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流程是不是該洞房了?
一個人的洞房是不是有點太扯了?
任由他再怎麼抽象的胡思亂想,心情實在好不起來。
再加上一大早就跑到城外去迎親,到現在都滴水未進,也是累得渾身乏力。
乾脆就癱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起來。
只想儘快把這荒誕的一天熬過去。
腦袋一點一點間,卻不知一襲身著紅妝、半透明的高挑身影已悄然蹲在他身前。
仔仔細細觀摩過他那俊朗的容顏後,這才滿意點點頭。
打趣般出聲提醒:“夫君,洞房花燭夜你竟打起了瞌睡,是不是不太好啊?”
宋景昭豁然睜開雙眼,看向身前完全不認識的絕美女子,一臉驚駭戒備。
“你誰?!”
女人戲精十足,掩面欲泫。
“你這負心漢,方才與我拜堂成親,就轉眼不認人?”
宋景昭這才發覺,他竟透過女人半透明的身體,看到了她身後的景象。
當即被嚇得亡魂大冒,一個後跳蹲在椅子上,瑟瑟發抖。
女人被他這滑稽動作逗得咯咯直笑,好久才停下來。
“好了,不逗你了。”她轉身指了指擺在桌上的骨灰盒:“我是誰還用說嗎,雁門左凌煙,你方才娶過門的正妻。”
宋景昭臉上驚恐轉為驚愕,視線來回來骨灰盒和女人身上瞟。
半晌才張嘴:“不是……你……”
我這還真娶了個女鬼啊?!
同時這也是他第一次知曉自家娘子的名字。
畢竟之前不管是上門提親、還是迎親娶親,所有流程都是被王府安排好的。
他在得知將要娶一個死人後,也全然沒心思去了解對方的絲毫資訊。
看他難以置信,左凌煙也不在意。
自顧自的飄到桌上坐下,晃盪著赤足的修長雙腿。
好笑道:“怎麼,你都有膽子娶個死人,卻沒膽子認下個鬼媳婦?”
宋景昭張了張嘴,又發現不知該說些什麼。
以他現有的、對這個世界十七年的認知了解。
知道這方世界雖有妖魔,但卻也並非前世修仙小說裡所描繪的那種,小嘴一張就能將一整座城鎮的人口化為血食的存在。
至於更甚一步的神鬼之流,在這方世界也同樣屬於話本小說中,用來嚇唬小孩的存在。
可現在,對方都承認自己是鬼了……
唯一讓他還算放心的,大概就是這女鬼神志清醒,沒表現出什麼敵意來。
憋了許久,終於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你真是左凌煙?”
擺在臥房的桌子,距離宋景昭尚有十來步的距離。
可只是一個恍惚,女鬼便湊到了他身前,臉貼著臉。
“夫君不信?”
宋景昭被嚇一大跳:“信信信,我信!”
左凌煙這才滿意,後退稍許。
狡黠道:“那現在要不要洞房?”
洞房?
宋景昭本能就想要拒絕。
心想你是女鬼哎,老子和你洞房豈不就成寧採臣了?
但當他抬眼對上左凌煙那雙風情萬種、帶著點點鬼靈精怪的雙眸。
以及那半透明嬌軀下的腰瘦臀肥胸脯飽滿,一種異樣的新鮮感和刺激感頓時湧上心頭。
即將脫口而出的拒絕話語也卡在了喉嚨中。
嘶!
好像……機會難得還有點刺激哈。
左凌煙見此只是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任由雙肩的衣裳褪下。
露出平直雙肩和好看鎖骨,圓潤的酥胸半抹。
盈盈靠近自家郎君。
就在兩人即將親上,宋景昭都要緩緩閉上了雙眼時,就……
穿模了!
宋景昭剎時瞪大雙眼。
不是,怎麼還能穿模呢?
左凌煙故作一臉遺憾,語氣有些楚楚可憐。
“非是奴家不願,實是奴家屍骨未全,三魂七魄並不完善。”
看到這宋景昭總算明白,這鬼媳婦是在給他下套子。
當即偃旗息鼓。
倒也沒去拆穿,而是語氣有些懨懨的順著意思問道:“什麼叫屍骨不全?”
左凌煙是個十足戲精,但這一刻臉上也難得表現出一絲疑惑。
讓出半邊身子,指著桌上的骨灰盒道:“說來不怕夫君笑話,我並不知道我是怎麼死的。”
“啊?”
“夫君也知道我家世代將門,不管是朝堂還是軍中,數代耕耘。”
“可我生來就性格跳脫,最不喜的就是各種爾虞我詐,只想當個行俠仗義的江湖女俠,因此幼年時便早早拜師祁雲山。”
“後來武道有成下山遊歷,十九歲那年在乾州,聽聞有妖邪從上古大墓出土禍害百姓,便糾結了三五好友前去處理,然後記憶就斷了。”
她神色有些恍然。
“等再醒來時,就發現附著在一顆頭骨上,已經回到了家中。”
“當時我就在靈堂裡,看著父親、母親、幾位兄長為我祭奠,而他們既看不到我也聽不見我……”
她轉頭看向宋景昭:“我方才也只是想出來看看你這便宜夫君長什麼樣子,下意識調侃沒想到你不僅聽到了,也看到了!”
“啊?”宋景昭不由坐直身體:“莫非我還是個陰陽眼?”
左凌煙嗤笑一聲:“所以現在盒中的骨灰,只是我那顆頭顱的量,剩下的我也不知去了那裡。”
“那你是怎麼知道自己缺了三魂七魄的?”
“其實我也不知,只是隱約覺得缺了些東西,只要找到殘存的屍骨就能讓我想起那些丟失的記憶。”
宋景昭眼神古怪:“然後你就勾引我,想讓我給你跑腿?”
左凌煙一臉嬌羞扭捏,又將身上衣裳褪去半邊。
“你我夫妻之間怎麼能說是勾引呢,夫君真是討厭~”
說著又飄到宋景昭跟前,吐氣如絲,粘嗒嗒的讓人心猿意馬。
“夫君若是願幫奴家找回屍骨,奴家也不妨給你些甜頭嚐嚐~”
宋景昭垂眉看著她精緻鎖骨下,那渾圓飽滿、窈窕妖嬈的身姿。
覺得當一會寧採臣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
深吸了口氣,心道這女鬼真是撩人:“什麼甜頭?”
哪知左凌煙神色一正,神神秘秘道:“那這就要夫君帶我去監獄,找個將死未死的重犯演示給你看了。”
這談話內容太過跳脫,宋景昭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又幹重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