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氣似乎有些震盪,肆虐出來的雷光越發耀眼。
“陳天佑,真以為我奈何不了你嗎?”
“如今已經到了甲子輪迴的時刻,淮陽神異馬上就要出現,要不了多久埋藏在河底下的魔神之軀便會出現。”
“到那個時候別說你這一間小小的河神廟,就是整個青衣鎮都得化為烏有。”
陳天佑嘴角微揚,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斜靠在門框之下。
“那我倒要見識一下,耗費一個甲子造就出來的身軀究竟有多厲害。”
“放心,我會在這裡等著,反正我也走不出去。”
黑雲之中的雷霆越發狂暴,卻不敢靠近半步,只能飄回了河裡。
陳天佑長舒口氣,遠望著淮陽河,眼神中流轉出來的,說不清是期許還是思念。
此時的青衣鎮早已亂成一鍋粥,老百姓紛紛衝到街上搶奪吃食,許多店鋪都被購買一空,整個鎮子物價上漲,人心惶惶。
就連剛剛運到碼頭的物資也被團團圍住。
“鄉親們這些東西是要送到官府的,你們如此哄搶是要掉腦袋的。”
沈秋荷站在一堆貨物之上,呼吸有些急促。
這可是鏢局第一次運送賑災糧,但凡出了紕漏,鏢局上下人頭不保!
可上來搶東西的都是一些衣衫襤褸的難民,實在不好動手。
便在這時,周邊的河水突然發出咕嚕嚕的聲響,一條水龍呼嘯而出,直接漫上了碼頭。
眨眼的功夫便將大半物資捲入河水之中,連帶著幾十個老百姓也掉了下去。
沈秋荷大驚失色,這種時候也顧不得許多,慌忙組織手下的鏢師救人。
她剛準備跳下去,十幾個全副武裝計程車兵便從不遠處衝了過來,他們的身上全都帶著譽王府的禁衛腰牌。
“沈姑娘?!你怎麼在這裡?”
宋景昭有些詫異,原本只是想來此處巡查,順帶找些線索,沒想到居然能遇到老熟人。
沈秋荷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跟前,一把抓住宋景昭的衣袖。
可她的眼神卻不是求助,而是極度的憂慮。
“宋公子你也到了這青衣鎮?!”
“此處亂的很,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趕緊離開,要不然會被亂民衝撞,說不定還會被水濤捲進河中。”
宋景昭微微挑眉,這丫頭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不過眼裡的擔憂卻是真的。
“哎呦喂,好一個千里尋情郎哦!安州城距此地有多遠,就不用我多說了,人家居然千里迢迢的跑到此處。”
左凌煙坐在宋景昭肩頭,雙手託著下巴,一雙小腿更是前後晃悠,言語之中盡是醋意。
“我說乾脆把人家帶在身旁,省的人家惦念。”
宋景昭滿腦袋都是黑線,這種時候就沒必要挖苦了。
輕咳兩聲,他便衝著身邊計程車兵招了下手。
“趕緊救人!”
士兵不敢絲毫怠慢,紛紛跳下水。
沈秋荷則是滿臉的呆滯,一時竟有些恍惚。
“宋公子,難道你是當地的大戶?這些人為何對你如此言聽計從?”
宋景昭也不好過多解釋,拉著沈秋荷的手腕走下碼頭。
“如今的青衣鎮可謂混亂不堪,就連朝廷的運糧隊都不願意來此,你們鏢局瞎湊什麼熱鬧?”
沈秋荷滿眼的迷茫。
“此處的情況我們也不知道,可糧食是從安州城運出來的,鏢局就責無旁貸!幾十年了向來如此。”
宋景昭眉頭緊皺,如今的朝廷果然都是一群尸位素餐之人,就連運糧隊都如此懈怠,更不用說其他的人了。
“反正這批糧食是用來賑災的,搶救搶了沒必要管那麼多,趕緊把你的人集結起來,我身邊急需人手!”
“另外跟你手底下的人交代清楚,這些日子切不可靠近河邊。”
沈秋荷還是有些迷茫,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
旁邊的梁煥峰趕忙上前:“沈鏢頭,從現在開始便帶著你的人跟著我。”
正說話間,不遠處的河水突然氾濫了起來,大量的河魚就好像中了邪一般直衝岸邊。
沒過多久,河畔便堆滿了翻著肚子的大魚。
老百姓看到這一幕頓時瘋狂,不管不顧的下河撈魚。
宋景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在虧這些人一直生活在淮陽河畔,突然有這麼多的魚死在岸邊能是好事嗎?
“煥峰,立刻疏散老百姓這些魚有問題!”
命令剛剛下達,河面上面飄來一艘頗為豪華的畫舫,婉轉的樂曲在其中盪漾,令人陶醉。
此時天色漸暗,天邊的火燒雲和水面連成一片。
放眼望去一片詩情畫意!
匯聚在岸邊的老百姓,更是如中邪一般呆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宋景昭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真照這般下去,等河妖出現,這裡的老百姓將無一倖免,成為口糧。
到了這種時候,他也顧不得許多血金色的氣息在周身綻放,迅速匯聚到手掌之間,隨後高高舉起,狠狠砸向水面。
澎湃的力量盪漾開來,將瀰漫在水面上的黑氣驅散,剛才還僵硬在那裡的老百姓迅速回神,四散逃開。
隨後他便跳上旁邊的小船。
“梁煥峰,從現在開始,青衣鎮的一切事物交給林騰雲!”
交代了一聲他身上的氣息突然綻放,小船在浪濤間穿梭,直奔畫舫而去。
沈秋荷已然呆愣在那裡,滿臉的不可思議。
與上次見面相比,宋景昭的功力似乎更上一層樓。
而且他居然能調動此處的官兵。
“沈鏢頭,既然二公子下令,那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趕緊跟我走吧!”
梁煥峰提醒了一句,便拔出腰間橫刀,警惕的看著四周,手底下的王府禁衛也是儘快疏散百姓。
“二公子?!”沈秋荷恍然抬頭:“他是誰家的二公子?”
梁煥峰也不回頭,鷹隼般的眼睛始終盯著水面。
“裕王府二公子!奉王爺之命遊歷天下,檢視民間疾苦,我等原本是暗中護衛,但此間事大,只得到明面上,聽候二公子差遣。”
沈秋荷倒吸口涼氣,和他在安州並肩作戰的,居然是一位王子。
剎那間,所有的一切也就都說得通了!
為何當時的安州城都已經被圍的水洩不通,還能有訊息傳出去,朝廷的援軍也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到達。
鬧了半天,原來城中有一位皇室子弟,其身份也是極為重要,否則援軍不會那麼快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