖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仿若夜幕中一閃而過的流星,帶著幾分決然與期許,呼嘯著飛向林敬陽。“你或許可以拿來當一把武器使用,危急關頭,也能多份保障。”
林敬陽眼疾手快,趕忙伸出雙手,手臂伸直,掌心朝上,穩穩接住權杖。那權杖入手沉甸甸的,仿若託著一塊千年寒冰,觸感冰涼且粗糙,似是歲月鐫刻下無數細密紋路。
他端詳片刻,眉頭輕挑,好奇心頓起,猶如孩童得到新奇玩具,迫不及待想探其究竟。他手臂肌肉瞬間緊繃,隆起塊狀肌理,猛地用力一揮,只聽“啪嗒”一聲脆響,恰似冰面乍裂,權杖上竟瞬間出現諸多如蛛網般細密的裂紋,縱橫交錯,蔓延開來。
林敬陽見狀,心下一驚,眼眸驟睜,還未來得及收手,緊接著又是“砰”的一聲巨響,仿若驚雷炸響在耳畔。那權杖在他接連幾下大力揮舞之下,再也承受不住,竟直接炸裂開來,化作漫天齏粉,紛紛揚揚飄落一地,恰似冬日裡一場突兀的“灰雪”,瀰漫在二人之間。
趙辰:“……”
趙辰嘴巴微張,滿臉錯愕,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著地上那權杖碎屑,像是看著一件稀世珍寶在眼前碎成粉末,滿心不解與惋惜。
林敬陽:“……”
林敬陽撓了撓頭,神色尷尬,嘴角微微抽搐,目光在趙辰與碎屑間遊移,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囁嚅著:“這……這咋就碎了呢?”
看著碎裂的權杖落在地上的痕跡,趙辰和林敬陽久久無言。四周靜謐得有些壓抑,只有那細微的齏粉飄落聲,似在低吟著這場意外的“悲歌”。
“這玩意兒就這麼碎了?”趙辰率先打破沉默,眉頭緊鎖,滿臉狐疑,抬腿緩緩走上前來,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撥弄著地上的碎屑,仔細研究之下,那眉頭皺得更深,無奈輕嘆一口氣,確定這權杖沒有修復的可能了。
林敬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囁嚅著說道:“看來沒法使用了,我真不是故意的,誰能想到……”聲音越來越小,頭也低得快埋進衣領。
“這可能就是它的命運吧。”趙辰深呼吸一口氣,挺直腰桿,拍了拍身上灰塵,像是在自我安慰。雖說嘴裡這般豁達,可心底還是覺得像被割了塊肉般肉疼。
這柄權杖能夠將詭異收入,然後進行控制,是一件難得的寶貝,如同江湖中傳聞的神器,多少異人夢寐以求,結果卻碎掉了。哪家大戶都不會這麼“暴殄天物”啊!
不過好在東西本身不是趙辰的,不然趙辰能心疼得肝疼,此刻也只能咬咬牙,認了這倒黴事兒。
“既然這寶貝沒法用了,我們還是繼續找其他的異人吧,我們之前跟那個……江廉的仇還沒報呢。”
趙辰嘴角上揚,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眼眸中閃過一絲冷厲,腦海中浮現江廉那咄咄逼人的模樣,一次次將他逼入險境,那驚險畫面如同倒刺,紮在記憶深處,這個仇,他勢必要報,如同炭火在心底灼燒,越燃越旺。
“江廉?哦,我想起來了,那個傢伙還挺兇的。”
林敬陽恍然,經趙辰一提,往昔初見江廉在村子碰面時的場景如潮水湧上心頭。那時氣氛劍拔弩張,四周瀰漫著詭異壓抑氣息,江廉帶著一眾異人,滿臉戾氣,眼神仿若惡狼盯著獵物,若不是自己當時憑藉著一股子“瘋癲”勁兒,拼死抵抗,那三個異人,估計早已橫屍當場,化作冤魂了。
“兇麼?現在他在你眼裡估計是個玩物吧。”
趙辰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著自信與輕蔑,隨後便大步邁向祭壇附近的馬廄。
馬廄裡,幾匹馬兒正悠閒嚼著乾草,趙辰挑了兩匹健壯駿馬,輕撫馬鬃,翻身上馬,帶著林敬陽朝著江廉所在的區域快馬加鞭,揚塵而去,馬蹄聲噠噠,似是奏響復仇前奏。
……
江廉宅邸,雕樑畫棟間透著奢華與威嚴,卻也籠罩著一層詭譎陰霾。
江廉正於廳中太師椅上慵懶斜倚,把玩著手中玉扳指,眼神卻透著幾分不耐與陰鷙。
“燈塔被開啟了全面封鎖?你確定是真的嗎?”
江廉聽到手下異人彙報,臉色驟變,刷地一下從椅子上坐直身子,雙手猛地拍在扶手上,身體前傾,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死死盯著報信之人,那目光仿若要將其看穿,聲音因震驚與憤怒拔高了幾個調,在大廳中迴盪,帶著幾分尖銳。
“屬下確定,江廉大人,事情危機,我們要不要跟大祭司彙報一下?”
這名異人是江廉最忠心的手下,身形微微顫抖,額頭沁出細密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青磚地上,濺起微小塵埃。他滿臉焦急與惶恐,雙手不自覺地搓著衣角,聲音帶著哭腔,感覺天命領域內仿若被濃重烏雲籠罩,一場滅頂之災即將降臨。
“我需要你指揮辦事?”
江廉眉頭擰成麻花,面露不悅,嘴角下撇,眼中滿是鄙夷與呵斥,那眼神仿若一道寒霜,凍得手下異人噤若寒蟬,身子躬得更低,頭都快垂到地上。
燈塔裡存著的原液,那可是整個天命教團異人賴以生存的最重要寶物,宛如命脈,維繫著眾人“性命”。
一旦原液無法供應,他們體內被壓制的詭異力量便會失衡,屆時身體似被萬千蟲蟻啃噬,痛苦難耐,最終七竅流血而死。江廉作為大祭司之下第一人,手裡倒是存了夠十幾個異人使用一個月的原液,平日裡靠著這“存貨”,也算有恃無恐。
可即便如此,在聽聞燈塔被封鎖之後,也是神色凝重,眉頭緊鎖,那眉心仿若被一隻無形大手死死揪住,怎麼也舒展不開。
上一次燈塔出現混亂,導致內部裝置全部崩潰,害得他連夜從祭壇調來一批裝置才勉強讓燈塔內部運轉正常。
可即便如此,原液的產出量也銳減了三分之二!
剩下那可憐的三分之一的量,也堪堪夠數十個異人半個月的使用頻率了。如今燈塔再度被封鎖,原液的裝置基本都被困在燈塔裡,這不是將他們這些教團的異人往死路上逼麼?這無異於斷了他們的“生路”,江廉怎能不憂心如焚。
“大祭司哪裡沒有得到訊息吧?”江廉咬著牙,壓低聲音問道,目光中透著幾分僥倖與忐忑,雙手緊握扶手,指關節泛白,似在等待命運審判。
“這個訊息還沒有傳遞到大祭司府邸中,不過,估計很快就掩蓋不住了。”
手下膽戰心驚地說道,聲音小得如蚊蠅嗡嗡,身子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眼睛都不敢直視江廉,只是偷瞄著地面,雙腳不安地挪動著。
“封鎖大祭司周圍的情報傳遞,不要讓大祭司第一時間知道這種事情,還有就是……”
江廉剛要安排這名忠誠手下去封鎖大祭司宅邸的事情,話音未落,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緊接著一名侍衛神色慌張,跌跌撞撞跑了進來。
“江廉大人,大事不好了!”
侍衛滿臉驚恐,眼睛瞪得極大,眼眶泛紅,大口喘著粗氣,聲音帶著幾分絕望與驚悚,仿若見了世間最可怖之事。
江廉心頭猛地一沉,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仿若被一隻無形大手攥住心臟,壓抑得難受。他強忍著心中不悅,拍案而起,怒喝道:“什麼事?快說!”
那聲音仿若洪鐘,震得大廳嗡嗡作響,桌上茶盞都跟著微微震顫。
侍衛著急忙慌地來到江廉面前,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地,雙手抱拳,語速極快,仿若竹筒倒豆子般喊道:“祭壇被人攻破,守衛祭壇的異人高手全部隕落喪命,祭壇權杖……疑似,疑似被毀!”
“什麼?!”
江廉仿若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瞬間呆立當場,臉色煞白如紙,毫無血色。
愣了一瞬,他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形如鬼魅般欺身向前,一把抓住這名報信的侍衛領口,手臂青筋暴起,憤怒地喊道:“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那聲音因暴怒而變得沙啞,透著幾分癲狂與不敢置信。
“不超過半天的時間!”
侍衛被江廉一把抓得渾身戰慄,牙齒打顫,結結巴巴將話說了出來,豆大汗珠滾落,眼神中滿是恐懼,身子拼命掙扎,卻如深陷泥沼,動彈不得。
“知道是誰幹的嗎!”
江廉氣血攻心,雙眼佈滿血絲,仿若一頭被激怒的猛獸,祭壇的權杖可是有詭異守護,那詭異強大到近乎無解,就算是他,平日裡對上也要掂量再三,思忖能否在一天時間內將其制服,可如今這等“煞神”竟然就這麼沒了?江廉只覺腦袋嗡嗡作響,仿若一團亂麻。
“不,屬下不知道,據附近的一些巡邏人員彙報,所有異人的詭異都消失不見,而他們的屍體卻完好無損,情況極其複雜!”
“詭異消失不見?有什麼異人能夠拘靈嗎?”
江廉鬆開報信的侍衛,嘴上呢喃著,眉頭緊鎖,目光遊移,滿臉狐疑與沉思。他來回踱步,腳步急促,踏得地面咚咚作響,雙手背在身後,不斷摩挲著手指,試圖理清頭緒,可思緒越理越亂,仿若陷入迷宮,找不到出口。
他雖不確定眼下情況是誰做的,可心頭那突突跳動的感覺,卻讓他覺得十有八九是趙辰所為,那傢伙向來神出鬼沒,又有諸多詭異手段,嫌疑最大。
“這件事大祭司知道了嗎?”
江廉咬著牙繼續詢問道,眼神中透著擔憂與惶恐,聲音不自覺地顫抖,仿若等待宣判的囚犯。
報信侍衛搖搖頭,說道:“屬下不知,但是此情況屬下在回來的路上看到其他人也在前往大祭司的府邸……”
江廉聞言,仿若被抽去脊樑骨,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眼神空洞,望著天花板,滿臉頹然與絕望。
此事發生在他管理之時,責無旁貸!他深知定會引發大祭司的不滿,那大祭司手段狠辣,懲處起人來從不手軟,自己此番怕是在劫難逃,厄運將至。
不等江廉思考如何應對大祭司的責罰時,兩名黑衣侍衛從門外大步走進來,渾身透著肅殺與冷漠,仿若兩尊黑煞。
“江廉,大祭司有命,有重要事商議請你前去!若你膽敢不從,我等將強行帶你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