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衛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院子裡,一名鬍子花白的男人帶著薛虎出來迎接。
“虎哥,這位是就是貴幫幫主‘六爺’吧?”
“我想請六爺幫忙找個女人,大約十六七歲,叫陳茹。”
宋燁語氣平淡的開口。
六爺一聽,立刻笑道:“老大,你來陪著宋衛長,我親自去找。”
他口中的老大指的就是薛虎,因為宋燁的關係,他不僅是副幫主,還被收作義子,而薛虎也是有能力的,如今已經煉血大成,等到鍛骨也能夠接任幫主之位了。
“做吧。”
“找人得花些時間,我這裡沒茶,好酒倒有幾瓶,喝點?”
薛虎看著宋燁莫名有些感慨,宋燁也不客氣,要來酒水,大馬金刀的一坐在了主位喝了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幫主呢。
大概過了不到半個時辰。
六爺匆匆離去又匆匆回來,面對宋燁喧賓奪主的行為,六爺心裡不敢有絲毫怨氣,道:
“宋衛長,人查到了,但不知道具體的去處,只知道她在北街附近出現過。”
宋燁也沒有為難他,道:“那就勞煩六爺多幫我留意留意了,另外,最近兵馬司接到太多的失蹤案子,如果六爺有線索可以交由兵馬司。”
“畢竟貴幫對這類生意也有涉及,要是兵馬司查到了什麼不該查的,也麻煩不是?”
六爺一時語塞,苦笑道:“宋衛長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
“其實要說線索,我這裡還真有些懷疑的目標。”
“懷疑?”
李四站出來沉聲道:
“六爺,您要知道兵馬司的精力有限,沒有證據的話您可能不亂說啊,萬一出了問題,您也有干係在。”
六爺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看向宋燁,眼神帶著詢問。
宋燁淡淡道:“六爺放心說吧。”
六爺揮揮手,屏退眾人,關上房門,他才低聲說道:“跟白蓮教有些關係,他們利用藥物蠱惑百姓加入他們白蓮教,宋衛長要找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被他們度化入教了。”
白蓮教?
聽到六爺的話,宋燁頓時眉頭微皺,教派可比幫派要棘手得多。
自從上次對方登門道歉之後,他就命人去查了查有關白蓮教的情報,要論起地盤勢力,白蓮教也不輸野狼幫,可對方卻不是隻盤踞在白衣街,而是臨近的幾個街區都有他們的勢力。
說實話,聽到與白蓮教有關的時候,宋燁已經有了不想繼續尋找的想法了,但求到自己的是曾經幫助過自己的人。
念及舊情,宋燁還是決定幫一把。
宋燁想了想,問道:“六爺對這個白蓮教了解多少,剛才所言可能確定?”
“還算有些瞭解,”六爺訕訕一笑,道:
“時不時地也跟他們有些貿易往來。”
要說確鑿的證據,六爺確實沒有,但從前加上現在的種種都指向白蓮教,何況這個教派本身也很不對勁。
前面說過,不管教派還是幫派,核心升級方式都是透過斂財培養武力,進而獲取更多的資源培養更多的武力。
但這個白蓮教並不是這麼做的,他們廣收信徒、斂財不假,可武力這一塊,卻始終見不到新人。
一個教派如果沒有新鮮血液補充,是不利於生存的,這也是白蓮教的奇怪之處。
“我知道了,多謝六爺告知,虎哥,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宋衛長慢走。”
“好,我這邊也會幫著點。”
看到宋燁離開,六爺才鬆了一口氣,看了看身旁的薛虎,他道:“幫裡還有些事務我沒那個精力去處理,這些就交給你了。”
薛虎拱手道:“是,幫主。”
“唉,你我父子之間何必這麼生分?”六爺卻是擺了擺手。
“不得不說,你的眼睛是真毒啊,因為你,我野狼幫,沒準能成為義陽郡城第一個打破幫派不過二十年的魔咒。”
“好了,你下去吧。”
……
“大人…要不…”張三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宋燁沒有理會,而是對李四說道:
“你帶幾個人去跟白蓮教那邊說一聲,就說我要找陳茹這個人,請他們出手找一找,他們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我們已經找過野狼幫了。”
“說的時候給他們點暗示,讓他們覺得自己的嫌疑很大。”
“是,大人放心。”李四領命。
三人一同回了兵馬司。
……
白衣街。
某處大院中。
幾名白袍人推開房門,房中是類似廟宇的陳設,只是供奉的不是神佛而是一尊面目猙獰,黑髮霞帔的雕塑。
雕塑下方,數不清的蛇類盤踞遊走,每一條都有成人手臂粗細。
“副教主,有人盯上了我們,不止是兵馬司,還有各地的幫派,您看是不是先停止最近的行動,等待風頭過去?”
右側一名白袍人,向一個同樣身披白袍,但上面繡著黑色蛇形圖案的人彙報著近期的情況。
“而且,我們抓來的一人,與兵馬司的宋燁有些關係,他正在調查這件事。”
副教主看向他,問道:“跟宋燁有關?人在哪裡?”
“還未送到護法神那裡去,現在在南水街的分壇。”那名白袍人小心翼翼地回道。
“趕緊把人帶回來送過去,宋燁的身份不一般,切不可因小失大。對了,這件事你親自帶人去辦,記住要快。”
副教主吩咐道。
“是,那行動還要不要繼續?”
“繼續,如今護法神的孵化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決不能中途停止,好了,你下去吧,在抓人要注意一些,凡是與兵馬司有關的一律不要碰。”
副教主揮了揮手。
那白袍人沉沉應聲,慢慢退下。
……
宋燁回到兵馬司後,先是讓張三帶人去了南水街打聽失蹤案的情況,他自己則是在兵馬司等候。
待張三李四兩人回來,向他講明情況,便徑直去找了邱景程,正巧,邱景程就在閣樓內辦公,得知宋燁有事找他,便笑笑,讓宋燁坐下。
可見宋燁一臉凝重,邱景程意識到出事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宋燁迅速將自己所知的情況和猜測都說給了邱景程,邱景程聽罷,臉色也凝重起來,失蹤案的事情他知道,但卻沒想各地皆有,而且附近都有毒蛇出沒。
宋燁道:“據李四所說,白衣街內,毒蛇數量很多,到了白蓮教的地界,更是隨處可見,我懷疑白蓮教可能在豢養妖獸。”
“妖獸?”邱景程騰的一聲站起來。
“這只是我的猜測。”
“不,這件事的確很不正常,我得先去跟大小姐彙報一聲,老弟你先留在兵馬司等我。”
說著,邱景程就急匆匆的朝著總司而去,對於白蓮教跟失蹤案有關,邱景程是知道的,作為司長,他的線人遍佈三條街區,只不過失蹤數量雖比以往要多,但還沒到引起他重視的程度。
但現在,種種線索都指向白蓮教,要調查這件事沒問題,可想有大規模的動作就必須向上通報。
因為白蓮教的勢力涉及的街區較多,此事已經非他一個司長就能決定的了。
邱景程走後,宋燁留在閣樓內靜坐,梳理線索,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這白蓮教所圖估計不小。
如果真的有什麼喪心病狂的想法,那必須儘快幹掉他們,這威脅到了他。
等了約有一個時辰,邱景程終於回了兵馬司。
“白蓮教一時我已經上報給了大小姐,她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避免打草驚蛇,暗地裡盯著他們就好,大小姐會動用虞家的能量來調查此事,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得到這個訊息,宋燁略微放鬆下來。
邱景程又笑著道:“大小姐還誇讚你了,說你能想到妖獸這一層,可見洞察力不一般啊。”
“主要是這些毒蛇體型和行為都太過反常,數量也多得離譜,尋常百姓連活著都困難,毒蛇在他們眼裡就是一條子肉,又怎麼放任這些畜生到處跑呢?”
宋燁說道:“何況如今這年景,能吃的都被吃光了,這些毒蛇又哪來的食物長到這麼大的。”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邱景程點點頭,他十分認可宋燁的話,這世道確實一天亂過一天,老百姓的生存也愈發艱難。
這郡城中還好,即便是有人餓死,數量也不多。放在縣鄉一級,流民和餓死的人不計其數,大宋王朝能撐到現在,無非就是因為這是個超凡世界。
武力大過一切。
兩人又說了一陣,宋燁與邱景程分別,很快回了家中,只是一向空蕩的家中,此時卻來了一位客人。
“小人見過宋衛長。”唐賽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假笑,就連陣容也沒變過,不同的是這次帶來的不是韓林而是一個女子。
女子跟張三描述的差不多,被蒙著眼睛,身體微微顫抖,當她聽到‘宋衛長’三個字時,才停止下來。
見宋燁不說話,唐賽連忙道:“是我等有眼無珠,竟誤將宋衛長的人帶來,還望您海涵。”
“你讓我海涵就只是嘴上說說嗎?這已經是你們第二次弄到我的頭上了。”宋燁淡淡地道:
“你們白蓮教這次做得太過分了,弄得人心惶惶,兵馬司還怎麼治理?”
“是是是,宋衛長,我回去一定約束信徒,這是小人帶來的賠禮,還請您收下。”
這一次,白蓮教為了讓宋燁不再追查到底,也是下了血本了,給他奉上了一根小黃魚。
宋燁面無表情地收下,道:“人留下,你們可以走了。”
“那我們就不打擾宋衛長的雅興了。”唐賽等人退後幾步,轉身離開,宋燁一刀劃開女子身上的繩子,問道:
“陳茹?”
“是……是我。”
陳茹拿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顫聲回應。
而宋燁再確定了身份之後,直接喚來管家,將自己的衛長腰牌交給他,道:
“把人送到兵馬司。”
“是,老爺。”
陳茹看著宋燁離去的背影,心裡突然升起一絲委屈,他都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肯定是認出了他,說明姑父也和他說過自己的事,但都不和她多說兩句話,就讓管家送人了,
陳茹又悵然地想到,倘若那時候自己答應了下來,現在就不是這副模樣了吧,甚至都不可能會被抓起來。
其實在宋燁當上代理衛長的時候,陳茹就後悔了,但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姑父也不可能再提這件事。
而剛才宋燁的言行又給了希望和絕望,陳茹不免覺得委屈。
“陳小姐,我們走吧。”管家適時出聲打斷陳茹的思緒。
宋燁不知道這些,也沒什麼興趣,實際上,張三從未跟他提過這個陳茹的事,自己救他,也是念及張三從前對他的照顧。
“練劍,只是入門還不夠。”
宋燁說幹就幹,在院子橫掃。
時間一直來到午夜,宋燁周身都因為練刀繚繞著一層薄薄的白氣,他收刀停下,用熱毛巾擦拭著汗水,沒有急著調查白蓮教一事,而是喝了一碗九轉補元湯,湯藥一下肚,磅礴的氣血立刻沖刷骨骼,想要滲透到骨髓中。
但多數都被骨骼擋下,能夠進入骨髓的不死心血只是少數。
鍛骨四個階段,皮肉筋骨髓。
鍛骨圓滿,是為淬髓,人體血液都從髓中而出,唯有氣血入髓,方能徹底改造肉身精血,接下來才能夠淬鍊五臟六腑。
只是這一步很費時間,過程很痛苦,只有意志堅定者才能做到這一步。
【功法:虎魔鍛骨功(大成)】
【進度:2/3000】
【武藝:靈風劍法(入門)】
【進度:58/300】
宋燁換上黑衣鐵甲,帶上鐵面,往白衣街去。至於【爍金】則被他留在了家中,這東西太顯眼了,不能暴露。
白衣街。
黑夜籠罩城池,月色被烏雲遮蔽。
白蓮教的駐地一片漆黑昏暗,看不到半點燈火,這是很不正常的,佔據一整條街區的教派,到了夜間竟然連一點燈火都沒有。
難道就不怕夜間敵人突然襲擊嗎?
帶著疑問,宋燁摸去一片較大的房區,他一躍而上,又輕輕落下,沒有發出聲音,從高處審視著這一片的建築。
他捏起石子抬手打落一片青瓦,破碎聲在這黑夜中極為刺耳,不多時,內院的房門裂開一條縫隙,如果不是宋燁身體素質足夠強大,還真看不到對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