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以來拍照了。”老闆娘從裡走出。
隨著布簾拉開，白星提著裙襬款款而來。
她臉上畫了淡妝，笑意盈盈。面板在潔白婚紗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白皙，整個人好像在發光。
她抬眼深情地朝秦盛望了過來。
男人換好了軍裝，依舊是參加表彰會那天的裝扮。他腳步不由自主地走向白星，“好看，真好看。說是仙女也不為過。”
“你也帥。”白星嬌羞一笑，都快把他的魂勾沒了。
“我聽他們說南方大城市現在流行拍這種照片。之前拄著柺杖，擔心拍照不好看，這才拖到現在。你喜歡嗎？”秦盛問道。
“喜歡～”
白星迴答得很快。
【真的有結婚的實感嗚嗚。】
之前結婚不是也有儀式麼。
秦盛心底冒出疑惑，還未深思。
“先生太太，可以站過去了。”老闆已經站在老式照相機後方，等著他們入鏡。
秦盛輕輕托起白星的裙襬，扶她坐上了佈景前擺放的高椅。
“先生直面我，身體站直。”老闆鑽進黑布，一手舉著閃光燈。“太太手輕輕搭上先生肩膀，兩人微笑多一些，我們要開拍咯。一、二、三！”
隨著快門按下的咔嚓聲，此刻的幸福被永久定格。
白星覺得這一瞬，她可以記得好久好久。
她抬頭看向男人，聲音輕柔，在他耳邊輕輕說道，“謝謝。”
無錯書吧秦盛和她對視，眼中滿是柔軟，只是輕輕一笑並未說話。
閃光燈猛地一閃，把白星嚇了一跳。
“這一幕實在太美好了！額外送你們一張！”老闆笑嘻嘻地說道。
兩人從照相館離開，秦盛手裡拿著老闆給他們的收據票。
“剛好是我們離開漢州的前一天，到時候來拿相片，正好可以在百貨大樓置辦些東西帶走。”
“嗯。等搬過去了，把照片擺在我們床頭。”光是想象，秦盛嘴邊已經揚起微笑。“你想買東西，今天就能買。不一定要等到走的前一天。”
“也是。”白星挽起他的手臂，“那我們現在去逛逛。”
下午街上行人漸漸多了，臨近春末的百貨大樓人潮湧動。
“同志，勞駕讓讓。”秦盛抬起手臂虛護著白星，外套袖口蹭過她鬢角，帶著那股熟悉的皂香。
白星沒受影響，只是對著貨架上琳琅滿目的雜貨犯了難。
“不如我們先去看看床品？”
【裡面人好像少點。】
秦盛答應好，帶她往裡邊賣四件套的櫃檯走去。
售貨員看小兩口如膠似漆的模樣，抖開了兩床大紅色牡丹被套。“純棉的，舒服又喜慶。”
“我們不是新婚，已經不用這麼紅了。”
白星轉頭想問問秦盛意見，發現他根本沒看這，而是看著櫃檯裡擺著的一套淡藍色床套。
“看看那套呢？”
白星指了指。售貨員心領神會，立馬把秦盛看的那套拿了出來，“這是我們新到的產品，上面繡著玉蘭。也是好寓意。”
白星指尖撫過玉蘭花紋樣，“就這套吧。”她做了決定。
【這人連挑被面都要選最冷清的花色。】
“主要看你喜歡為主，不用考慮我。”秦盛在一旁解釋道。
“知道啦。買我們自己家的東西，當然兩個人都要喜歡。你不用擔心，我在你面前又不會客氣。”白星抿嘴一笑。
“那就好。”秦盛付了錢和布票，接過售貨員包好的床套，“走吧。去前面再看看。”
白星還買了粉色新樣式的暖水壺和一些日用品。要離開時，她眼神被布料櫃檯角落裡的髮圈吸引，腳步停了下來。
“新布料做的新潮髮圈。喜歡帶一個唄。”售貨員看有人感興趣，急著推銷。
【上次他送的那個沒了。算了，有些貴。兩個髮圈都能買一個暖水壺了。】
秦盛聽她這麼想，探過頭來，掃視了一圈櫃檯裡擺的髮圈，“這兩個好看。你覺得呢？”
【是挺好看的。但這也不是必需品，還是不要浪費錢了。】
白星剛想開口，男人已經讓售貨員把剛才說的那兩個髮圈包起來，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就當是今天拍照開心，留作紀念吧。等去了鄉下，應該都買不到了。”秦盛接過紙袋，和其他雜物放到了一個袋子裡。
“走吧，吃完飯回家。”他垂眸盯著她的眼裡滿是寵溺。
【嗚，他怎麼這麼好。再這樣下去，我會不可自拔的。】
白星乖巧地跟在他身後，心頭沁出了幾絲甜蜜。
男人在前，嘴角笑意分明。
眨眼到了他們搬去九曲村的日子。
雖說和漢州還在一個省，但山路難行。他們被安排坐綠皮火車過去到了近江市，轉汽車去九曲村。
白星把取回來的婚紗照連帶著相框包好，妥帖地收進包裡。
“你的包會不會太重？再勻些東西給我吧？”秦盛不太放心。
“沒事。你要拿的東西已經夠多了，我自然要分擔呀。小事兒。”白星把包的繩子拉緊，“裝好了。時間是不是差不多了？”
“嗯，爸媽在樓下等我們。”
秦均元特地申請了車子，送他們去火車站。
“到了記得給家裡來個電話！”
站臺上，張蘭珍特意囑咐道。
“知道了，爸媽，你們早些回去吧。”秦盛接過行李包。
白星找到他們車票的位置，在窗邊朝他們揮手，“爸媽放心～等放假的時候我們再回來。一定注意身體。”
張蘭珍有些哽咽，她忍著眼淚，點了點頭。
火車汽笛聲鳴起。
隨著火車緩緩駛出站臺，白星心裡有了即將開始新生活的真實感。
她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望著坐在她身邊的秦盛，眼神最後停留在他們十指緊扣的手上。
一開始的興奮隨著漫長的旅程逐漸消失。
車廂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機油味，這股味道讓白星的胃開始噁心。
靠著車窗外吹進的風，她好不容易堅持到了下車。
沒想到又是一段盤山路。
臨近傍晚才終於到達九曲村。
“領導，這是你們的住處。您看看，還滿意嗎？”
單獨一個小平房坐落在軍隊小院中，每家每戶都是平房，只是大小的區別。
還有一點不同，他們的平房後有一小塊裸露的土地。
【又可以重操舊業了！】
秦盛看白星開心跑了過去，蹲在地上，手還翻了兩下土。
“挺好的，小屋乾淨，辛苦同志。”
秦盛說完回頭卻看到白星身體搖晃著，整個人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