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估計下午就要下雨了,今天先回去吧。”
張明松說著話,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往林楠眼前一遞。
“舅,我不冷。”
林楠搖了搖頭,卻見張明松又笑了出來。
“傻孩子,讓你自己拍拍土,你看看那褲子都啥顏色了,上面全是草!”
聽到這話,林楠有些詫異看著面前的男人,倒是接過衣服拍了拍身上。
的確,這一家子人文化都不大,可這種對孩子的尊重,這種男女有別,他們卻做的十分穩妥。
想到上一世,接觸過的很多地位頗高的男人……
將衣服還給張明松,林楠又看了一眼修好的器具。
明天再來看看效果吧。
等倆人回到張家後,剛剛進門,外面邊落了大雨。
林楠先是衝了個熱水澡,便到院子的草棚子下面,跟張明松清點著今天的戰利品。
“這邊的山頭,有挺多鷓鴣和兔子的誒,野雞倒是不常見。”
張明松不讓她沾手,她便搬了個小板凳兒坐在一旁看著。
“每個山頭都有繁殖快的東西,大差不差的。”
張明松熟悉的處理著這些獵物,生怕血腥味兒重,又讓林楠往邊上靠一靠。
聽著這些話,林楠心中在盤算著。
要是養鷓鴣的話,利用價值不小,估計之後還真能賺上一筆。
而就在她回過神的時候,剛好看到張明松打算把兔子皮剝了。
“舅舅,你幹啥?”
張明松聽到這話一愣,理所應當的開口。
“兔皮能單獨賣錢啊,這兔肉太腥了,不能吃。”
“等回頭啊,存起來臘上,過冬的時候也就能入嘴了。”
聽到這話,林楠搖了搖腦袋,將已經沖洗乾淨的兔肉放在一旁。
“這東西能吃的,還挺好吃的!”
嘴巴里面已經竄出來了麻辣兔肉的味道,林楠忍不住的吞嚥了一下口水。
可緊跟著,她就瞧見張明松盯著自己,眼中滿是心疼。
“楠楠,你是不是在你爸那邊,都吃不上肉啊,這兔肉咋還能好吃呢?”
這一句反問,把林楠問的是哭笑不得。
她剛想要開口解釋,王玉梅剛好出來洗菜,笑呵呵的坐了過來。
“你們爺倆聊啥呢?”
“咱們楠楠饞肉了……”
王明松伸手碰了碰媳婦兒的肩膀,把剛剛的情況說了一遍。
緊跟著,林楠就瞧見這舅媽也流露出了同樣心疼的目光。
“傻孩子,就是嘴饞了胡說呢,那兔肉以前你舅舅剛打獵的時候,咱家也吃過,都不能入嘴啊!”
“要不……”
她停下手裡的動作,扭頭看向張明松。
“要不,你晚點去買些豬肉來,給孩子吃。”
林楠還記得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王玉梅跟老太太唸叨,這個月家裡面的錢剩得不多。
在這個年頭,能隨便買點豬肉絕對算是奢侈,更別提手頭不寬裕的情況。
她趕忙起身湊到王玉梅面前幫著洗菜,低著頭把感動的情緒往肚子裡咽。
“我才沒胡說呢,舅媽,這兔肉要是做好了,比豬肉好吃。”
“你要是信得過我,那晚上我就給你們做一道菜,你們嚐嚐咋樣?”
王玉梅看著林楠與從前全然不同的神情和眼神,也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行,那晚上舅媽就讓你掌勺,看看你能做出來啥東西。”
張明松兩口子對林楠會做飯這一點,不感到任何奇怪,他們只是對這兔子肉完全不抱有任何信心。
等到當天晚上準備做晚飯的時候,林楠從揹簍裡拿出之前在山上隨手採的草葉子。
這也是她之前,在非洲的時候學到的。
這些野生的草葉可以替代花椒、八角的味道,甚至帶著一種草植本身的清香味兒,能夠去除掉肉的腥羶味。
屋子裡的廚房,王玉梅正在用著,她索性就在院子裡把這些草葉給處理乾淨,切成碎末,緊跟著又麻利的處理著兔肉。
等一轉頭,就看著外婆和張春秀一臉目瞪口呆的盯著她。
“閨女,娘知道你會做飯,但你啥時候會弄這兔肉了?”
“這兔肉倒是還好說,指不定是她舅舅剛才教的……”
外婆說著話又揉了揉眼睛,指著菜板上的小碎末。
“你沒看見咱楠楠的刀工嗎?這不比縣裡面飯店的那些大廚還利索?”
被這麼誇讚著,林楠臉頰上泛起一絲緋紅。
她稍稍側過身把兩個人的視線擋住,刻意放慢了刀功,將兔肉切成均勻的小塊
張明松已經幫忙,把院子裡面的灶臺給點燃。
林楠便在鍋裡面倒了點菜籽油,又把草葉都下鍋爆香。
前後間隔不過幾秒,她再次下入兔肉進行翻炒。
無錯書吧沒過一會兒,麻辣鮮香的味道瞬間瀰漫了整個院子。
張玉梅剛好做完兩道菜出來,聞到這味道下意識吞嚥著口水。
“好傢伙,這是什麼味兒啊?這也太香了,這可比豬肉香多了!”
兔肉不能炒太長時間,在剛剛熟透的瞬間,林楠利索的裝盤,轉身走到幾個人的面前。
“就是兔子肉啊,香吧!”
此時,張家的大鐵門是開著的,剛好有路過的村民聞到這味道,登時就走不動路了。
“哎呦,張大哥你發財了啊!這是做啥好吃的呢?”
被這麼一問,張明松咧嘴一笑。
“我外甥女做的肉,可能耐了呢這孩子!”
林楠已經走進屋子裡,聽到這話,她雙手不穩,好險被門檻絆了個跟頭。
這種時時刻刻被家人誇讚的感覺,她還是沒很好的適應。
幾分鐘後,飯菜都上齊了,一家子人圍坐在桌前,盯著正中央的這盤兔肉。
“快嚐嚐吧,這肉得趁熱。”
怕他們不敢吃,林楠本打算率先動了筷子,但很顯然是她多想了。
全家人幾乎同一時刻舉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往嘴裡面送這兔肉。
一口下去,滿屋子都充斥著驚歎的聲音。
“天爺呀,這是兔子肉?”
張明松眼睛瞪得溜圓,王玉梅更是吃得直拍桌子。
“楠楠,你這手藝絕呀,這不得比國營飯店的廚子還厲害?”
兩口子這邊說著,不成想坐在主位的張老太太突然開始抹眼淚。
“我這外孫女真是受苦了啊,要不是在林家受苦受欺負,哪能練出來這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