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現代混的兄弟都知道,女人一旦騷起來,那真的沒男人什麼事。
要麼怎麼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呢。
紅孀遇上姜淶這麼個硬球貨,她也是夠糟心的。
好在她十歲就跟了姜淶,雖然一直叫著師父,但從來都是把他當做男人看待。
這時代的女人就這點好,普遍來說都比後世的女人更注重貞潔。
這種貞潔不止表現在結婚之前,結婚之後的從一而終,也是表現之一。
更重要的是,紅孀也不缺乏毅力。
今日師父過來,還多少給她帶來了一些驚喜,原來他是嫌棄自己還小啊。
雖然說得出這個結論的過程跑偏了路,但是結果正確,她也算是誤打誤撞了。
在太醫院逗留到日暮,用了晚膳之後,姜淶一行人才打道回府。
依依不捨地目送姜淶他們的車輦出了太醫院,紅孀獨自走在太醫院空曠的林間小道上,臉上卻多了幾分凝重。
相比於姜淶不相信世上有那麼明顯的巧合,紅孀自己卻清楚,那個女子很有可能真的是她的姐姐。
她的父母確實不是平頭百姓,她甚至都不是大乾人。
她還沒有出生,她的父母就踏上了逃亡之路,她是在父母的逃生路上出生的。
而她,確實有個大四歲的姐姐。
算算年紀,她今年該有二十一歲了。
師父今天遇到的那個女子,會是她的姐姐嗎?
今夜無月,夜色如墨,夜風裡還夾雜著一點未曾完全消融的冷意。
紅孀孤孑獨行,心亂如麻。
那女子如果真是南越使團的人,那如今就住在鴻臚寺。
要不要偷偷地去瞧一瞧?
紅孀很想馬上換上夜行衣,就去鴻臚寺轉一圈。
仔細地想了想,夜裡去還是太危險了,還是白日裡找個機會去瞧一瞧吧。
與此同時,鴻臚寺。
戰妃妃耐不住,終於還是設宴請了翁英彥,段數兒在一旁斟酒伺候。
因為飲宴的只有公主殿下和大乾的接伴使,他們喝的並不急,段數兒斟酒就不需要那麼頻繁,她正好可以趁機走走神,腦海裡也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白日裡與姜淶短暫交談的經過。
他為何問我有沒有遺失的兄弟姐妹,難道他有關於我身世的線索?
這個念頭在段數兒的腦海裡浮現出來,她自己都覺得很荒唐。
他一個大乾人,往日根本都不認識自己,而且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婢女而已,他如何能有自己身世的線索?
可不知道為何,這個念頭一經在腦海裡生出來之後,就再也揮之不去。
從小長到大,段數兒雖然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表露過對身世的好奇,但是她自己清楚自己的事。
沒人喜歡做無根浮萍,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生而為人,哪有不希望親人相伴的?
即便是自小孤孑,但總還是希望能夠追根溯源,不管到底怎麼被拋棄的,都還是想要找到那麼一個答案。
“數兒,發什麼愣呢,趕緊給翁大人斟酒啊。”
段數兒漂浮的思緒突然被戰妃妃有些惱怒的聲音驚醒,她這才發現戰妃妃應該叫了她好幾聲,而翁英彥的眼神也似笑非笑地落在她的臉上。
段數兒心下一慌,趕忙上前給翁英彥斟酒。
戰妃妃瞧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心裡有些不高興,對翁英彥說道:“翁大人見諒,本使這婢女平日裡做事還是很有條理的。”
翁英彥反倒對受到驚嚇的段數兒頗有興致,他頗是有些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段數兒,嘴裡頭說道:“無妨無妨,人無完人嘛。”
戰妃妃將翁英彥的反應看在眼裡,心念動處,端起酒杯遙敬翁英彥,喝了一口之後,才壓低了一些聲音說道:“本使冒昧,敢問翁大人家後院可還寬敞?”
翁英彥一愕,似也想到了什麼,哈哈一笑,說道:“實不瞞越郡主,翁某目前尚只有一妻二妾,高堂和拙荊倒是不止一次的提過,翁家的人丁還是不夠興旺啊。”
目光再次落在段數兒身上,翁英彥感慨道:“只可惜啊,翁某這個人在充斥後宅這件事上,向來都是寧缺毋濫,只願心頭好。”
戰妃妃心中冷笑,就你恨不得把眼珠子貼到段數兒身上,還寧缺毋濫,你猜本公主信不信?
戰妃妃對翁英彥基本上已經有了判斷,這人就是典型的大乾文人,嘴裡說著風雅,實際上就是下流。
不過她不在乎,只要這癩蛤蟆不膽大包天來惦記她這隻天鵝就行了。
至於段數兒,左右不過一個婢女而已。
“哈哈,本使這位婢女,一直貼身照顧本使,卻誤了她的終身大事。本使每每想起來,卻也感覺對不起她啊。”
戰妃妃露出痛心疾首的樣子。
翁英彥連忙舉杯,稱讚道:“越郡主真是宅心仁厚,如你這般開明貼心的主子,哪怕是在大乾也不多見啊。來,越郡主,飲甚。”
戰妃妃受用地說道:“多謝翁大人誇讚,本使也不過是對身邊人好一點罷了。貴朝的皇帝陛下,那才是真正的女中豪傑,她心懷的可是整個大乾的天下。”
戰妃妃終於把話題引到女皇帝身上,翁英彥求之不得。
“翁某和越郡主還真是一見如故。既然越郡主說到了咱們這位陛下,翁某還真有幾句體己話想跟越郡主說說呢。”
翁英彥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斜眼瞟著段數兒,那意思是說要不先讓婢女出去一下?
戰妃妃說道:“翁大人直言不諱就是,數兒從本使出生的時候就一直伴在本使身邊,說是婢女,其實跟姐妹也是無差的。”
戰妃妃不把段數兒使出去,一是怕翁英彥這貨色膽包天對她起什麼歪心思,另一個原因則是想用段數兒釣著翁英彥。
從剛剛翁英彥多次打量段數兒的反應來看,他該是覺得拿下這個婢女更有價效比。
翁英彥想了想,說道:“不是翁某對咱們這位陛下不忠,只是翁某這人讀的是聖賢書,聖人的道理不容得翁某說假話。”
戰妃妃淡淡地笑了笑,讀書人的話,聽聽就好。
“別的不說,論及心胸,咱們這位陛下那是真比不過越郡主。咱們這位陛下,那可是睚眥必報的性格。”
翁英彥把腦袋往跟前湊湊,聲音壓的更低,說道:“翁某給越郡主講幾件事,你聽完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