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你一個還不夠?
還得再巴結一個?
我丫又不是對太監有什麼癖好。
不過,吐槽歸吐槽。
兩世為人的陸昭倒也明白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道理——
剛收下他五十兩銀票的黃偉沒道理轉眼就把他塞進坑裡。
更何況,黃偉剛剛還著重強調了。
眼前站著的,可是他們的黃總管。
這般想著。
陸昭也不遲疑,嘻嘻一笑後,也就跟變魔術似的又從兜裡掏出張比五十兩大了一丟丟的銀票,不露聲色地塞進黃錦手裡。
“這位便是黃公公了麼?”
“小弟剛來京城就久仰公公大名,今日一見,公公這一身氣質,果然異於常人,想來是經常侍奉在陛下身邊,沾染了陛下的龍氣,才會如此卓爾不凡吧。”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
陸昭一開口就把自己捧到了天上。
黃錦就是再正經一人那也不好再說什麼。
當下衝陸昭點頭輕笑一聲,又不露聲色將那銀票揣好,這才輕聲道:
“殿下實在是太客氣了。”
“昨日遊湖詩會上,殿下一首《使至塞上》引得滿堂喝彩,便是丞相之子楊康這種京城年輕俊傑都要甘拜下風,雖說第二首《題臨安邸》引來那麼些非議,但風采卻是卓絕,像您這樣的人才,陛下重視重用是饒不了的,所以,還望有朝一日,世子殿下乘風而起,勿要忘了奴婢就好。”
隨著黃錦的陳述。
陸昭眼角驟然閃過一絲駭意。
雖說他知道,昨天自己在西部邊兒出風頭肯定得傳到皇帝耳朵裡。
但他真沒想到。
對方連自己具體做的什麼內容,跟誰起的爭執都一清二楚。
甚至,他都在懷疑。
黃錦說出這句話,就是在不經意的提點自己——
你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不過,雖然有這種想法。
陸昭的臉上卻是沒有絲毫顯露。
依舊陪著笑跟黃錦商業互吹了兩句後,才將話題引入正題。
“黃公公,陛下此刻還在早朝?”
黃錦搖搖頭道:
“那倒沒有。”
“今日早朝要商議的大事不多,所以只用了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就散場了。”
“眼下陛下剛回到太和殿聽法師誦經讀書淨耳,聽說法師昨日才有一爐仙丹面世,稍後陛下還要焚香沐浴,然後服用丹藥。”
“老奴也是趁著陛下淨耳的檔口,才得空看看殿下,以便隨時聽宣。”
陸昭嘴上笑著謝過。
心底卻忍不住的吐槽——
服用丹藥?
還焚香沐浴?
聽著咋這麼不靠譜。
這又不是小說裡的玄幻仙俠世界。
吃個雞毛的丹?
就他讀過的歷史書上,吃丹藥吃到一命嗚呼的皇帝還少麼?
自己穿越過來的這大乾皇帝,該不會是個昏君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加之自己接手的這具身體又確實不怎麼了解這個世界。
所以,猶豫片刻,陸昭終於還是一個沒忍住小聲道:
“黃公公,您說陛下要聽法師唸經淨耳……那東西真有用麼?”
聞言,黃錦神色一正,旋即不露聲色道:
“怎麼,世子殿下懷疑永空大師的佛法?”
禍從口出。
陸昭急忙擺擺手:
“懷疑談不上,畢竟本世子也不懂什麼法術。”
無錯書吧“本世子只是看過不少史書,裡面記載了好幾起妖僧誤國的案例,所以才有此一問而已,而且,按理說這種事,朝中大臣都不說話的麼?”
聽到這話。
黃錦急急忙忙朝四周掃了一眼,確認四下無人後,這才壓低聲調,小聲提點:
“殿下,這話可不敢亂說!要是被有心人聽到了,那是會掉腦袋的!”
陸昭笑著點點頭:
“這個我自然曉得,我只是覺得黃主管常年服侍陛下,心性自然是極好的,所以,應該還不至於拿這件事來要挾我一個毛頭小子。”
他拍了記馬屁,旋即繼續道:
“更何況,小子我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只是提了句史書以及自己的懷疑而已。”
黃錦止住腳步,深深看了陸昭一眼後,忽地跟想起來什麼似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
“世子殿下說的是。”
“倒是老奴心思窄了。”
“不過這術法丹藥之事,從來都是聖心獨斷,我等不過是宮裡的奴才,哪兒敢造次?”
“更何況,我朝天子天資聰穎,從未因為對求仙問藥感興趣,就荒廢朝政,所以,時日一久,自然就沒人再提起這回事兒了。”
“原來如此。”
陸昭感慨一聲。
兩人閒聊的功夫。
已經走過太和殿外足足九九八十一級的階梯,來到了太和殿的正門口。
正當陸昭猶豫著要不要靠著圍欄喘口氣時。
裡面傳來忽地一道中性十足的聲音:
“宣鎮西王世子陸昭,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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