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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奪彩

陸遮摔在地上,見到達奚峰又拉滿了弓,急忙就地一滾,一隻羽箭“砰”的釘在他身後。

長棚裡,宇文烈大怒,猛地一拍桌,震得杯盤亂響,

“你這是輸不起?”

元夜“哼”了一聲,瞥著宇文烈,

“馬賽規則可沒說不許搶彩頭。”

人群中,元昭看的冷汗直流,一甩手,咬牙道,

“堂兄就算贏了也不光彩!”

那黃杉公子嚇得一驚,急忙拉住元昭,

“別在此胡說!”

元昭忽又“啊”的驚呼一聲。

他見到,場上一隻白羽箭擦著陸遮左頰而過,頓時刮出一道血痕。

“你大爺的!”

陸遮大罵一聲,揮手猛地一拍馬腿。

颯露紫似乎明白他的心意,咆哮一聲,衝到達奚峰馬前,人立而起!

見颯露紫暴怒,達奚峰胯下戰馬竟驚駭的前蹄一軟,向前跪了下去。

颯露紫高抬的雙蹄重重踏下!

“轟!”

一聲悶響。

達奚峰連人帶馬被颯露紫踩在地上,他胯下戰馬頓時被踩斷了脖子,馬屍壓在他身上。

陸遮高高跳起,一步衝到達奚峰身邊,啐出一口血沫,掄起半截木杆,沒頭沒腦的一頓狂抽。

“陰老子!陰老子!陰老子!...”

他罵一句便抽一下,眨眼間就抽了二十幾下。

達奚峰被死馬壓住,一時間掙脫不出來,只能抱著腦袋左右躲閃。

陸遮跳起來猛地一跺,壓住他雙臂,朝著他的臉掄足了勁,又抽了下去。

場上一時間“啪!啪!”的皮肉響聲迴盪所有人耳邊。

元昭握著拳頭,大聲喊了起來,

“打得好!”

身邊的人被他鼓動的也開始大喊起來,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傳遍了所有看熱鬧的人。

霎時間,千人馬場內齊聲吶喊,“打得好”三個字響徹天際。

達奚峰被陸遮打的頭破血流,張開嘴“噗、噗”的吐出兩顆牙,再也忍不住,“嗚嗚”的哀嚎起來。

慕容伏羅輕輕拉著獨孤如願,

“別鬧出人命來!”

獨孤如願端著茶杯正看得解氣,忽然反應過來,急忙跑下長棚,來到陸遮身邊,拉著他大步走上高臺。

摘下宿鐵劍,平舉著放在陸遮手裡。

陸遮向上一揮,把宿鐵劍高高舉起。

獨孤如願運足了勁,大聲喊道,

“此場勝者,乃是陸遮!陸將軍!”

“好!好!...”

場上喝彩聲如曠野震雷,霹靂炸響,久久不息。

人群裡,元昭拼命揮舞著雙手,高聲大笑,

“解氣!過癮!”

黃杉公子兩眼放光看向陸遮,

“我南朝絕難出現此等熱血男兒!”

長棚裡,元悠滿臉鄙夷,嗤笑的看著元夜,

“元將軍麾下,原來都是一些只會吐牙的宵小之輩!”

元夜頓時漲紅了臉,猛地站起身,大步離開長棚。

走了幾步,發覺茶杯竟還抓在手裡,咬著牙“啪”的一聲,把茶杯摔得粉碎,快步離開了馬場。

看元夜走的狼狽,多日的惡氣一掃而空,元悠拍著桌子暢快的大笑起來,

“慕容大人真是生了一雙慧眼,找得到這樣的人才!”

獨孤如願拉著陸遮走回了長棚。

陸遮走到元悠身前,把宿鐵劍一舉,笑道,

“末將不辱使命,贏回了衛王的彩頭!”

元悠雙手一推,推回了宿鐵劍,

“寶劍配英雄!這把劍你留著!”

說著,拉過陸遮,上下打量一番,笑的合不攏嘴,

“陸遮!你就是柔然人口中的六鎮屠夫?”

陸遮把宿鐵劍插在腰間,笑道,

“末將在朔風草原闖蕩時,確實留下些薄名。”

“好!好!好!”

元悠一連說了三個好,目光看過慕容伏羅等人,

“今日本王做東,宴請陸將軍!”

眾人紛紛向陸遮抱拳恭賀。

慕容麟依舊一副面無表情的榆木臉,抱拳道,

“恭喜陸將軍。”

說完,不等陸遮回禮,轉頭離開了長棚。

元悠拉著陸遮一路談笑向馬場外走去。

快到門口時,陸遮見到元昭和那位黃杉公子正站在遠處向自己招手,

“衛王。”

指了指元昭,笑道,

“末將稍後便來。”

元悠看了一眼,點點頭,

“快去快回,本王還想聽你講講柔然之事。”

見陸遮走過來,元昭急忙迎了上去,

“陸兄剛才打的解氣!賢弟我看的大喊過癮!”

陸遮哈哈大笑,

“要不是被人攔著,我還想再多打幾下的。”

元昭拉過黃杉公子,

“陸兄,這位是我的好朋友,蕭統。”

蕭姓氏族乃是南朝周國的皇室。

南朝的皇室宗親,怎麼會在北朝?

陸遮愣了一下,抱拳道,

“在下陸遮,幸會蕭公子。”

蕭統忙扶起陸遮,

“既然是元兄的好友,便是我的好友。”

說著,深施一禮,

“蕭統見過陸兄。”

三人閒聊了幾句,想到元悠還在前邊等著自己,便與兩人告辭離開。

追上了元悠等人,崔弘度好奇的湊過來,

“陸將軍怎麼認識那兩人?”

陸遮聳聳肩,

“前日在書肆相識的。”

想了想,又向崔弘度問道,

“元昭是皇室宗親?”

崔弘度點頭,

“他和元夜是堂兄弟,但他只是庶出,並沒有什麼官職和地位。”

說到這,輕蔑的笑笑,

“像這樣的閒散宗室京城裡多的是,只不過他有些才名,我才知道他。”

想起剛才的黃杉公子,陸遮又問道,

“蕭統是南朝周國宗親?”

“他是南朝周送來的質子,已經快十年了,估計那位菩薩皇帝都忘了自己還有這麼個皇子。”

說到蕭統,崔弘度臉一繃,

“蕭統身份特殊,也就只有元昭那樣的閒散宗室願意親近他,陸將軍還是遠離一點的好。”

陸遮微微笑道,

“多謝崔大人提醒。”

鄴城最大的酒樓,當屬雲臺居。

元悠既有爵祿在身,又兼著門下省侍中,權勢熏天,他宴請的的排場自然小不了。

此時雲臺居三樓已被清空,元悠府中圈養的名伶舞女正在翩翩起舞。

陸遮拿著酒杯,不禁想起在尚陽城時的情景。

哎!這雅是真雅,可惜不如勾欄的小曲兒聽著有煙火氣。

慕容伏羅見獨孤如願眼神暗示自己,找了個藉口,離開宴席。

兩人到了僻靜處,獨孤如願神色嚴肅,低聲道,

“太醫令傳信了!”

慕容伏羅臉上一緊,

“如何?”

獨孤如願湊在他耳邊,悄聲道,

“那件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