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黛歆把我追她的聊天記錄發到姐妹群裡。

【來看舔狗。】

群裡對我一陣嘲諷。

我加了其中嘲得最狠的那位姐妹。

後來在一次派對上，寧黛歆又像往常一樣羞辱我。

這次，她的閨蜜卻出人意料地站了出來。

寧黛歆眼神凌厲，聲音冰冷：“你想幹什麼？”

1.

情人節的下午，宿舍裡很是熱鬧。

剃鬍子的、換衣服的，都在準備去約會。

只有我抱著半罐喝剩的啤酒，開啟電腦開始打遊戲。

林訪換了第N件襯衫都不滿意，走到我的衣櫃前。

“禾遲，你這件西裝真不錯。”

那是件深藍色的修身西裝，剪裁精緻，盡顯男人魅力。

從一個月前與寧黛歆約好今晚吃飯開始，我就挑好的。

林訪問我：“今晚沒人約你嗎？”

見我不說話，他嘴角一揚，喊出了一個名字：“寧黛歆又不回你？”

這個名字一出，宿舍其他人不約而同地看了過來。

寧黛歆總是話題的中心，長得好，學習又是佼佼者，生活對她來說像是一場輕而易舉的遊戲。

感情也是。

被追捧著長大的人，身邊從不缺主動又優秀的人。

而我，只是恰好從小學到大學都和她同校的鄰居。

手握近水樓臺的劇本，卻只能止步於此。

我掏出手機，置頂的頭像沒有任何紅點。

我不聯絡她，她就不會主動聯絡我。

九點半，遊戲已經打完了，宿舍就剩我一個人。

深藍西裝的袖口被林訪蹭上了一點發膠，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擦拭。

擦不掉。

有什麼用呢。

剛想到這，手機響了。

一串數字的陌生來電，我卻一眼就認出來。

不敢備註，是不想讓自己太在意。

但其實早就爛熟於心。

“喂？”

我不自覺地摳著衣架的毛邊，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聲音冷淡，帶著一絲不耐煩：“出來玩嗎？”

尾調平直無波，是她一貫的疏離。

原來她記得。

“現在九點半了。”我說。

“所以？”她問。

“每次約我都這麼臨時的嗎？寧黛歆，這樣很不厚道啊。”

我嚥下心中的苦澀，強裝鎮定地說：“怎麼，其他人都沒空，只能想到我了？”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從她那裡得到一點回應。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我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反應。

然而，等來的只是一聲冰冷的忙音。

我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手機螢幕。

她竟然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顫抖著手指，開啟我們的聊天介面。上一條還是我發的訊息，孤零零地掛在那裡。

猶豫了許久，我終於敲下一行字：【我惹你生氣了？】

傳送鍵按下的那一刻，我感到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

這樣的對話，我們之間重複了多少次？

我等待著，心跳如擂鼓。

2.

她回覆：【你自己體會。】

這是在逼我低頭，像往常一樣。

我立即回道：【那你就繼續生氣吧。】

然後直接拉黑。

我冷哼一聲，開啟考研真題。

呵，女人？

老子啃它個一百套卷子。

兩個小時後，在我快看完時，手機響起寧黛歆的來電。

“餓了嗎？”

“不餓。”我語氣生硬。

“出來，我買了吃的。”

我瞥向窗外。

果然看到了宿舍樓前她那輛招搖的紅色跑車。

她穿著貼身的皮衣，勾勒出完美曲線，倚在車門上，目光精準地鎖定我的視窗，嘴角微揚，舉起一袋散發香氣的牛肉麵。

那是之前我感冒時，給她買過的。

下樓時，兩個剛回來的男同學從我身邊經過。

“看，經管學院的寧黛歆！”

“誰啊？”

“就那個超辣的，她的影片經常上熱搜。”

我推門而出，伸手去接牛肉麵的袋子。

她卻不放手，指尖輕點我的掌心。

“手機給我。”她伸出另一隻手。

“不給。”

我轉身欲走。

她一把拽住我，靈巧地從我口袋裡摸出手機。

我想奪回來：“你幹嘛？又不知道密碼...”

話未說完，她已解鎖成功。

“你有什麼能瞞得過我？”

她笑意更濃，單手扶住我，幾下操作就把自己從黑名單中移出。

因為是置頂，輕易就找到。

因為密碼是她生日，輕鬆就破解。

她分明，洞悉一切。

“吃完再睡。”她把溫熱的袋子塞進我懷裡：“看你瘦的，像在養金絲雀。”

我抬眼，直視她的眼睛。

“寧黛歆……”

“黛歆。”

聲音同時響起，我越過她，看見了副駕駛上的峰。

他推門下車，臉上帶著倦意：“我睡著了？你怎麼不叫我。”

她鬆開我的手，對他笑道：“你睡得正香，就讓你多休息會兒。”

“今天社團玩真人CS，沒想到黛歆也來了。”

峰走近，拍了拍我的肩。

“她順路送我回來。”

他瞟了眼我手中的牛肉麵，語氣帶著羨慕。

“這牛肉麵香得很，吃完就犯困了。”

她帶峰去吃了，順便給我帶的？

“峰胃不舒服，帶他吃點東西。”她注意到我的目光。

“嗯。”我勉強一笑：“多謝，我先上去了。”

“禾遲，等等。”

3.

峰用力按住我的肩，阻止我離開。

卻對她說：“黛歆，能加個微信嗎？今晚的費用我來付。”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她。

手中的袋子被我攥得發皺。

她漫不經心地挑了挑眉，說：“行啊。”

說這話時，又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

峰終於放開我，去加她的微信。

我感到一陣如釋重負，說道：“你們聊，我先走了。”

然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峰拉開我的床簾，問：“禾遲，你該不會在意吧？”

“反正，你也不是寧黛歆的男朋友啊。”

說得對，我哪有資格。

“你對寧黛歆有意思？”我直接問道。

“呃。”他目光遊移：“沒有，就是碰巧遇到。”

“你怎麼不吃那牛肉麵？”

他指了指我桌上冷落的面，語氣略帶責備：“我們特意買給你的。”

“不想吃。”

我想拉上床簾，他卻拽著不放：“禾遲，你知道黛歆有個姐妹群嗎？”

我的動作停滯了。

我不知道。

“徐橙學姐也在那個群裡。”

峰把手機遞到我面前：“她前幾天把這個截圖發給我了。”

是群聊的截圖。

她的頭像在一眼就能認出。

那幾天她感冒，我整整照顧了她一個星期。

後來她好了，我卻被傳染得病倒了。

全身痠痛得起不來床，只好發訊息讓她幫忙買點面。

她沒回我。

卻在姐妹群裡轉發了我倆的聊天記錄。

滿屏都是我發給她的訊息。

寧：【看看這舔狗。】

寧：【他不煩，我都煩了。】

寧：【真以為自己是我男朋友了？】

群裡對我一頓嘲諷。

徐：【6，這周第幾個了？】

猛男不舔狗：【這男的也太熱情了吧？】

猛男不舔狗：【你倆明顯不是一路人。】

猛男不舔狗：【他配得上我們黛歆姐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猛男不舔狗：【認識久就想佔便宜？有照片嗎，讓我看看長啥樣。】

徐橙隨後發了張模糊照片，但能看出大概輪廓。

猛男不舔狗：【還行，不過看著挺油膩的。】

猛男不舔狗：【給我我也不要。】

寧：【@徐橙，你哪搞到他照片的？】

徐：【好像是社團活動拍的，記不清了。】

寧：【刪了。】

徐：【怎麼，你在意？】

截圖到此為止。

“看來她對你真沒感覺，禾遲。”

峰收回手機：“勸你啊，還是認清現實比較好。”

4.

我皺眉問道：“那個『猛男不舔狗』是什麼來頭？”

峰一時語塞，半晌才回答：“她是黛歆的密友：秦瑤。”

“能給我她的聯絡方式嗎？”

“有是有，”他遲疑片刻，“你找她幹嘛？”

夜深人靜。

宿舍裡偶爾傳來翻身的聲響。

我解鎖手機，更改了鎖屏密碼，取消了置頂聯絡人。

新增了秦瑤為好友。

猛男不舔狗：【哪位？】

我：【陳禾遲。】

猛男不舔狗：【？】

猛男不舔狗：【你加我做什麼？】

猛男不舔狗：【為了寧黛歆？】

猛男不舔狗：【我可幫不了你。】

我：【不是為她。】

猛男不舔狗：【那是為何？刪了吧。】

我：【秦瑤，你是不是很與眾不同？】

猛男不舔狗：【沒聽說過。】

我：【在我眼中，你獨樹一幟。】

猛男不舔狗：【喂，你到底想說什麼？別拐彎抹角。】

我：【這些年來，我接近寧黛歆其實另有目的。】

猛男不舔狗：【為了追求她？】

我：【為了接近你。】

對面彷彿失去訊號，沉默良久。

狀態在“對方正在輸入”和“猛男不舔狗”之間來回切換。

久到我快要入睡，手機突然震動。

寧黛歆發來訊息。

【早八選修課幫我簽到，二教801。】

她一貫高高在上。

似乎篤定我會一直迷戀她。

早八選修課上，峰和我選了同一門。

確切地說，他是跟著寧黛歆選的，當時我選課時，他就在一旁虎視眈眈。

“禾遲，你昨晚和秦瑤聊天了？”

他目光在我臉上游移。

“可惜她從不在朋友圈曬照片，也不知長相如何。不過不愛自拍的通常都不怎麼樣，可能就那樣吧。”

他隨意指了某個女生，又轉向我，輕笑道：“你倆倒是般配。”

峰話音未落，身旁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

“同學，能讓個座嗎？”

峰不耐煩地抬頭，可在看清來人後，眼神突然亮了起來。

來人身材高挑纖細，舉手投足間散發出強烈的生人勿進的氣場。

雖然教室還有不少空位，峰還是主動挪出了位置。

他隔著我，探身搭話。

“同學，你也是這節課的？”

“嗯。”

對方冷淡應聲，卻多看了我一眼。

“你叫什麼名字？”峰追問。

“就是你說的那個不怎麼樣的，”她語氣平淡，“秦瑤。”

5.

峰尷尬地咳嗽一聲，訕訕地縮回了身子。

匆忙收拾東西，他硬是挪到了前排，遠離這個令人不安的存在。

“久仰大名，陳禾遲同學。”

秦瑤抽出課本，隨意地放在桌上，幾乎貼著我的筆記本。

她挑眉看我，語氣帶著挑釁：“昨晚你說要對我做什麼來著？”

我淡然一笑，稍微挪開筆記本，保持距離。

她模仿我的表情：“我早就猜到你接近我是為了寧黛歆。”

“並非如此。”

我連續否認三次。

她眼中閃過不屑：“就憑你？”

“黛歆怎麼可能看得上你這種只懂得談戀愛的男生。”

“再說了，我可是有原則的人。”

她眼神凌厲，語氣堅定：“怎麼可能被你這種拙劣的手段影響？”

“是嗎？”我反問。

簽到表傳到我手中。

我跳過寧黛歆的名字，只簽了自己的。

遞給秦瑤時，指尖不經意地觸碰到她的手。

她如觸電般縮回手，渾身散發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場。

“你……”她輕咳一聲，“你怎麼不幫寧黛歆簽到？”

她儼然是寧黛歆愛情的守護者。

可惜，我想把她拉下神壇。

“因為你在我身邊啊！”我對她微笑。

她別過臉，強裝鎮定地看向講臺。

“給，筆借你。”我說。

她急忙接過，為寧黛歆草草簽上名字，動作有些慌亂。

字跡倒是不錯。

“簽到表上沒有你的名字。”我側頭注視她的眼睛，“你是特意來見我的？”

她立即反駁，劃清界限：“我是來警告你的！”

“哦。”我攤手，“那能把筆還給我嗎？”

那支筆在她手中彷彿燙手山芋，她迅速還給我。

我仔細端詳著筆。

“你在做什麼？”

她忍不住問道。

“這可是我們共同使用的第一支筆，得好好珍藏。”我語氣誠懇。

下課鈴響，秦瑤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收起笑容，慢條斯理地整理東西，路過講臺時，將簽到表交給教授。

“同學，能借支筆給我嗎？”

教授接過表，在雜亂的粉筆堆中翻找。

我將那支筆遞給教授：“教授您拿去用吧，我還有很多。”

走出教室，我靠在牆邊掏出手機。

我切換到小號，偽裝成女性賬號，再次新增秦瑤為好友。

猛男不舔狗：【你是誰？】

言語間透露出昨晚沒有的警惕。

6.

馴貓人：【早八二教801，拍到你和陳禾遲之間有點曖昧啊。】

猛男不舔狗：【什麼鬼？】

猛男不舔狗：【我們只是普通同學關係！】

猛男不舔狗：【真沒別的，就是他可能...算了，反正我對他沒意思。】

沉默片刻。

猛男不舔狗：【你打算怎麼處理這照片？】

她隨即發來一個數額不小的紅包。

我沒有接受。

馴貓人：【聽說你和寧黛歆有個小圈子？】

猛男不舔狗：【你從哪聽來的？】

馴貓人：【把我拉進去。】

猛男不舔狗：【那是我們的私密群，你想幹什麼？】

馴貓人：【我對寧黛歆有點想法。】

我隨口編了個理由。

猛男不舔狗：【不是吧，你不是女的？】

馴貓人：【有問題？】

她把我加進了那個群。

隨後又單獨發來警告。

猛男不舔狗：【那張照片，別到處亂傳。】

猛男不舔狗：【我對他真的沒那意思。】

我沒有回應，切回了本尊賬號。

一進去就看到寧黛歆的訊息。

寧：【幫忙簽到了嗎？】

寧：【這週末有個露營活動，要來嗎？】

我還沒來得及回覆，峰就發來訊息。

嶼嶼不是碗：【兄弟，黛歆邀我露營，你怎麼看？要不要一起？】

7.

週末露營，來的都是寧黛歆的朋友。

峰搶在我前面，上了寧黛歆的副駕。

“抱歉啊禾遲，我和黛歆還有些事情要商量。”

後排也坐滿了。

寧黛歆說：“要不，你去坐秦瑤的車？”

“對啊，你們正好可以聊聊。”峰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畢竟你深更半夜還要加她微信。”

“你加她微信？”

寧黛歆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後座的徐橙饒有興致地看著我說：“喲，學弟有新目標了？”

寧黛歆聞言，神色微妙地變了變。

但只是一瞬間，她很快恢復了往常那種漫不經心的態度，朝另一輛車喊道：“秦瑤，這小子就交給你了。”

隨後幫峰關上副駕駛的門，徹底斷絕了我坐她車的可能。

“朋友一場，我也算是幫你創造機會了。”她低聲對我說。

說完，把我往秦瑤的方向推去。

誰知對面的秦瑤冷冷地拒絕：“抱歉，我不載不熟的男生。”

這話讓我難堪至極，眾人都笑了起來。

我成了無人願意搭載的局外人，尷尬地站在原地。

峰笑得最歡。

“笑什麼。”秦瑤瞥了他一眼，“你也不能坐我車。”

峰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惱怒道：“誰稀罕坐你的車？”

“哦？剛才看你搶著上車的樣子挺積極啊。”她毫不客氣地揭穿。

徐橙出來打圓場，把後座讓給我，自己坐進了秦瑤的車。

高速路上，峰和寧黛歆在前排有說有笑。

車停在服務區休息時，姐妹群裡也熱鬧起來。

徐：【黛歆，別總是利用學弟對你的好感。】

徐：【明明知道他喜歡你這款的，還非要撮合他和秦瑤。】

寧黛歆和秦瑤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

前者是玩世不恭的情場高手，後者是冷漠直率的孤傲之人。

誰也不會把我和秦瑤聯絡在一起。

馴貓人：【陳禾遲和秦瑤其實很般配。】

猛男不舔狗：【？】

徐：【這誰啊，什麼時候加進來的？】

“馴貓人”被“猛男不舔狗”移出群聊。

秦瑤立即給我的小號發私信。

猛男不舔狗：【你再敢亂說試試？】

馴貓人：【我可是有你們親密接觸的證據。】

我抬頭看向另一輛車的駕駛座。

秦瑤面無表情地看著手機，側臉輪廓稜角分明，眉宇間透著凌厲。

誰能想到，此刻的她正在微信裡給我發小貓求饒的表情包。

猛男不舔狗：【兄弟，給個面子。】

猛男不舔狗：【咱們都是成年人了，別鬧。】

“猛男不舔狗”邀請“馴貓人”加入群聊。

猛男不舔狗：【呵，沒什麼，就一個喜歡挑撥是非的女生。】

猛男不舔狗：【想搞壞我和黛歆的關係。】

徐：【你倆這名字倒是挺搭的。】

徐：【放心，除了她，沒人會信這種鬼話。】

徐：【什麼天生一對，哈哈哈，學弟喜歡峰都不可能看上你。】

猛男不舔狗：【......】

寧黛歆從服務區的超市出來，走回車內時遞了一袋零食給峰。

“啊，謝謝黛歆。”

他一臉欣喜，從裡面拿出芒果汁。

“那個是給陳禾遲的。”

寧黛歆從他手裡拿過芒果汁，自然地遞到我手中：“他只喜歡這個味道。”

峰臉色有些不自然，勉強笑著說：“是啊，我本來也想給他的。”

他瞥了我一眼，碰了碰寧黛歆的手臂。

“黛歆，你看群裡，秦瑤不知從哪拉來個有意思的人。”

寧黛歆挑眉掃了一眼手機，輕笑著搖搖頭，似乎並不在意。

8.

車啟動，寧黛歆湊近我耳邊低語：“真遺憾啊，你看不到我們群裡的那些內幕笑話。”

露營篝火旁。

峰坐在寧黛歆身邊，品嚐著她遞來的小吃。

我烤好幾串牛肉串，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坐下。

我選擇了寧黛歆對面的位置，剛好在秦瑤旁邊。

我剛坐定，身旁的人立即起身。

“橙姐，我們換個位置。”秦瑤說。

完全沒看我一眼。

“啊？坐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換？”徐橙不情願地動了動，“你這麼緊張幹嘛？”

眾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邊的我身上。

“沒什麼可緊張的。”我往後靠了靠，遞給秦瑤一串烤牛肉，“怎麼，心裡有鬼？”

她咬緊牙關，勉強坐下，接過烤串。

“你才有鬼。”

寧黛歆的目光淡淡地掃過秦瑤手中的烤串，又移開。

席間，大家熱聊各種話題。

談及感情問題時，有人突然提及：“有些人真是自作多情，當舔狗還樂此不疲。”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一些人開始交換意味深長的眼神，偷偷瞄向我。

峰笑著插話，明顯是想挑撥：“黛歆，你怎麼看這種人？”

寧黛歆抬眼，掃視我和秦瑤之間那微妙的距離。

“嗯，確實挺讓人不舒服的。”

她語氣平靜，嘴角微揚說道：“而且手段都挺低階的，比如利用另一個女人來激發嫉妒，老套得很。”

她一語道破我的意圖，讓我頓時無地自容。

聽懂她話中深意的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開始竊竊私語。

峰得意地補充道：“啊，真是讓人同情呢。”

又來了。

這種被孤立的感覺。

每次寧黛歆都能讓我陷入這樣的困境。

然後在我快要失去平衡時，隨意地拉我一把。

先給一記重拳，再施捨一顆糖。

果然，她下一刻站起身，朝我遞來一串我最愛的烤羊肉：“來，嚐嚐看，沒長進的笨蛋。”

可那串羊肉，被另一隻手攔截。

秦瑤巧妙地將寧黛歆的手從我面前推開。

“這羊肉看著還沒熟透呢。”她說。

寧黛歆的手僵在半空中。

“黛歆，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才是那個被利用的人？”秦瑤突然發問。

寧黛歆眉頭一皺：“你這話什麼意思？”

秦瑤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卻始終擋在我和寧黛歆之間。

“比如說，他接近你，其實是為了接近你身邊的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