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不知道他要玩什麼把戲。
現在的談判已經是明牌狀態，就看誰更佔市場優勢了，誰優勢多，誰就通吃。
打電話又有個屁用。
葉淵擴音撥下廠長辦公室的電話，電話很快就被吳雄接起，葉淵讓周嵐接聽。
周嵐早就守在電話旁邊了：
“葉淵，初審檔案影印件已經拿到了！申請日期是上個月！”
“專利申請日期！8月2號！”
“好的，辛苦你了。”
葉淵不再多說，直接掛掉了電話，眼珠子卻直勾勾的一直在看著劉明。
劉明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他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才隱約注意到“專利”二字。
難道是……技術專利？
技術專利？！
靠！大意了！怎麼就沒想到這茬兒！
現在想到也來不及了，申請日期晚於聯合廠的情況下，再申請就不會被受理。
因為技術是一模一樣的。
“你……你什麼意思？你在指控我偷竊技術？”劉明保持冷靜的明知故問：
“你怎麼知道我就沒有申請技術專利！”
聽見這話，葉淵當場笑了，眼神也像在看一個傻子：
“我的申請已透過受理並正在初審，這意味著什麼，應該不用我告訴你吧？”
劉明這才意識到自己大意說錯話了。
但他依舊嘴硬，商場如戰場，勢必你死我活。
這是他的座右銘，又怎麼可能被三言兩語就嚇的服軟：
“呵呵，既然你覺得是我偷了技術，那你去告我唄！”
“我多的是錢請律師跟你玩兒！”
“玩你個十年八年的都不是問題，你耗的起？”
“你要是耗的起，你就不會這麼快就蒼蠅聞到屎一樣的找過來了！”
“你也知道你是屎，”葉淵禮貌微笑：
“我最後提醒你一次，我第一次給出的談判條件，就是最好的選擇。”
“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慢慢陪你玩，大不了……”
“一起破產。”
說罷，葉淵轉頭走人。
劉明等葉淵走了之後，才慢條斯理的去分析葉淵的話裡的資訊量。
他雖然話不多，但每句話在預設裡透露著他掌握了什麼資訊。
技術是從聯合廠以秘密手段獲得的……
而前不久他才知道一件事。
杜文已經被抓，他姐也是。
“難道……”劉明喃喃出聲：
“杜文為了不坐牢，會作為汙點證人舉報我？”
“這麼一來……我就要進去了！”
把事情往壞的方向這麼一想，劉明登時心裡沒底起來。
他趕忙叫來自己的秘書江東，杜文被抓的事兒就是江東告訴他的。
坐牢！不行！絕對不行！
本來他的信心滿滿，來源於自訴侵權的案件要審查很長時間。
一時得意，都忘了杜文這把有錢能使鬼推磨的好使刀子，有可能反過來戳他身上。
要是杜文成了證人，還自曝了受款流水。
那就完了完了完了。
“劉總，您別慌，我有主意。”
江東作為劉明身旁的智囊，得知老闆的擔憂後，當即快速轉動大腦，很快就想到了辦法：
“只要讓葉淵進去坐牢了，他就無法再做任何事。”
劉明聽見這話，耐心歸零之下當場大發脾氣，因為他聽不懂，他最煩這些聰明腦子跟自己賣關子了：
“有辦法直接說！賣弄什麼賣弄！不賣弄我也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江東趕忙慢條斯理的細說道：
“杜文被抓，他姐也被抓了，這就是個抓手，讓杜文他姐狀告葉淵強女幹。”
“只要我們為她找個律師，讓律師向她保證百分百能撈她出去，這對她來說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她一定會拼了命想要抓住。”
“她為了擺脫牢獄之災，肯定會聽我們的話。”
“他為了自證清白，自然要忙於自證，這麼一來，他就自顧不暇，有哪還有精力威脅我們？”
“就他真的自證清白出來了，那時候，市場也早已被我們壟佔，他再糾纏也是徒勞。”
聽完一席話，劉明眼珠子一片鋥亮，不愧是大學生，腦子就是好使。
“好，速度辦掉他！”
……
另一邊，葉淵正在修改小靈通的天線引數，作為自己的重磅籌碼——
小靈通的通訊原理是透過天線接收微蜂窩基站發射的訊號。
同時也會向基站發射訊號，實現雙向通訊。
通常使用的通道頻段是1900-1920兆赫茲。
修改通道頻段為獨家頻段，微蜂窩基站只與本場通道頻段匹配。
這麼一來，就能從技術上壟佔市場。
換言之——
劉明的小靈通就要變成板磚，全部報廢。
花多少錢生產多少出來，就得賠多少錢出去。
小靈通的別名叫本地市話，先佔據本地市場，有了市場話語權了，再與電信局合作，慢慢往外拓展。
他知道那個叫劉明的不可能被三言兩語說動，看樣子也不是個善茬兒。
既然你非要做初一，那我也只好做十五了。
回到廠裡，直奔吳雄辦公室。
第一句話就是：
“啟動微蜂窩基站生產線，需要您批七十萬資金。”
正喝茶的吳雄猝不及防的噴了茶。
“七十萬？”吳雄心想，上一筆花出去的錢還沒開始回籠，現在又要錢！
他知道基站是跟小靈通配套的，但是！
小靈通的銷路還沒開啟不說，甚至銷路還面臨著被掐死在搖籃的危險。
這種情況下，還要錢去生產基站！
“不可能！除非你讓我看到小靈通的前景！”
葉淵言簡意賅的回應道：
“基站決定了通訊的通道頻段，只要本地的通訊通道頻段獨家屬於我們，以後電信局也會沿用我們開啟的市場基礎。”
“這麼一來，就能從通道頻段的角度獨家壟佔市場，別的公司不掌握頻段通道的前提下，生產再多小靈通，也是用不了的廢磚頭。”
一邊跟吳雄耐心解釋這樣做的緣由，葉淵一邊思考別的。
雖然他有信心說服吳雄，但是頭頂一直被吳雄壓著，也不是個事兒——
或許，是時候自立門戶了。
一邊慢慢處理小偷南訊，一邊開啟小靈通的銷路。
銷路打通之際，就是功成身退之時。
至於做什麼……
“噠噠噠。”
忽然間，辦公室外頭傳來皮鞋的清脆腳步聲，而且還是好幾個人的腳步。
轉頭，辦公室的門剛好被開啟。
開門的竟是三名神情嚴肅的公安。
“葉淵，你涉嫌強女幹，請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
聽見這話，吳雄錯愕的掉下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