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味的向大乾服軟之外,戰妃妃覺得她又給南越找到了一條出路。
那就是聯合西戎,共同抵抗來自於大乾的壓力。
至於這條路到底能不能走通,這最終還是要看南越皇帝與朝臣們的決定了。
戰妃妃無法替南越做這個決定,但是她可以給父皇提供這個思路。
連續兩天的時間,戰妃妃都在思考這件事,她越想絕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
於是,戰妃妃寫了三封密信,安排三路人馬透過不同的途徑送往南越京都。
把信送走之後,戰妃妃也終於從這件事中把思緒抽了出來。
然而,到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陷入到了這個訊息之中,卻又被翁英彥放了鴿子,覲見女皇帝的事,竟還是遙遙無期。
“不行,此事不能再只等著官方途徑了。”
又陸續堵了翁英彥兩次,依舊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覆,戰妃妃準備按照之前的思路,往姜淶身上使勁了。
這兩天段數兒也一直在忐忑中,那夜宴請翁英彥,她能看得出來,公主殿下是準備將她賣個好價錢的。
倒不是說她二十一歲了,還不想成個傢什麼的。
但是她理想中的情郎,斷不會是翁英彥這樣滿嘴仁義道德,結果卻在背後編排自家陛下的小老頭兒。
所以她也替公主殿下著急,儘快完整皇帝交給使團的任務,她也才好跟著趕緊回南越。
在得知戰妃妃準備繼續走姜淶的路子以後,段數兒就自告奮勇地接下了這件差事,到幼安府外開始了蹲守。
南越使團隨行的一枚婢女,沒有上門拜訪的資格,只能選擇蹲守這個笨辦法。
只不過,一連數日,她都沒能蹲到人。
反倒是被幼安府的護衛發現了貓膩,被逮住了。
“紅姑娘,我們抓住一名監視幼安府的奸細。”
段數兒被帶進幼安府,主事之人應該是幼安府裡的女眷,穿著高貴,臉上遮著面紗,看不清長相,但是從眼神能夠看得出來,一定極為漂亮。
被強行讓跪在她面前的時候,段數兒覺得她遇到的壓力比起面對公主殿下的時候都還要大。
“說吧,誰派你來的?”
那位高貴的女眷就那麼坐在高位上,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讓人不容忽視的威嚴。
段數兒額頭已經冷汗涔涔,她的戰妃妃的婢女,使團私下接觸大乾朝臣本就是大忌,更不要說她還只是一個婢女。
情急之下,段數兒想起了那天故意的偶遇,戰戰兢兢將事情講了一遍。
“當時既然已經放過你了,為何事後還要找上門來,所圖為何?”
段數兒匍匐在地上,說道:“回貴人的話,實在是奴家出來京城,人生地不熟,沒了去處,所以才,才想要……”
“就想要訛上幼安府了是不是?”
貴女替她續上了後面的話,這雖然暫時保住了她的身份不暴露,但是訛上幼安府,這依舊是罪名一樁。
段數兒硬著頭皮說道:“回貴女的話,奴家只是想請一個容身之所,得一活下去的活計而已。若是得罪了貴府,奴家願以死謝罪。”
貴女輕飄飄地說道:“如你所願,那就帶下去殺了吧。”
段數兒頓時被嚇的體若篩糠,連忙趴在地上求饒。
然而,貴女沒有理會,任由一幫子護院將她押著上了一輛馬車,隨後不知道奔向了什麼方向。
“紅孀,認清楚了嗎?”
配合紅孀幹這件事的是馬六,除了西溝村的人,她不敢讓其他任何人插手,怕瞞不過姜淶。
紅孀取下罩在臉上的面紗,露出和段數兒幾若沒有區別的臉龐,好半晌了才說道:“我從出生就沒有見過她,哪能真的認出來?六叔,你也看到了,你覺得她會是我姐姐嗎?”
馬六苦著臉說道:“我的小祖宗唉,你們這兩張臉長的幾乎一模一樣,說不是姐妹也沒人信吶。你咋就不願意告訴姜哥嘛,他定然有辦法幫你來確認。”
紅孀搖搖頭,說道:“若是師父知道我的來歷,怕是就會不要我了。”
“放屁!”
馬六抱怨一聲,隨即又壓低聲音問道:“那你到底是什麼來歷,你不能連六叔也瞞著啊。六叔現在這樣幫你,那就等於背叛姜哥了。”
紅孀說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能告訴你。反正不管怎麼樣,六叔你要相信我,我肯定不會害師父就對了。”
“這點我當然知道,只是……”
紅孀收拾好心情,說道:“把她先禁在皇莊,六叔你使人幫忙看緊一點,等我想好怎麼辦再說。我先回太醫院了。”
“不是,你不能把六叔坑在裡面呀,丫頭……”
馬六在後面急的跳腳,卻根本留不住紅孀,只能垂頭喪氣地跟著去皇莊安排了。
至於他們以為做的很隱秘的事,其實很快就傳入到了姜淶的耳朵。
聽到喬文武彙報之後,姜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讓他派人去盯著鴻臚寺的南越使團,就再沒了後續。
此時他正在看三寶傳過來的情報,如他和女皇帝所料的那樣,最壞的情況出現了。
印書局一共刊印了十二萬冊啟蒙讀物,盡數出京之後,竟是沒有一本真正的流向市場。
書還沒有出各地書局,就被門閥世家包圓了。
而且人家還做的非常圓滿,全都是透過正常的買賣途徑完成的,讓朝廷都挑不出一絲錯處。
“人才啊,八成書局還做了限購,限一人只能購買一套,連購買者資訊都登記的清清楚楚。”
姜淶望著情報苦笑,三寶派過來的是曾一起去過京兆府的逐月,她已經完成那邊的事情,親自參與了印書局的調查之中。
“陛下說,此事該是阻攔不住。論及門閥世家的手段,以及他們控制的人口,我們就算是刊印再多的書籍,只要他們願意,最終也會落到他們手裡。”
“我知道了。”
姜淶將情報遞還給逐月,說道:“回去告訴陛下,既然攔不住。那就別攔了。暫時解決不了寒門讀書的問題,那就先把錢賺了再說。”
逐月稍稍愣了一下,沒有聽明白這其中的邏輯,姜淶也沒有跟她解釋,下面的人聽不懂無所謂,雲娘能夠聽懂就行了。
“大人,這一次篩出來的紙漿,基本上成了。”
這時候,一個造紙工正好來報,姜淶興沖沖地就跟著去了打漿的漚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