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材高挑的黑髮女子緩步而入,修長的雙腿在審判會制服的包裹下顯得格外醒目。
她的面容清冷如霜,眉眼間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勢,正是靈隱寺副審判長冷青。
白悅的瞳孔微微放大。
她曾在審判會的資料上看過冷青的照片,但真人遠比照片更加驚豔。
冷青的面板在暮光中如同上好的瓷器般瑩潤,黑曜石般的眼眸深邃而銳利,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冷冽氣場。
庭院外圍觀的鎮民早被白悅最後的雷系魔法嚇得作鳥獸散,此刻周圍一片寂靜。
冷青的目光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三人身上停留片刻,隨後快步走向夏因。
她一把抓住夏因的手腕,那雙總是冷靜自持的眼睛此刻盛滿了擔憂,上下打量著夏因的全身,生怕錯過任何一道傷痕。
夏因看著冷青此刻慌亂的樣子,不禁莞爾:“冷青姐,我沒事。”
當冷青確認少年確實毫髮無損後,緊繃的肩膀終於放鬆下來,長舒一口氣。
夕陽的餘暉落在她精緻的側臉上,為那冷峻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
一旁的白悅不自覺地咬著下唇,銀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羨慕。
被崑崙妖主收養的她,雖然得到了最頂級的修煉資源,卻很少體會過這種純粹的親情關懷。
記憶中最溫暖的畫面,也不過是師傅偶爾心情好時,會揉揉她的發頂——但更多時候,等待她的都是嚴苛到近乎殘酷的訓練。
“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冷青突然板起臉,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種話冷青覺得自己說過很多次了,夏因這個弟弟根本就不聽。
她纖細的食指戳了戳夏因的額頭:“出發前就給我發了條要活捉鎮長的訊息,然後就不回我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尤其是當手下審判員彙報說白鎮鎮長是高階滿修時,冷青差點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她太清楚這個級別的法師對夏因來說有多危險,但轉念一想,以弟弟的性格,絕不會莽撞到獨自挑戰這種強者,肯定另有安排……
想到這裡,冷青的目光終於轉向站在一旁的女人
白悅正乖巧地揹著手,清麗的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
見冷青看向自己,她立刻元氣滿滿地揮手:“副審判長好~”
冷青微微側首,唇角揚起一抹淺淡卻真誠的笑意,朝白悅點頭道:“感謝你的出手相助。”
白悅連忙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急急忙忙地說道:“那個……我還有點事,就先走啦!”
說完這句話,白悅的臉頰已經微微泛紅。
她匆匆對夏因揮了揮手,眸子在夕陽下閃爍著溫暖的光:“有緣再見啦~”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經來到大門處。
已經跑出一段距離的白悅,鬼使神差地又回頭望了一眼。
院子內,夏因正低頭對冷青說著什麼,冷峻的側臉在夕陽餘暉中顯得格外柔和。
而冷青則專注地聽著,時不時伸手替他整理被風吹亂的衣領,舉手投足間盡是掩不住的關切。
白悅的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她摸了摸胸前的狐狸吊墜,心裡突然湧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次外出歷練本是為了磨練自己,卻意外遇到了這樣一個特別的男生——明明修為只是中階,卻有著連普通高階法師都難以企及的實力。
“還會再見的吧……”她輕聲自語。
雖然沒有任何依據,但她就是有種強烈的預感——自己和這個叫夏因的少年,命運之線一定會再次交織。
遠處的夏因似有所感,突然抬頭望向她離開的方向。
但那裡早已空無一人,只有微風捲起幾片枯葉,在空中打著旋兒落下。
“怎麼了?”冷青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夏因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沒什麼。”
夏因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指尖在螢幕上快速滑動著:“我把剛才審訊的錄音內容整理成重點發給你和靈靈。”
冷青微微頷首,黑色長髮隨風輕揚。
她看著夏因修長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舞,螢幕的冷光映照著他稜角分明的側臉。
不到三分鐘,夏因就完成了資訊的編輯,先是給冷青發了一份,隨後又複製了一份發給靈靈。
至於錄音,他早就發給冷青了。
冷青迅速瀏覽完資訊內容,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如刀。
她毫不猶豫地撥通了審判長唐忠的電話,手機緊貼在耳邊,聲音壓得很低但異常堅定:“審判長,我需要您幫忙盯著點羅冕,別讓他有任何異常舉動。”
這邊血劑倉庫出現這麼大的動靜,雖然大家都不敢靠近,但絕對會有人給審判會那邊彙報訊息。
羅冕收到訊息後,很大機率會做出一些行動。
電話那頭的唐忠沉默了片刻。
作為審判長,他一直以來都對羅冕這位同僚頗為信任。
但最近這段時間,冷青一直在暗中調查羅冕,加上現在這通電話裡透露的緊急資訊,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位共事多年的老友。
“我知道了,我會派人24小時監控他的動向。”唐忠最終沉聲回應,語氣中帶著幾分凝重。
結束通話電話後,冷青說道:“接下來……就等靈靈那邊收集更多證據了。”
夏因點點頭:“只要證據確鑿,在高層會議上揭露羅冕的罪行,圖騰玄蛇就能洗刷冤屈了。”
他說這話時,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那隻守護杭州千年的圖騰獸,如今卻被汙衊成瘟疫的源頭,這其中的陰謀與背叛,遠比表面看起來要複雜得多。
話落,夏因環顧四周,眉頭微微皺起。
他轉頭看向冷青,疑惑地問道:“這邊動靜鬧得這麼大,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沒有人過來察看情況?”
話音未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鎮長突然發出一聲虛弱的冷笑。
他艱難地撐起半邊身子,嘴角還掛著血絲:“除了來買血劑的人,其他人沒有我的允許,根本沒人敢靠近血劑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