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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父慈子孝

只見鬼庭雅昭三步並作兩步、以極快的速度貼身近前,直逼到藍衣武士身前半步處、才猛然揮出一刀!

叮~

藍衣武士揚刀便擋!

然而,就在他勉強擋住這一刀的瞬間,鬼庭雅昭便收回刀勢、順著原有的路徑揮出第二刀!

鐺~

這一刀明顯比上一刀更快更沉,讓藍衣武士已無暇他顧、不得不趕緊雙手握刀、死死頂住鬼庭雅昭的攻擊。

然而,令他始料不及的是,鬼庭雅昭第二次收回刀勢、又順著原有路徑、揮出自己的第三刀!

鏘!

這疊加了三層刀勢的第三刀、重重的斬在藍衣武士的太刀上,力道之大、甚至把刀刃壓得彎曲了十幾度!

下一刻,被壓彎的刀刃又向前反彈回去,將鬼庭雅昭的太刀也彈回一個方便揮舞的位置…

順著太刀彈回的途徑,鬼庭雅昭手中太刀再度向前用力一揮:

唰!

一道鮮紅的血水順著刀刃揮灑而出!

嘀嗒。

嘀嗒。

鬼庭雅昭迅速向後退去,手中的刀刃還嘀嗒嘀嗒的滴著血水。

反觀那藍衣武士,則原地跪倒、一手駐刀、一手扶地,想要站起身來、卻始終抬不起力氣。

掙扎了幾息之後,便撲通一聲、重重的摔倒在臺上!

“啊!”

親眼目睹這一切的阿柊,頓時被嚇得再度尖叫起來,不管不顧的鑽入林政懷中,顯然是被嚇壞了!

“信周大人,去看看。”林政懷抱住阿柊,目光卻投向岸信周:

“這藍衣武士的左手刀甚是刁鑽,一般人絕對防不勝防,若是能救下來、或可擔任長丸他們的劍術教習。”

“是!殿下!”

岸信周沒有絲毫猶豫,快步衝上賽臺,一把將藍衣武士扶起,隨即便迅速揭開他的衣物、檢查起他的傷勢…

不多時,他才鬆了一口氣、轉頭對著林政大喊一聲:

“殿下,不要緊,只是皮肉傷!”

“送下去治療!”林政這才鬆了一口氣,先朝岸信周揮揮手,這才又低下頭來、小聲的安慰阿柊:

“莫怕,聽到了嗎?只是皮肉傷,讓醫師治療一下、過陣子又活蹦亂跳了呢!”

誰知,阿柊緩緩從他懷裡抬起頭來,卻是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殿下…殿下在戰場上…也是這般危險嘛?”

自己在戰場上?

那可比這危險多了!

昨天晚上,小見之方可是從自己身上數出十幾道刀疤呢!

當然了,這可不能讓阿柊知道…

想到這兒,林政眼珠子便是一轉,當即得意回道:

“我跟他不一樣,我可比他能打多了!看到那個鬼庭雅昭沒有?像他那樣的,我一個可以打三個!”

“你…你騙人!”阿柊被他氣得又哭又笑的,卻又撲入他的懷中、緊緊揪著他的衣衿不放…

眼看岸信周重新下了臺,林政卻是輕輕拍了拍阿柊的後背、準備帶她離開這裡了。

這太刀之戰雖然驚心動魄,可終究過於血腥,為免嚇壞了阿柊、他還是決定挪挪窩、去看看樂道或者書道比賽。

然而,沒等他站起身來,與六衛門卻突然找了過來,並迅速湊到跟前、用極低的聲音彙報道:

“殿下,剛剛收到訊息,安藤家的安藤尚就…帶著幾十個武士郎黨趕到城內、此刻正等候您的召見!”

“安藤尚就?”林政眉頭便是一挑:可算來了!

“是的!”與六衛門壓低聲音:“殿下可要…一併召見那大藪安八郎?”

“那倒不用,把不破光直叫過來就行了。”

林政揮揮手,又從懷中取出自己準備好的幾個帖子、轉手遞給了身邊的岸信周:

“本殿有事先行離去,這幾個帖子便放在您這兒,一會兒給那藍衣武士一份;

若鬼庭雅昭不幸落敗,便也給他一份;另外,所有您覺得可取之人才、也可給上一份;

凡收得名貼者,隨時可以過來城內求見,本殿自會因材選用,絕不讓明珠蒙塵!”

“是!請殿下放心!”岸信周連忙雙手接過名貼:“殿下慢走…”

“嗯…”

城內,日蓮院。

林政趕到時,殿內未有日比野清實之身影,反倒是一柳直高、不破光直跟一位身著深紺色直垂、面容精悍的年輕武士等在那裡!

若是他沒猜錯,此人便是安藤守就之子——安藤尚就。

不過,日比野清實沒來、反而讓一柳直高來了?看來、他這是還在跟堀田道空吵架?

林政眼珠子一轉,這才清了清嗓子、閒庭漫步般跨入殿中:

“都來了?”

“殿下!”聽到他的聲音,一柳直高跟不破光直率先欠身一禮!

反倒是那安藤尚就,先是抬頭望了林政一眼,在發現對林政毫無印象後,頓時露出一絲迷惘!

不過,這迷惘也並未維持多久,只是片刻之間,他便再度回過神來,恭恭敬敬的匍匐在地、朝林政行了個大禮:

“安藤彌太郎尚就、參見遠江守殿下!”

“免禮。”

林政不緊不慢的從他身邊走過,來到自己的主位之上坐下,這才再度將目光投向下首的安藤尚就。

此人身形高大,面容與其父安藤守就有六七分相似,只是眉宇間少了幾分老辣陰沉,多了些武人的直率;

從他的臉上,林政還可看出那帶著長途跋涉的疲憊和難以掩飾的焦慮,顯然是在擔憂安藤守就的安危…

這就有意思了。

早在十幾天前、自己就讓安藤守就給他寫信了,可在那之後,那封信便如石沉大海、再無音信;

直到幾天前,他拿捏住大藪安八郎跟安藤淑子,逼著她們也送信過去,這才短短四天,安藤尚就便已帶著大批家臣武士趕到!

再結合安藤尚就眼下這表現,答案只有一個:不是安藤尚就不願來,而是其父安藤守就根本不想讓他來!

這老狐狸!

寧可自己身陷囹圄,也要保住兒子和安藤家的主力在外,還真是父慈子孝啊!

只是…任他再老謀深算、甚至不惜賭上自己的老命,也猜不到自己這“暗度陳倉”之計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安藤守就這當爹的意外的稱職、安藤尚就這當兒子又意外的孝順,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改變一下策略呢?

原本,他是打算借大藪安八郎之手除掉安藤守就,再以“謀反”為名、對安藤家跟安藤尚就進行清算;

再之後,再順勢扶植安藤淑子之子上位,以便於把大藪安八郎也誆進安藤家的深坑裡!

可現在看來,自己也不是非得殺了他們兩個,或許——自己應該讓他們互相牽制、共同為自己所用?

正想著,被他一直注視著的安藤尚就露出幾分不自在的神色,隨即便低下頭去、再度深深一禮:

“卑下奉殿下之命、已率武士及郎黨共50人來城報到,願殿下武運昌隆、永享江山!”

“武運昌隆?永享江山?”

林政聲音中多出幾分嘲諷,目光銳利地刺向安藤尚就:

“半個月前,本殿便著你父親寫信召爾等前來稻葉山城,為何爾等卻拖到今日才來?

莫不是心生異心,妄圖與齋藤義龍那賊子聯手、與本殿作對啊?!!”

“半...半個月?!!”

安藤尚就臉色頓時大變!

他猛地抬頭,急聲辯解道:“殿...殿下明鑑!卑下...卑下是兩天前才收到淑子様送來的急信!

得知是父親大人…與殿下的召喚,卑下當即點齊家中能戰之士,晝夜兼程趕來!絕不敢有絲毫拖延!

至於殿下所說的半月之期…卑下實在不知情啊!”

果然如此!

林政心中冷笑,當真是安藤守就這老東西玩了花招!

不過,如今安藤尚就火急火燎的帶人過來,反而都是抽調他們最核心的武士郎黨們前來;

這一下,安藤家非但難以儲存實力,反而很可能比自己預想中的還要虛弱?

很好!

這樣一來,只要自己扣住安藤尚就跟他手下的這群軍眾,就算放走安藤守就這條老狐狸,他也翻不起多大風浪!

不過,要想扣住這些人,光敲打安藤尚就是不夠的,還得給安藤守就一個教訓才行!

想到這裡,林政眼珠子一轉,隨即沉下臉來,將刀鋒般的目光轉向侍立一旁的不破光直:

“河內守大人,尚就大人說、他沒有收到您安排送出的信,不知您...作何解釋啊?”

“殿下!微...微臣冤枉啊!”

不破光直被這凌厲的質問嚇得六神無主,“撲通!”一聲跪伏在地:

“殿下明鑑!微臣是親眼看到伊賀守大人寫的信!而且,微臣還特意從牢中挑選了安藤家武士去送的信!

伊賀守大人也告訴微臣,此人對安藤家絕對忠誠、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本田城、將書信送到尚就大人手中的!

若...若書信真有問題,那...那定然是伊賀守大人做的手腳,請...請殿下明察啊!”

“你!你胡說八道!”

見不破光直把黑鍋扣在安藤守就頭上,安藤尚就也跟著急了:“依你這話,難道我父親大人是在求死不成?”

“這...這也不好說!”不破光直也梗著脖子:“反正這跟我沒關係!”

“夠了!”林政冷哼一聲、一言鎮住二人:“把伊賀守大人請過來,到底是誰動了手腳,讓他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