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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慕容伏羅的陰謀

臥龍山頂,眾人面面相覷。

“陸仙人!”

石虎急急忙忙從山底跑上來,

“打聽著了!”

陸遮忙上前問道,

“怎麼說?”

石虎慢慢緩了兩口氣,

“慕容麟和拓跋渾平了定州叛亂,突然率軍回到這,慕容伏羅這時正在軍中!”

陸遮皺著眉沉思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慕容伏羅已經官封大將軍,上柱國,權柄只在衛王之下。

他這是鬧得哪一齣?

韓如晦忽然沉下臉,手指緊緊扣住身邊樹幹,

“幸虧咱們今日不在鄴城。”

聽他這麼一說,陸遮也捏了一把冷汗。

慕容伏羅兵臨皇城,自己作為他明面上的人,此時如果在鄴城內,一定會受到牽連。

大爺的!慕容麟的借刀殺人,原來是跟他老子學的!

還好老子運氣好,今天心血來潮跑出了城。

元昭沉吟了一會,

“難道...他想逼宮?”

蕭統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他想學衛王,他要攝政!”

鄴城,皇宮,大殿內。

百官跪倒一片,馮太后抱著四歲的新君堆在鳳椅上瑟瑟發抖。

衛王站在百官正中,拿著慕容伏羅送來的書信,緊咬著牙,氣的雙手顫抖不止,

“這老匹夫!他要做大司馬!我大薊哪有大司馬一職?”

大司馬一職,上馬管兵,下馬管民。

所有大小政事軍事,官員升遷,財政稅收均歸大司馬掌握。

可以說只是與皇帝稱呼不同,權利幾乎沒有差別。

自古以來,只在皇權勢微,權臣當道時出現過那麼幾次。

就連衛王也只敢攝政,不敢稱大司馬。

“衛王!”

馮太后早就六神無主,竟扔下小皇帝,跑下鳳椅來到衛王身前,

“如今大軍壓境,就答應他吧!”

“答應他?”

衛王大怒,一把撕碎了書信,揮灑漫天紙屑,

“本王這就帶著禁軍,親手殺了那老匹夫!”

馮太后急的滿臉淚水,生怕衛王衝動,惹惱了慕容伏羅,

“不可啊!禁軍只有數千人,怎麼敵得過他十萬兵馬?”

衛王大步走到龍書案前,

“本王這就下旨,招其他州府進京勤王!”

可他抓起筆墨卻忽然又愣住。

如今各州府叛亂剛被他慕容伏羅平定。

這時下旨勤王,各州府哪還調的出兵馬?

甚至就連御林軍都被自己撥給慕容伏羅平定叛亂去了。

如今鄴城,只有數千禁軍而已。

自己不知不覺間,竟中了這老匹夫的計!

衛王抓著筆,在紙上點了又點,終究寫不出一個字。

“啊!”

衛王怒吼一聲,抓起一方硯臺摔得粉碎。

景和元年,冬。

小皇帝下旨。

封慕容伏羅,大司馬,大將軍,天柱國,都督中外諸軍事。

獨孤如願、宇文烈、崔弘度一干人等,整日圍在慕容伏羅身邊,衛王被徹底架空。

至此,慕容伏羅距皇帝龍椅,只差一步之遙。

陸遮召喚天火一事,終於被慕容伏羅的驚世之舉壓了過去。

他這個有名無實的荊州刺史,漸漸變成了鄴城內一名閒散官員。

整日無所事事,和元昭、蕭統流連勾欄瓦舍,喝酒聽曲,都快被百官遺忘了。

春暖閣,天字甲一號。

“陸兄。”

元昭放下碗筷,湊過身,

“你說慕容伏羅下一步要怎麼樣?”

“加九錫?挾天子以令諸侯?”

陸遮還未開口,蕭統接過話來。

三人年紀相仿,又都是人精,這段時間天天混在一起,已然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陸遮輕輕晃動酒杯,想了片刻,

“夠嗆,皇室威嚴還沒衰弱到那種程度,朝中百官又都是豪族出身,身後有門閥勢力,關係錯綜複雜。”

“慕容伏羅不解決這些豪族關係,恐怕難以做到挾天子以令諸侯。”

元昭想了想,笑道,

“這些豪族關係最難處理,他絕對解決不了。”

“除非...”

陸遮忽然想到什麼,語氣一緊,

“全殺了。”

元昭和蕭統相視一眼,全都笑了出來。

把京都朝廷裡的官員從上到下都殺了?

這想想也是不可能的。

陸遮噗嗤一笑,指著自己,

“有名無實的刺史。”

指向元昭,

“閒散的宗室。”

又指著蕭統,

“被遺忘的質子。”

端起酒杯,大笑道,

“這樣的三個人卻替人家大司馬操心,還是喝酒吧!”

酒宴很是盡興,陸遮喝的微醺,晃晃悠悠回到府中。

凰兒已在房中等了許久,急忙起身替他寬衣,扶著他躺在床上。

“主人...”

雖然已經入冬,可房中暖爐火旺,凰兒只穿了一件薄紗,雪白柔軟若隱若現。

陸遮見她微蹙著眉,竟一副哀怨的模樣,愣道,

“怎麼了?”

凰兒俯下身,趴在陸遮臉前,聲音嬌柔,

“主人近日流連風月,可是凰兒做的不好麼?”

嗯?

她這是在吃醋?

陸遮又是一愣。

他一直以為凰兒對自己曲意逢迎,不過是為了能有一處安心存身的地方。

可她現在這幅樣子...

大爺的!

她不會真喜歡我吧?

陸遮笑笑,

“我這是自己給自己潑點髒水,免得被慕容伏羅惦記。”

凰兒眉頭輕展,又恢復了嫵媚動人。

輕輕一翻身,便如小蛇一般纏上了陸遮,趴在他耳邊,嬌喘道,

“凰兒...都幾日未曾見過雨露了...”

哎!

還好老子生了一副鐵打的身子骨,要不然準得被這小妖精磨死...

磨?

嘿嘿...

房門外,飄落的積雪壓彎了枝頭。

如果牆外此時有人路過,一定會覺得奇怪。

明明已經是冬天了,怎麼還有鳥兒在輾轉哀啼?

日上三竿,雪後初晴。

凰兒強撐著身子起床,侍奉陸遮穿衣。

石虎站在院外,探頭探腦的看向房門,想了一會,大聲喊道,

“陸仙人?起床了嗎?”

陸遮推開房門,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

“怎麼了?”

石虎遞過一篇昭告,

“宮裡下旨,讓明天去鷹伏澗參加祭典。”

鷹伏澗?

祭典?

陸遮隱約覺得不對。

鷹伏澗就在臥龍山外幾十裡。

地勢險要,人跡罕至。

這大冬天的,跑到那祭什麼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