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祥瑞，確實是出人意料啊！”
申時行雙眼微瞪，不敢相信地看著場地上五百米長的巨龍。
一時間，無法想象，人力又該如何在一個月之餘的時間內，打造出來如此巨大的青龍。
隨著張鯨宣讀祭文。
萬曆帝朱翊鈞開始祭祀天地。
李植、沈一貫等人更是咬牙咬的牙癢癢了。
該死的顧青，又讓他把萬曆帝朱翊鈞哄高興了！
他們也無法想象，人力該怎麼打造雕刻出來如此大的一條青龍祥瑞！
他們也沒見到那麼高大的石頭被運送進入京師啊？
難道說，僅僅使用那水泥，就真的能夠打造出來這麼一條巨大的青龍祥瑞？
申時行看著萬曆帝朱翊鈞在那裡舉行著祭祀儀式，心下也不免感慨了一下。
若是張居正活著的時候，看到顧青為了哄小皇帝開心，竟然如此費心費力，甚至是費錢，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恐怕，顧青第二天就得滾回老家了。
當然，在經歷了萬曆帝朱翊鈞開始反咬張居正一口，隨意廢改新政，還清除了一部份朝堂之上被張居正提拔起來的官吏，甚至是不給張居正的三個兒子上進的機會，有意無意地避開張居正的功勞。
申時行也看開了。
張居正一心為民為國，最後卻落得個這般下場。
倒是還不如顧青呢！
哄得小皇帝開心，什麼事兒都好辦。
不僅如此，小皇帝還覺得顧青很好，對他寵信有加。
一個是約束著小皇帝。
結果被小皇帝憎惡。
一個是想著法兒地哄好小皇帝，讓小皇帝開心，得到小皇帝的寵信。
便是申時行，他也願意選擇後者。
隨著祭祀儀式完畢。
張鯨高呼：“請聖上為神龍點睛！”
申時行等百官們也連忙山呼。
“請聖上為神龍點睛！”
“請聖上為神龍點睛！”
“請聖上為神龍點睛！”
隨著百官們的山呼，萬曆帝朱翊鈞的心情也不免澎湃起來。
這才是真正大明天子、九五之尊、天下之主的感覺！
萬曆帝朱翊鈞拿起了被張鯨捧著的筆，一步一步走向高臺，走到了有著九米高的高臺之上，親自為神龍點睛。
一邊一個。
萬曆帝朱翊鈞放下毛筆的那一刻。
張鯨再一次高呼。
“大明萬歲！”
“聖上萬歲！”
百官們也連忙跟著一起山呼。
“大明萬歲！”
“聖上萬歲！”
這該死的儀式感。
讓萬曆帝朱翊鈞無比的享受。
工匠們則是連忙開始拆卸給神龍點睛的高臺，僅僅是片刻，就把高臺給拆卸完畢。
至此，真正的神龍展現在百官們的眼前。
還別說。
側面看過去，只覺得很大、很長。
也很威武霸氣。
便是正面看，抬頭望著高高的龍首，微微低頭俯視眾生，也感覺十分霸氣。
萬曆帝朱翊鈞享受著這一刻。
過了一會兒，才開口。
“朝陽，你來給諸卿介紹一下這祥瑞神龍吧。”
顧青站出來，開始介紹道：“諸公，這一條神龍長500米，高9米。”
“全身用的乃是水泥細沙，以及外部的顏料，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用料。”
“不錯，下官用那燒製而成的石灰粉，也就是水泥，加上了細沙，在這裡鑄造出來這麼一條神龍。”
“用時三十九天，一共花費了……。”
隨著顧青的介紹，眾人才明白過來。
這麼一條又大又長的神龍，竟然是用那傳聞中的水泥和細沙建造出來的。
他們一開始還以為是石頭呢！
可他們也沒聽聞，最近有巨石被運送到京師城內。
聽完了顧青的介紹才明白過來，原來是用水泥和細沙建造出來的，難怪呢！
申時行第一個站出來，似乎擔心別人搶了他的風頭一樣。
直接躬身，先是朝著神龍微微施禮，又是朝著萬曆帝朱翊鈞一拜。
“恭喜聖上！”
“賀喜聖上！”
“大明有此祥瑞，從此必定風調雨順，百姓們也能安居樂業，有一個好的收成。”
“聖德昭彰，龍馭中天，四海昇平，萬邦咸寧。”
“今有祥瑞之兆，現於域內，巨大石龍，橫空出世，此乃天地之和應，神靈之護佑，實乃我大明之福祉，陛下之洪恩所致也。”
“臣時行，躬逢盛世，目睹此曠世奇景，心懷激盪，不勝惶恐之至。”
“夫石龍者，龍之化身，瑞之極致，非聖明之主，何以感召？”
“此石龍之巨，亙古未見，其形蜿蜒磅礴，其勢飛騰霄漢，宛如真龍天降，護佑我皇明萬世基業。”
“臣聞古之王者，必有奇瑞以彰其德。”
“今聖上得此石龍，實乃上天垂象，以示聖上聖明有道，德配天地，功高日月。”
“聖上自登基以來，宵衣旰食，勵精圖治，海內晏然，百姓安堵，實乃社稷之福，蒼生之幸。”
“此石龍之現，不啻為聖上治國有方，政通人和之明證也。”
“臣願藉此石龍之瑞，恭祝聖上聖體康泰，萬壽無疆；願我大明江山永固，社稷長存。”
“聖上宜以此瑞兆為契機，益加修省，廣納賢言，以仁政治天下，以禮樂化萬民，使我大明之治，如日中天，光照寰宇。”
許國、餘有丁、王錫爵三人都是暗自‘呸’了一下。
好你個申時行，竟然也學會了溜鬚拍馬屁。
你文人的風骨呢？
你首輔的顏面呢？
你汝默的操守呢？
這些全都被你給丟了嗎？
只不過，許國‘呸’完了之後，竟然也連忙上前一步，躬身施禮。
“恭喜聖上！”
“賀喜聖上！”
“大明有此祥瑞……。”
文人的風骨就是能屈能伸。
輔臣的顏面當以聖上為尊。
至於操守？
又不能當飯吃。
許國緊跟申時行之後，也拍了萬曆帝朱翊鈞的馬屁。
只剩下餘有丁和王錫爵兩人，互相瞄了一眼，也只能是跟著一起了。
萬曆帝朱翊鈞坐在高臺上，聽著內閣四位輔臣們拍著馬屁，欣賞著前方的青龍。
一時間，嘴角含笑。
看不夠。
根本就看不夠！
萬曆帝朱翊鈞現在對顧青那是越來越滿意了。
而對於顧青口中的九層高樓也是越來越期待，恨不得顧青現在就能夠直接把那九層高樓給一夜之間建造起來。
只不過，顧青說過，九層高樓比較高，需要很多鋼筋作為骨架，所以就需要一些時間來準備原材料。
再加上，工匠們不熟練，想要起高樓，最起碼也要一年的時間。
……
“呼……。”
“終於到京師了。”
安德烈看著天津衛的港口，便是徹底地鬆了一口氣。
這大半年的航行，還真的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便是這大明的使臣們都感覺精神狀態有一些不一樣，不像是瘋了，卻又像是瘋了一樣。
有一些難伺候了。
好在，總算是到了京師。
再也不用伺候他們了！
“嗚嗚，我們終於回來了！”
大明的使臣們在見到天津衛的港口的時候，也是一樣，直接喜極而涕，掩面失聲痛哭。
一年的時間啊！
從當初被派遣前往西洋之地，去見一見西班牙的國王，到現在，從西洋之地回到了大明的天津衛港口。
他們用了一年的時間。
這一年來，他們也算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卻也算是見到了真正的西洋之地是一個什麼樣子。
說實話。
有一些亂。
西班牙的國都還算是不錯，卻也比不上大明。
不說這大明的京師了，就是這大明的好幾次都城，都比不上。
感覺就好像是去了幾百年之前，連宋朝時期的汴京城都不如呢！
不過嘛。
西洋人的貴族們有錢也確實是有錢，奢侈也確實是奢侈。
也是讓大明的使臣們大開眼界了。
在渤海巡邏隊的帶領之下，成功地停靠在了碼頭上。
大明的使臣們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船，站在了碼頭上，才感覺，自己是真正的回到了大明。
腳踏實地的感覺，特別的讓人踏實。
安德烈、菲德爾等人表現的十分的謙遜，跟著使臣們一起進京。
這一路上的花費，那都是他們自掏腰包。
用使臣們的話來說，安德烈、菲德爾等人有錢，他們身上帶著很多的金幣。
從天津衛到京師，路程並不遠。
不過，他們原本就舟車勞頓，在海上航行了大半年的時間，穿越了西洋、印度洋、太平洋，到達了天津衛。
自然是疲憊不堪，到了晚上，還感覺床都是漂浮著的了！
這需要一個適應的時間。
最起碼，就算是回到了京師，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改變作息，改善睡眠。
京師這邊也得到了快馬加鞭的傳信。
大明的使臣們隨著安德烈一起回來了！
西班牙願意和大明一起開發倭寇島嶼上的銀山，願意和大明加強海上貿易往來。
這是一個很好的訊息！
剛好，也驗證了顧青所寫的《貿易論》裡面的一些內容，比如擴大外銷，比如賺取外匯，比如……。
總之，大明就是用人口基數的優勢，大力生產，以廉價的勞動力，換取西洋人的金幣、銀幣、銅幣、珠寶、玉石等珍貴物品。
這樣一來，才能夠讓大明實現真正的富裕。
不然，大明的百姓們生產出來的布匹，生產出來的茶葉，生產出來的各種貨物，只能在大明境內進行售賣，百姓們並沒有多少錢，購買力有限。
這就導致大明的生產力越來越低下，用《貿易論》裡面的一個詞來概括，那就是供求關係中的供過於求。
也就是大明生產過剩，導致這些貨物被生產出來，卻如廢品一樣。
勞無所得。
百姓們就只能是餓著肚子了。
而開放了海上貿易，加強外銷，就能夠賺取西洋人的錢財，從而把這些生產出來的貨物賣出去。
百姓們也就勞有所得，可以透過生產來養活自己的一家人。
可以說，顧青的一本《貿易論》算是指路明燈。
讓很多人看清楚了商業的本質，知道了什麼叫做生產力和生產關係，看清楚了供求關係等等。
所以說，這本書的爭議很大。
但是，李植等人若是用這本書來彈劾顧青，那絕對是討不到什麼好處的。
因為這本書寫的確實是有一些道理！
萬曆帝朱翊鈞聽到大明的使臣們和安德烈一起回來了，還有西班牙的使團也跟著一起。
就想著，要舉行一次大朝會，接見一下西班牙的使團。
申時行躬身道：“聖上，臣以為，既然是大朝會，不如也順道接見一下其他番邦的使團們。”
在大明時期，雖然還沒有各國大使館這個概念，但是，也有著不少的番邦使臣團們一直住在京師。
他們表面上是使臣團，其實真正的身份，也就是一個商人。
他們算得上是番邦國王的皇親國戚，得到了國王的支援，帶著人前來大明，一邊經商，一邊為使臣團，讓自己的小國和大明保持著友好關係。
王錫爵也在一旁，躬身建言道：“聖上，申大人所言不錯，既然是大朝會，不如也順帶接見一下番邦的使臣們。”
“讓他們也看一看，西洋人的使團已經和大明互相遞交國書，願意聯盟。”
“也好耀我國威！”
萬曆帝朱翊鈞便點頭道：“甚好！”
有了萬曆帝朱翊鈞的首肯，申時行等人也連忙開始忙碌著，召見了各國使臣，表示幾天之後，大明會舉行一次朝會，接見西洋之地西班牙的使臣們，到時候，他們也可以一起參加。
年關將近，原本要參加正月的大朝會的番邦使臣們，也都陸陸續續地到達了京師。
現在，大明要提前開啟大朝會。
那他們就得提前準備一下了。
走了大半天。
安德烈一行人終於是到達了京師。
看著巍峨高聳的城牆。
菲德爾的內心還是十分的震撼。
這座城，比西班牙的皇都還要輝煌，還要宏偉壯大。
他也終於明白安德烈為何說大明很強，大明疆域遼闊，實力強大，非西班牙所能敵也。
一路走來，見到了大明的碼頭，見到了大明的天津衛，見到了這京師。
菲德爾便已經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哦，親愛的安德烈，我想，我已經愛上了大明！”
似乎，任何一位西洋人，在見到了大明的景秀壯麗之後，便不自絕地愛上了這裡。
不管是大明，還是現代。
任何人都會有著嚮往著美的追求。
畢竟，誰又願意真的生活在地獄之中呢？
安德烈也很開心。
笑著道：“菲德爾，相信我，這還不算什麼，當你真正生活在這裡的時候，你才會真正的愛上大明，愛上這裡的一切！”
說完，直接帶著人，朝著京師城內走去。
有著大明的使臣們的身份證，再加上，禮部、鴻臚寺官員們的接待，他們很容易就透過了城門口。
過了甕城。
才算是真正見識到了大明京師城內的佈局和景象。
菲德爾再一次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