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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曹演,公主

曹演。

一個比較陌生的名字,但對於魏正卻很是熟悉。

因為曹演的爹,很多人恨之入骨。

曹純和他的虎豹騎,可謂是劉備集團的夢靨。

當年劉備早早的帶人南撤,雖然隨行帶著十數萬的百姓,行走緩慢,但出發的早。

當陽距離江陵不過百餘里,劉備隨軍帶著大量輜重,若是能夠抵達江陵,再加上同仇敵愾的十數萬百姓,未必不能堅守江陵,與江夏成掎角之勢。

然而曹純帶著虎豹騎一日行三百里,打碎了劉備的夢,也打碎了諸葛亮的備用計劃。

此戰搶走了劉備的所有輜重,掠殺了十數萬百姓。

而且抓住了二號謀臣徐庶的母親,導致徐庶等大量人才的流失。

劉備悽慘到只能放棄一切和諸葛亮、張飛、趙雲等人率領幾十個騎兵逃走。

老婆孩子全扔了。

幸好趙雲又殺了回去,救回了甘夫人和劉禪。

據說麋夫人,也是在這場戰鬥中失亡,而導致外戚麋家失去了這場投資的核心價值標的。

失去了輜重部眾和十數萬百姓的劉備,也就失去了在江陵立足的資格,只能前往江夏與劉琦匯合。

實際上,此刻的劉備和劉琦也已經是苟延殘喘。

他們面對的局面比當年逃往幽州的袁尚和袁熙還要慘。

幸好的是,孫權不是公孫康。

在正史上,當時曹操和孫權是聯盟的關係。

如果不是孫權野心大,選擇了背棄盟約,和劉備聯合對抗曹操,恐怕劉備難逃袁尚一般的下場。

......

曹演也好曹純也好,和魏正並沒有私人恩怨。

但是,魏正現在劉備的陣營,諸葛亮又被他奉為師尊和神。

那麼對於曹演,又怎麼能大度起來呢。

只能說,你不太走運。

當然,魏正還有另外一個想法:“攻破之後,不準傷害女眷,把所有女眷都集中起來!”

......

曹演正在擦拭父親留下的鎏金馬鞍。

這副建安十六年打造的鞍具,皮革早已皸裂,但純金打造的虎頭紋飾依然猙獰。

“唉,阿翁,你何曾想過,我們一脈落得如此下場!”

曹演的眼神中,有幾分怨毒。

曹家的宗家其實,應該是在他們這一脈。

曹節,曹褒,曹熾,曹純,到他曹演。

當年,和外戚宋家結親的,也是曹熾的女兒。

曹純還沒有成年就擔任了黃門侍郎,走的是正經計程車族路子。

而作為不受寵的曹操,才會去走軍功武將的路線。

只是亂世起,曹操這一脈風雲化龍了。

但沒關係,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既然分家曹操成了龍,那我們自然也水漲船高。

但曹演沒有想到的是,曹丕此人,防宗室如防賊,不但防他的幾個兄弟,連曹純這一脈也防。

到了現在,他不過頂個高陵亭侯,食邑三百戶。

之所以住在司馬懿府邸旁邊,不是因為他高貴,而是因為司馬懿低調。

此刻聽著曹丕的走狗司馬懿府中慘叫連連,他擔憂之際,也有一絲竊喜。

院外突然傳來示警的梆子聲,曹演手指一顫,鹿皮巾被鞍角鐵釘勾出幾道絲縷。

“主人!白袍軍已經把府邸包圍,殺過來了!”

老家將撞開房門時,左臂已經少了半截。

曹演猛地站起,看向牆上懸掛的環首刀。

“白袍,白袍,合該給劉備報仇。

不過呵呵。

把四母和我的六妾,以及她們的子女都帶去高樓!

樓下堆滿柴火!”

......

豪強大戶依託坊牆和院牆防守,只能抵擋普通的流民。

畢竟不是城牆,洛陽城中也不會讓你興建塢堡,在面對白袍軍這般有建制的軍隊,根本沒有任何抵抗力。

......

洛陽城的火光在夜色中翻湧,爨谷的戰馬踏過司馬府前未冷的血泊,鞍韉上還沾著碎磚與凝血。

他翻身下馬時踉蹌了一下,蒼白的臉色在火把映照下泛著青灰:“君侯,曹演帶著家眷去了高樓,說其中有先帝的骨血......”

這話如驚雷炸響。

費禕手中的佩劍“啪”地墜地。

他盯著爨谷腰間帶血的佩刀,突然想起三日前在緱氏縣,那些被拋上城頭的虎豹騎首級。

“先帝的血脈......”他喃喃重複,聲音發顫,“當年長坂坡......”

魏正是來複仇的?

魏正正在檢視司馬家的家眷,聞言轉過身來。

火光映得這位主將的面容忽明忽暗:“此番攻打洛陽,倒有幾分是專為此事。”

他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的街巷,遠處的宮城方向正傳來斷斷續續的廝殺聲,“曹演此子,居然沒有做官,呆在府邸之中,倒是出人意料。”

費禕張了張嘴,喉間泛起苦澀。

此刻,他當然知道魏正說的是什麼意思,可當真要面對劉備流落在敵營的血脈,心中卻湧起莫名的不安。

那些被擄走的公主,在曹純府中究竟經歷了什麼?

她們生下的孩子,又該以何種身份迴歸漢室?

還是說,魏正在來出漢中之前,就謀劃好了這一切?

“走!”

魏正猛地扯動韁繩,戰馬長嘶著踏過一具魏軍屍體。

轟轟轟,一時之間白袍軍如潮水一般湧入曹演的府邸。

幾個不開眼的賓客,還想躲在陰暗處射箭,早被白袍軍士卒一一射殺。

成排的重甲士卒向前推進,個人勇武不值一提。

“忠賢,其實你不去反而好些。”

費禕總算追了上來,他沒有攔住魏正,而是在一側勸說。“曹演既然想談,不過是等你到了再談,你若不去,可令爨谷直接殺上高樓,他反而手足失措。

你若去了,反而畏首畏尾,投鼠忌器。”

魏正譏誚一笑:“凡大人物總喜歡躲在後面,讓屬下衝在前面頂缸,自以為聰明,掌控局勢。

我是做大事的人,豈能和他們一樣!”

聞言,費禕不由得怔住,看著魏正的背影消失在前院,心中長久沉寂的一絲活力,忽地被激發出來。

“哈哈哈哈,費文偉啊費文偉,你都來到了洛陽,怎麼還是如此的小家子氣。”

他急忙縱馬趕了上去,忽地扭頭對一個小兵說道:“快點,我們可是幹大事的人!”

“啊?”

那名小兵頓時一臉懵逼。

......

此刻白袍軍已經充斥了整個府邸,把後院的高樓圍的裡三層外三層。

魏正縱馬到了高樓下,馬蹄上還帶著剛剛踏過的花草清香。

“曹演,我就是魏正,你有何話說?”

“魏正,哪個魏正,我曹演沒有聽說過。”高樓上傳來一箇中氣還算充足的呼聲。

魏正也不打啞謎,直接道:“大漢大將軍魏諱延之三子,南鄉侯,此次北伐洛陽的總指揮魏正魏忠賢!

在這裡,你有什麼話都可以和我說。”

“哈哈哈哈,大漢,大漢的皇帝劉協已經禪位給文皇帝。

哪裡來的大漢!”

高樓之上,曹演刺耳的聲音響起。

聞言,魏正沒有作聲,卻給了爨谷一個眼色。

爨谷登時彎弓搭箭,“咻咻咻!”

但聽幾聲慘叫,從高樓處響起。

“魏正!”曹演憤怒的叫道。

“曹演,有話速說!”

魏正也毫不客氣的喝道,“司馬家已經被我滅門,我不介意多滅你曹演一脈。”

聞聲,高樓之上一片騷動,不過幾息時間,曹演接著說道:“昔年劉備之兩女,一為我母,一為我妾,她們若願,皆可隨你返回蜀中。

只求放過我全家性命。”

“哈哈哈哈哈!”

魏正忽然大笑起來,“今日之局,曹演你必死,兩位公主及其子嗣,也必隨我返回大漢。

我所保證的,便是留下曹亮性命和你家中女眷。”

“公主也要願意隨你返回才是......”

“放屁!

兩位公主若走,我赴湯蹈火也要把她們帶回去。

若不走,綁也綁回去。

若是死了,屍體也要帶回去。

豈有留在賊寇家的道理!”

魏正厲聲喝道。

前世他最討厭的便是人販子,對於那些買孩子女人的同樣沒有任何好感。

想要孩子,去福利院收養啊,為什麼要買!

想要女人,去找啊,去賺錢啊,為什麼要買?!

買賣就應該同罪。

法就是法,不是人情。

其實在後世之中,對於買的定罪本來就輕。

然而再搭上人情,已經養育孩子多年,甚至和女人感情和諧。

往往都不會追究。

甚至買家還能和原本的家庭和諧起來......

這些都不應該成為不追究的理由。

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杜絕買賣人口的行為。

......

聞聽魏正所說,不但高樓中的眾人,就連費禕等人,都沒有想到一向溫文儒雅的魏正,竟然如此剛強,足以為天下銳!

此刻他仰頭望向高樓,月光穿透煙塵,割裂出稜角分明的冷意。

這副平日裡總帶著書卷氣的面容,此刻竟比城頭的玄鐵箭簇還要鋒利。

費禕攥著羽扇的手指微微發抖,忽覺喉頭髮緊。

往日裡,魏正手持羽扇從容推演兵法,什麼都盡在心中的淡然,和長長微微一笑的溫和模樣,與眼前這個眼神如鷹隼般狠厲的將領竟漸漸融合。

原來那溫文表象下,蟄伏的是足以撕碎虎豹騎的鋒芒。

高樓上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曹演的嘶吼刺破夜空:“魏忠賢,你不要逼我,逼我的話,我一把火把你家公主全部燒死!”

聲線裡帶著破釜沉舟的瘋狂。

“燒死的還有你的全家吧?”魏正根本不為所動,指節叩擊馬鞍的節奏宛如催命鼓,“給你十息時間考慮,十息時間到了,我令人殺入高樓,也就由不得你!”

話音未落,身後百餘名白袍軍已抽出環首刀,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冷光。

樓內突然爆發出孩童的啼哭,混著女人的尖叫,如利刃般撕扯著空氣。

費禕看見魏正的眉峰不易察覺地顫動了一下,卻仍是抬手比出計數的手勢:“一、二......”

“魏忠賢,還能留我一命啊!”

曹演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乞憐的哭腔。

然而回應他的,是魏正陡然沉下的臉色:“殺上去,只護得女眷周全!”

爨谷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身後百名精銳緊跟而上。

他們撞開雕花木門的瞬間,金屬碰撞聲與慘叫聲轟然炸開。

魏正凝視著晃動的燭火從樓窗透出,在地上投下扭曲的人影,仍在不緊不慢地計數:“七、八......”

“十息未到,十息未到啊,我同意,同意!”

曹演的聲音帶著哭嚎,混著樓內此起彼伏的慘叫,“只求忠賢,留我嗣子性命啊!”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高樓頂層急墜而下。

“啪”的悶響傳來,身軀砸在青石地面,震起大片血花。

“這曹演,也不愧為曹純的子嗣。”

費禕不由得感慨道。

魏正卻是眉頭一皺,總覺得有些奇怪,他叫過郭修,耳語幾句。

郭修點點頭,帶著十幾名親衛也進入高樓。

爨谷押解著曹家家眷行至魏正身前。

腳步聲,混著孩童的抽噎。

兩位公主被簇擁而出時,繡著金線的襦裙沾著血汙,卻掩不住姣好面容——大公主鬢角已生華髮,眉間凝結著霜雪般的冷意;小公主眼眶通紅,顯然剛哭過。

“公主受苦,末將甲冑在身,不能全禮。”

魏正只拱了拱手,染血的披風垂落如旗,甲葉碰撞聲清脆如裂冰。

他抬頭時,目光掃過兩位公主頸間的金鑲玉墜,那形制確與蜀中工匠所制別無二致。

“你這逆賊!”

年輕些的婦人突然掙脫攙扶,踉蹌著撲向前,錦緞繡鞋踩過血泊也渾然不覺,“我夫君何罪?竟被你……”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周邊親衛早已拔出利刃。

年長些的公主上前攥住妹妹手腕,指甲深深掐入皮肉:“住口!”

她轉向魏正時,眼底泛起霧氣,卻強撐著挺直脊背,“將軍既是漢臣,可知我姐妹被困曹府二十餘載?

如今我們到底是漢家的公主,還是曹氏的妻女?”

“末將生的太晚,讓兩位公主受苦了。

但既然末將來了,你們就必須返回大漢。

因為若是曹氏婦孺,便是仇敵。”

魏正喉結滾動。

小公主癱坐在地,淚水決堤。

大公主卻仰起頭,任由夜風掀起凌亂的髮絲:“既如此,便隨將軍回去拜祭父母吧。”

魏正點點頭,又示意親兵押上曹家女眷與幼童,火把搖曳間。

那些孩童被嚇得蜷縮成一團。

經由曹家的一些年紀大些的家眷分開指認,也最終確定那兩名婦人確實是曹純當年擄掠的劉備的兩個女兒。

確認了此事,魏正長舒一口氣,可不想帶兩個贗品回去。

“君侯!”

就在這時,郭修大人押著一名婦人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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