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你的遭遇,我們泰森娛樂深表‘同情’。”李總吐出一口菸圈,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精明的光,“星輝娛樂這次的做法,確實有些不近人情。展之從……更是手段凌厲啊。”
“李總!您是不知道,我有多冤枉!”宋安然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眶迅速泛紅,“那個南柯一夢,她……她就是個狐狸精!處處針對我,還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OST機會!我不過是想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誰知道展師哥……不,展之從他會這麼護著她!”
她抽泣著,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被嫉妒衝昏頭腦,卻又無辜可憐的受害者。
“展之從他偏袒南柯一夢,不分青紅皂白就封殺我!星輝那些高層,更是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我為公司付出了那麼多,到頭來卻落得這個下場……”
李總耐心地聽著,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他當然清楚,宋安然的話裡摻了多少水分,又隱瞞了多少關鍵資訊。
但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現在是一條被逼到絕路的瘋狗。
而瘋狗,有時候比家犬更好用。
“宋小姐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李總掐滅雪茄,身體微微前傾,“星輝娛樂,還有展之從,是我們泰森娛樂一直以來的‘重點關注物件’。他們的行事作風,我們多少也有些耳聞。”
他頓了頓,丟擲了誘餌:“泰森娛樂可以幫你。幫你度過眼前的危機,甚至……支援你在泰森東山再起,拿回你失去的一切,甚至更多。”
宋安然猛地抬起頭,佈滿血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希冀,但很快又被警惕取代。
“條件呢?”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她懂。
李總滿意地點點頭,他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很簡單。”他伸出兩根手指,“第一,我們需要關於展之從的,足以讓他身敗名裂的‘黑料’。當然,我知道這很難,他那個人滴水不漏。所以,還有第二條路。”
“第二條路?”宋安然追問。
“製造更大的混亂。”李總的笑容變得有些陰冷,“既然他展之從不讓你好過,那你也別讓他安生。配合我們泰森娛樂的一些行動,把水攪渾,讓他焦頭爛額,無暇他顧。事成之後,你就是我們泰森娛樂的功臣。”
宋安然的心臟狂跳起來。
提供展之從的黑料?
她哪裡有!
就算有,她也知道展之從的手段,一旦暴露,死得更慘。
但製造混亂……
她想到了自己如今的慘狀,想到了展之從那通冰冷絕情的電話,想到了那個害她至此的“南柯一夢”。
滔天的恨意如同毒藤般纏繞上她的心臟。
憑什麼她要落得如此下場,而他們卻可以安然無恙?!
“好!”宋安然咬緊牙關,眼中閃爍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瘋狂,“李總,我答應你!我會全力配合你們!只要能讓展之從和那個賤人付出代價,我什麼都願意做!”
“很好。”李總滿意地笑了,從身旁的公文包裡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推到宋安然面前,“這是我們的一點‘誠意’,宋小姐先拿著應急。後續的計劃,我會讓專人聯絡你。”
無錯書吧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記住,宋小姐,機會只有一次。我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宋安然看著桌上的信封,那厚度讓她心頭一顫。
她知道,接過了這個信封,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但她已經一無所有了,不是嗎?
她伸出手,緊緊攥住了那個信封,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李總放心,我宋安然,說到做到。”
醫院的VIP病房內。
“瑪瑪”牌顧南南經過幾天的“靜養”,小臉蛋也恢復了些許紅潤。
展之從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個小巧的奶瓶,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
深邃的目光卻一瞬不瞬地落在嬰兒床裡那個小小的身影上。
這幾天,他一直在暗中觀察。
這個小東西,很多下意識的小習慣,簡直和顧南南如出一轍。
這些細微的、不經意的習慣,就像一塊塊拼圖,逐漸在他腦海中勾勒出一個清晰的輪廓。
他不動聲色地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點開了一個音訊檔案。
一段悠揚婉轉,卻又帶著幾分青澀和自由不羈的鋼琴旋律,緩緩從手機裡流淌出來。
那是顧南南大學時期創作的一首鋼琴曲,未公開版。
是他偶然間在顧南南大學時期遺留下來的一箇舊硬碟裡找到的,帶著獨屬於她那個年紀的靈動與才華橫溢。
這首曲子曲子帶著少女特有的青澀與憧憬,卻又不失靈氣與才華,是他非常喜歡的一段。
他故意將手機放在床頭櫃上,然後轉身,慢條斯理地開始整理小陳送來的一些衣物。
他將小衣服一件件疊好,再把那些小玩具歸類放好。
看似在整理小陳送來的東西,眼角的餘光卻始終鎖定在嬰兒床裡的“瑪瑪”身上。
鋼琴聲在安靜的病房內迴盪。
原本正自娛自樂的顧南南,在聽到那段熟悉的旋律時,小小的身體猛地一震!
這首曲子……
這是她當年最得意,也最私密的作品之一!
他怎麼會有的?!
還把它放出來了!
顧南南觸電般地別過頭,小臉蛋緊緊地貼著柔軟的床墊,用後腦勺對著某個“不懷好意”的男人,小肩膀還微微起伏著,像是在努力平復著什麼。
展之從將她這一連串的反應盡收眼底。
帶著些許笑意的嘴角,正要揚起,卻在下一秒,猛地一僵。
他深邃的眼眸中,有什麼東西飛快地閃過,晦澀不明。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之前在公寓,顧南南無論怎麼萎靡不振,死氣沉沉,只要他一喚她“瑪瑪”,她就能立刻“重振雄風”,精神抖擻地跟他對峙。
當時他還以為這是她的名字。
展之從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一種哭笑不得的情緒湧上心頭。
合著這死妮子,從一開始就是故意在應他!
她這是……赤裸裸地在佔自己的便宜啊!
展之從看著那個用後腦勺對著自己,假裝“我什麼都沒聽見,我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小身影,眼底的戲謔幾乎要滿溢位來。
好,很好。
顧南南,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