舷窗外出現星星點點的亮光，路明非摘下眼罩和耳塞向外看去。
星羅棋佈的小小建築灑在大地上，透過雲層，蜿蜒曲折的長城如同巨龍般隨著天際的飛機一齊飄動。
“終於到了，該說不愧是磨礪百年的復仇戰士嗎？”路明非手臂展開伸了個懶腰。
灣流G550，這種超遠型商務機是專為身價數十億的商人，巨星或者政要設計的，不僅要安全快速，還要兼顧舒適。
它被設計的極其靜音，通常在平流層中飛行，大佬們甚至覺察不到發動機在運轉，設計師說它飛起來便如：‘巨大的藍鯨在深海中游動。’
希爾伯特·讓·昂熱的灣流G550則是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按他的要求，經過裝備部的特殊改造，這架灣流的噪音極大，發動機的轟鳴聲清晰無比，路明非甚至聽到了機翼撕裂空氣的尖嘯聲。
巨大的動力改造下，從芝加哥到上京的時間整整縮短了近四個小時。
天還未亮，上京，到了。
灣流G550平穩的降落，路明非起身走下飛機。
這是一座坐落於山嶺之中的基地，山脈在雲霧中若隱若現，松針與冷杉的清香傳入鼻中。
艙門開啟。
一身著唐裝的老人站在迎接隊伍的最前列，身後跟著兩個極具特點的男人，一冷麵一笑面。
唐裝老人笑著上前，伸出手掌，聲音溫潤：“明非同學，歡迎。”
“你好，秦老，”路明非握住老人的手掌，同樣報以微笑：“這麼稱呼可以嗎？”
“當然可以。”秦老搖了搖路明非的手臂。
“明非同學還沒吃飯吧，走，先吃飯。”秦老看向路明非，“明非同學有什麼忌口的嗎？”
“嗯......不要豆汁。”路明非說。
唐老頓時開懷大笑起來，拉著路明非向著基地的休息室走去，身後一冷一笑的兩位青年對視一眼，同樣都有些笑意。
休息室的中央擺著一張方形桌，桌面中央鋪設著一條紅色桌旗。
天花板上懸掛著幾盞大型中式吊燈，散發柔和光線，兩側牆壁掛有紅色窗簾，裝飾帶有傳統中式建築元素。
早餐很簡單，卻不單調。有豆汁焦圈，油條豆腐腦，門釘肉餅，糖火燒，基本囊括了上京的特色。
秦老將桌面上的糖碟推向路明非，“明非同學有什麼要問的嗎？”
“有，你們準備做什麼？”路明非說。
“明非同學，龍族君主開始復甦，‘終焉’即將歸來，現在的情況不是我們準備做什麼，而是，我們應該做什麼。”秦老說，“昂熱不知道和誰達成了合作，提前取得了你的信任，佈局多年，正統既然要下場，總也得選擇一位代言人。”
“我？”路明非問。
“對。”秦老點頭。
路明非神色淡然的點點頭，救世主模版而已，從那個小魔鬼拉入的黑龍靈視中來看，自己本身就和那條黑龍有著不可調和的仇恨，再殺幾條他手底下的龍王也就是順手的事。
早餐很快吃完。
“去看看那位火之君王吧。”路明非用絲巾擦了下嘴角的白線，然後看向秦老說道。
秦老點點頭，然後起身帶路，走出休息室，一冷一笑兩位門神自動跟上。
行至一座類似於倉庫的建築面前，秦老向著身後問道：
“準備好了嗎？”
“已經按照智囊團的要求安排好了。”笑面男說。
路明非看向身前的‘倉庫’，黝黑的甲板透露出森然的寒意，漆黑的大門彷彿是通往地獄的門關。
冷麵男走上前，推開了不知名材質的沉重大門，然後錯身讓開道路。
一股寒風從大門內部吹出，濃重的水銀的氣息傳出。
路明非不由微微側目，水銀確實是對付龍類的好材料，難道‘正統’已經將這頭龍王制作成標本了？
“明非同學進來就知道了。”秦老像是看出了路明非的疑惑，笑了笑，然後率先走入‘倉庫’。
路明非跟著走入‘倉庫’，抬眼一看微微一怔。
整座倉庫的地面幾乎沒有多餘的東西，只有一條僅僅能容納一人行走的狹窄小路，其餘的地方全部都是蜿蜒流淌著的水銀，或者可以說是，在水銀湖泊中架起了一座小橋。
小橋的盡頭是一座凸起的平臺。
平臺上，一個等人高的黃銅罐靜靜的佇立在原地，表面上刻有繁密的花紋。
‘倉庫’的上方，是一座攻擊範圍囊括了整個地面的軌道武器，密密麻麻的槍械散發著冷冽的寒光。
“這是我們在青銅城王殿裡帶出來的，是青銅與火之王其中的一位。至於另外一位，在我們進入青銅城之前，就已經破繭而出了。”秦老說，“在此次的行動中，有一位賞金獵人對我們做出了很大的幫助，如果沒有他的話，我們也只能像卡塞爾學院一樣，等待地震的到來才能有進入青銅城的機會。”
路明非沉默了一下，龍王的寢宮不是那麼好進的，之前他就有所預料。龐大的國家機器運作，怎麼可能會需要一個半吊子賞金獵人？
“龍王都是雙生子，那位羅納德·唐應該也是青銅與火其中的一位。”秦老說，“找路，開門，基本都是靠他才完成的。”
路明非偏頭看向秦老，然後伸出手指指了指平臺上的黃銅罐：“現在他是什麼情況？”
“俱智囊團的觀察和實驗，推測出來的結論是，因為另一位龍王的提前孵化，導致留下的這位受到了一定損傷。”秦老說，“原本這位龍王的孵化也不到時間，但也許是察覺到了危險，現在正在本能的加緊時間孵化。”
“以他現在的狀態，只要我們提前割開繭，早產的情況下，在這座‘倉庫’足以融化一輛坦克的火力覆蓋下，殺死他，不是難事。”
“還有呢？還有要說的嗎？”路明非問。
秦老看向路明非：“羅納德·唐和你的關係我們都知道，你收服的那頭龍崽子我們也知道，所以，我想將這個選擇權交到你的手上。”
“不怕我玩砸了？”路明非笑了。
“這座基地就是為你兜底的，華夏向來用人不疑，想要你做代言人，總要拿出點態度來。”秦老笑著說。
對視片刻，路明非點點頭，隨即嘴角勾起：
“老唐要真是龍王自有我來處理。水銀全部撤掉，這個熊孩子也交給我。”
秦老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