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葉淵竟敢打我!這婚我不結了!”
杜思思惱羞成怒,轉身便朝門口衝。
以往葉淵對她百依百順,哪敢動她一根手指頭?
她知道只要拿悔婚來威脅,這舔狗必定低頭。
“慢著!”
果然,剛到門口,葉淵便開口阻攔。
背對眾人,杜思思嘴角上揚,心中竊喜。
切,草包男人,果然就這點出息。
舔狗舔狗,叫得再兇還是條狗。
到頭來還不是要低三下四來求她?
“哼,後悔了吧?我可沒那麼好哄,接親紅包必須翻倍,另外洗腳水你也得給我喝了!”
杜思思趾高氣揚地轉身,雙手抱胸,眼神輕蔑,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周圍嬉笑聲一片,都等著看葉淵低三下四跪求原諒。
哪知葉淵連看都沒看杜思思一眼,冷聲開口,“既然婚不結了,彩禮和三金就一併退給我吧。”
這話如暴雷一般,震得全場悄無聲息。
眾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聽錯吧?葉淵真要退婚?
“你……你說啥?”杜思思怔在原地,面白如紙。
“呵呵,葉淵一定還在開玩笑呢!”劉美麗站出來,乾笑著打圓場,一邊用眼神警告葉淵。
葉淵卻直接無視,“這次我沒開玩笑,彩禮三萬,三金一萬,一分都不能少。”
說完,他略微一思索,又從腰包裡掏出一摞小票來。
“還有,這是幾個月來你找我要的禮物,新款錄音機、隨身聽、和田玉鐲、香奶兒包包、等離子電視……”
葉淵一張張讀下去,一邊飛速計算著金額。
“再加上婚宴和酒席,一共八萬一千零八百,零頭我也就不追究了,退我八萬吧。”
多少?八萬?!
在場之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當時工人月工資才四五百,要弄到八萬,全家不吃不喝都得好多年!
杜家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思思,我看這婚不結也罷,把錢還他就是!”
“強扭的瓜不甜,退了彩禮好聚好散。”
“沒錯,以杜家的名聲,還怕賴你賬不成?”
一旁的七姑六婆都湧上前來,爭搶著幫腔。
杜思思咬緊牙關,臊得滿臉通紅,只求這些人趕緊閉嘴。
那些錢她早花得差不多了,哪裡能拿得出來?
情急之下,她惱羞成怒,“葉淵,咱們好歹夫妻一場,送老婆禮物還往回要,你還算個男人嗎?!”
葉淵卻是淡然一笑,“你說得對,送老婆禮物天經地義,可婚不結了,咱倆毫無關係,既然毫無關係,那欠債還錢,也是天經地義。”
這話將杜思思堵的死死的,竟半點沒法反駁。
周圍人一合計,的確是這麼個理。
“可……可是葉淵你知道的,那些錢我都拿去投資了,一時半會的湊不出來……”
自知理虧,杜思思心虛起來,雙手攪動著衣襬,早沒了之前盛氣凌人的架勢。
“投資?你說的投資,就是給你那搞氣功詐騙的弟弟請律師?”
葉淵差點笑出聲來,“就算把他弄出來了也是個社會敗類,我看在裡面關幾年最好。”
幾句話資訊量過大,別說是圍觀群眾了,就連杜家親戚都被雷得暈頭轉向。
伴娘團內更是一陣騷動。
“思思,你不說你弟是名牌大學生、家族的驕傲嗎?怎麼搞上詐騙了?”
“詐騙可是重罪,你家賠的傾家蕩產了吧?”
“就是啊,之前居然還想把弟弟介紹給我,簡直居心叵測!”
伴娘們看向杜思思的眼神迅速變質,臉都垮了下來。
在這個年頭風氣畢竟保守,沒人願意和罪犯親屬往來。
一時間除了劉美麗,其餘伴娘都扔下捧花推推搡搡地離開了。
眾人也都用審視的目光看向杜家人。
杜思思陷入了絕望,沒想到葉淵會將這事給說出來。
這簡直就是斷了她的後路,讓她今後在廠裡都抬不起頭來!
她腳下一軟,跌坐在地。
眼見局勢不對,董翠蓮一拍大腿,如被狗追的老母雞般飛撲上來,一把鉗住了葉淵的胳膊。
“小葉啊,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樣子,哪有跟自己老婆計較錢的?”
“再說了,思思是作了點,可女孩不都這樣嗎,你多包容包容!”
“何況這女兒我養了二十多年,你來接親,就是人財兩清了,哪還有退彩禮的道理?”
董翠蓮向來刻薄的臉上擠出個笑容,其中泛著討好。
包容?
葉淵簡直想吐。
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這家人都是一等一的不要臉。
前世他最大的錯誤,就是太包容。
婚後杜思思虧空葉淵的積蓄交給董翠蓮。
葉淵父母病危時,董翠蓮卻落井下石,一分錢都不願拿出來,活生生將二老拖死。
如今看到這張臉,葉淵只想將其碎屍萬段!
“想求我結婚可以,但我要驗貨,她若真是冰清玉潔的黃花大閨女,這婚事我認了。”
葉淵抑制著心中怒火說道。
聽見這話,杜思思立馬捂住胸口,“難道你想……”
葉淵冷笑一聲,“想多了,你這種人,碰你都是髒了我的手,去醫院檢查就行。”
他倒要看看,杜思思敢不敢去做這個檢查。
前世婚後才七個月,杜思思竟然就生下了第一個孩子。
八斤三兩,她卻一口咬定是早產。
葉淵只要多過問一句,就成了所謂的“大男子主義”。
一邊享受紅利,一邊又要嚴打大男子主義,真是豈有此理!
“思思你怕啥?他要檢查就跟他去!”
“沒錯,你是清白的,你怕啥?”
“女孩子家家的,以後也好抬頭做人不是?”
周圍好事之人都圍了上來。
各個表情都耐人尋味,明擺著是等著看熱鬧。
都不用葉淵動手,眾人你一下我一下推著杜思思就朝門外走。
杜思思全身僵硬,面色慘白,想死的心都有了。
剛才她若是不作死鬧脾氣,也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
她哪敢去做什麼檢查?別的就不說了,她肚子里正懷著一個……
去檢查豈不等於昭告天下!
正值焦灼之際,杜思思的男閨蜜焦峰大踏步上前。
“小葉呀,作為單位領導,我可得勸你幾句,你是男人,不要那麼斤斤計較。”
焦峰乾笑著拍了拍葉淵的肩,一副大義凜然的姿態。
葉淵看著眼前焦峰,只覺得想嘯。
什麼是男閨蜜?性取向相同,那才叫男閨蜜。
前世這焦峰頂著閨蜜名號,婚後還和杜思思廝混,葉淵只要過問一句,就被釘上“多疑、小氣、封建”的標籤。
好一個男閨蜜。
陪吃陪喝陪玩還能陪睡。
一對下賤的狗男女!
“焦組長,你比我大度,不如你來接盤,新郎給你當?”葉淵勾唇笑道。
這話打中了焦峰的七寸,說得他臉都綠了。
他湊近葉淵,小聲威脅,“葉淵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在這鬧事,信不信叫廠裡把你開除,讓你全家喝西北風去!”
語罷,他輕蔑地看著葉淵,等著他服軟。
可他不知道,以前的老實人葉淵已經死了。
現在站在這的,是頭無所畏懼的猛獸。
“嘭——”
眾人只見得葉淵出腳。
再回過神,焦峰整個人已飛了出去,此時摔在牆根,嗷嗷亂叫。
“葉淵,你……你竟敢打我!”焦峰捂著肚子怒吼。
“打你怎麼了?老子今天就把你廢了,省得你再禍害廠裡小姑娘!”
葉淵說著,邁步上前騎在了焦峰身上,鐵扇般的巴掌一個接著一個。
這每一巴掌,都盛滿了他前世的屈辱與悔恨。
“別打了!我求你別打了!我還錢還不行嗎?!”杜思思淒厲的尖叫響起。
葉淵還真停了手。
“行啊,三天之內,總共八萬,到日子看不見錢,我立馬報警告你們騙婚!”
扔下這句,他頭也不回的轉身,大步流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