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陽光早早地灑進院子，可這暖煦日光卻沒能驅散瀰漫在空氣中的那股沉悶。棒梗頂著兩個黑眼圈走出屋門，昨晚他翻來覆去沒睡踏實，心裡一直惦記著奶奶那句“要讓他們知道厲害”。

他剛在院子裡站定，就看見賈張氏又坐在老地方，身旁放著個針線簍，眼神時不時往何子林家與許大茂家的方向瞟去，那目光裡藏著的算計，讓棒梗心裡一緊。與此同時，二大媽也從屋裡出來，瞧見賈張氏，臉色瞬間一沉，冷哼一聲，加快腳步走向水龍頭，嘴裡還小聲嘟囔著：“真晦氣，一大早就看見她。”

就在這時，何子林推著腳踏車準備去上班，路過賈張氏身邊時，下意識地頓了頓，眼神裡帶著一絲警惕。賈張氏察覺到他的目光，立馬翻了個白眼，別過頭去，嘴裡還不乾不淨地小聲嘀咕著。何子林皺了皺眉，沒理會，繼續往外走。而許大茂也恰好從外面回來，手裡拎著早點，看到院子裡這情景，嘴角一勾，露出那標誌性的幸災樂禍的笑，大聲嚷嚷道：“喲，這一大早的，又有好戲看啦？”這話一出口，瞬間讓原本就微妙的氣氛變得更加劍拔弩張。許大茂這一嗓子，像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層浪。賈張氏“噌”地一下站起身，將手中的針線簍重重一放，指著許大茂罵道：“你個天殺的許大茂，少在這兒放屁！就顯你能，有本事你別光動嘴皮子！”許大茂非但不惱，反而晃悠著身子走近，臉上掛著欠揍的笑：“我就動動嘴皮子怎麼了？您老幹的那些事兒，還怕人說？”

二大媽聽到爭吵聲，也顧不上接水了，轉身叉著腰，加入戰局：“就是，你看看你乾的那些缺德事兒，還有臉在這兒罵街？”賈張氏一聽，矛頭又轉向二大媽：“你個老虔婆，別以為有人給你撐腰就了不起，上次那事兒我還沒完呢！”說著，作勢要往前衝，棒梗趕緊上前，一把拉住賈張氏，急得大喊：“奶奶，您別鬧了，再鬧就丟人丟到家了！”

何子林無奈地停下腳步，把腳踏車靠在牆邊，再次轉身勸道：“老太太，都消停消停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天天這麼吵，對誰都沒好處。”賈張氏根本不聽，朝著何子林揮舞著手臂：“你個吃裡扒外的，上次就壞我事兒，今天還來管我！”

此時，院子裡的人越來越多，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勸架的、看熱鬧的混在一起。一大爺易中海聽到動靜，趕忙從屋裡出來，扯著嗓子喊道：“都別吵了！這成什麼樣子，還讓不讓人過日子了？”可他的聲音很快被嘈雜聲淹沒，根本沒人聽他的。

混亂中，許大茂不知被誰撞了一下，手裡的早點飛了出去，豆漿灑了一地。他頓時暴跳如雷：“誰幹的？今天這事兒沒完！”賈張氏趁機拍手大笑：“活該，這就是報應！”許大茂眼睛通紅，衝向賈張氏，兩人扭打在一起。棒梗嚇得臉色慘白，拼命想把兩人拉開，卻被推倒在地。何子林和二大媽也趕緊上前拉扯，場面徹底失控，院子裡亂成了一鍋粥，誰也不知道這場鬧劇何時才能收場，又會以怎樣的方式結束。就在眾人扭打成一團，院子裡亂得不可開交之時，街道辦的王主任恰好來院裡走訪。一進院門，看到這混亂場面，王主任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用力咳嗽兩聲，大聲喊道：“都給我住手！成何體統！”這一嗓子中氣十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動作都停了下來，許大茂和賈張氏也氣喘吁吁地分開，互相瞪著對方，胸脯劇烈起伏。

王主任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賈張氏身上，語氣嚴肅：“賈張氏，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一大早就鬧成這樣。”賈張氏剛想開口狡辯，王主任抬手打斷她：“先別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在院子外頭就聽見你罵街了，鄰里之間有矛盾可以好好解決，動手動腳、滿嘴髒話像什麼樣子？”賈張氏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這時，二大媽搶先說道：“王主任，您可得給我做主啊！這賈張氏，上次弄髒我衣服，剛賠了衣裳，現在又來找茬。今天早上許大茂就說了一句，她就不依不饒，還想動手打人呢。”許大茂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是，王主任，她平時就愛挑事兒，整個院子都被她攪得不得安寧。”賈張氏一聽，又急了：“你們倆一唱一和，合起夥來欺負我這個老太婆！”說著，竟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潑來。

王主任皺了皺眉，對棒梗說：“孩子，你起來，跟阿姨說說，到底咋回事？”棒梗揉著摔疼的胳膊，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王主任聽完，嘆了口氣：“都是一個院子裡住著的鄰居，大家都互相體諒一下不行嗎？賈張氏，你也別鬧了，趕緊起來。”賈張氏依舊坐在地上，嘴裡嘟囔著：“他們都欺負我，我不起來。”

何子林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說道：“老太太，您差不多行了，王主任都來了，您就給個面子。再這麼鬧下去，對您對大家都不好。”一大爺易中海也上前勸道：“賈張氏，聽王主任的話，起來吧，有什麼事兒咱們坐下來好好說。”在眾人的勸說下，賈張氏這才不情不願地從地上站起來。

王主任見賈張氏起來了，接著說：“這樣吧，今天下午，大家都到居委會去，咱們把這事兒好好說道說道，以後都別再鬧了。要是再這樣，街道辦可就要嚴肅處理了。”眾人紛紛點頭，這場混亂這才暫時告一段落。可大家心裡都清楚，賈張氏未必會就此罷休，院子裡的平靜，恐怕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安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