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莉塔的眉頭緊鎖。
怎麼會這樣?
埃德蒙不是卡斯特島的客人嗎?
怎會跑到地下室了?
難道出了意外?
現在,相較於諾克斯,安莉塔顯然更擔憂埃德蒙。
她當機立斷,順著感應的方向,腳步急促地往密室入口找去。
然而,就在即將抵達密室通道時,一名負責巡邏的雄性護衛敏銳察覺到動靜,他大吼一聲:
“是誰?誰在那裡?”
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迴盪,打破了原本的寂靜。
隨即,幾個高大威猛的雄性護衛,宛如從黑暗中湧出的猛獸,不知從何處衝了出來,氣勢洶洶地朝安莉塔的方向跑來。
他們的腳步聲沉重而急促,把安莉塔嚇了一跳,她下意識轉身朝外面跑去,心跳急劇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
她本可用精神力攻擊那些護衛,但如今她的身份是d級雌性,必須隱藏真實等級,不能讓任何人發現她的秘密。
而且,那位超高等級的雄性管理員,似乎對她頗為照顧,或許能找他幫忙。
安莉塔一邊跑,一邊在腦海中飛速思索對策,冷靜地尋找走廊的出口。
那幾個雄性護衛本以為是危險人物,腳步匆匆、氣勢洶洶地追了上來,湊近卻發現眼前只是個身材嬌小、瘦弱的雌性。
她身形單薄,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弱。
為首的雄性大步追上前,相較於剛才震耳欲聾的怒吼,此刻他的聲音溫和了些,但仍帶著威嚴:
“站住!你這小雌性,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他眉頭微皺,目光緊緊盯著安莉塔。
五六個身材高大、戴著白色無臉面具的雄性,如堅實的壁壘般將安莉塔團團圍住。
安莉塔剛才跑得氣喘吁吁,胸口一陣憋悶,有些不適,原本粉嫩的臉色此刻微微發白。
那些雄性還以為她是被嚇得臉色發白。
其中一個雄性快步上前,對為首的雄性說:“哎,你小點聲,她被你嚇到了。”
他一邊說,一邊輕拍為首雄性的肩膀。
為首的雄性壓低聲音,臉上帶著些許鬱悶:“你可別冤枉我,我還什麼都沒做呢。”
他攤開雙手,一臉無辜。
“你不知道雌性都膽小嬌弱嗎?你剛才那麼大聲吼叫,她肯定害了。”
說話的雄性微微搖頭,語氣帶著責怪。
他們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幾句,隨後又齊刷刷轉頭,目光如炬地看向安莉塔。
安莉塔並不是卡斯特島的商品,畢竟這裡的商品都穿著統一服飾,戴著特製項圈和手環。
而且,這些護衛對雌性商品都很熟悉,按他們的等級和身份,具備申請雌性深層次疏導的資格,對每個商品的特徵都瞭如指掌。
眼前這個長相普通的小雌性,既沒戴特製項圈和手環,也很面生,他們從未見過。
安莉塔手上的手環,是客人才能擁有的內部通訊手環,這種手環可在拍賣會開始時檢視商品清單和介紹,並進行加價競拍。
這簡約的設計,此刻卻成了她身份的關鍵標識。
雄性護衛們彼此對視,眼中滿是疑惑,有人忍不住問:
“她難道是六樓那位走失的雌性客人?從貴賓樓到這裡,要走很遠,你為什麼走到這裡來?”
他微微眯眼,眼神中透著審視。
他們緊盯著安莉塔,目光肅穆,神情沉鬱,顯然已對她起了疑心。
安莉塔:“……”
她的心臟狂跳不止,竭力維持鎮定,佯裝出惶恐不安的模樣,聲線微顫地低語:
“我……我只是迷路了,隨便亂走而已……”
她垂著頭,不敢直視那些雄性的眼睛。
為首的雄性死死盯著她的臉龐,目光似要穿透她的內心:
“迷路?你要去哪兒?”
說著,他已在通訊裝置上聯絡六樓的守衛。
守衛們發現安莉塔不見後,嚇得臉色煞白。
要知道,這是阿奇爾親自吩咐要悉心照料的雌性貴客,如今竟然被他們弄丟了。
不把人找回來,他們擔心會被阿奇爾一拳打死。
阿奇爾的強悍與威嚴,足以讓他們聞風喪膽。
面對幾個雄性的逼問,安莉塔確實有些緊張。
畢竟這些雄性都是a級高等雄性,個個身形壯碩,肌肉在衣料下賁張。
他們手持鐳射粒子炮,武器閃爍著危險的幽光,站在她面前時,彷彿一炮就能將她碾滅。
儘管她的精神力能輕易擊潰他們的精神海。
安莉塔低聲道:“我本想去二樓見我的伴侶,可……”
她頓了頓,嘴唇輕顫,欲言又止。
一名雄性護衛見她如此惶恐,心下微動,好意接過話頭:
“沒見到他?你的伴侶不在那兒,所以你就出來找他了,對嗎?”
他微微彎腰,語氣盡量放柔。
安莉塔立刻抬頭,眼中閃過感激,用力點頭:
“是的!就是這樣!我出來後就找不到回去的路,越走越遠……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兒,該怎麼回去。”
她說著,抬手輕拭額角的冷汗。
雄性們交換眼神,彼此無聲交流,隨後一人開口:
“不用擔心,尊敬的客人,若您信得過我們,我們這就護送您回去。”
他微微欠身,臉上揚起禮貌的笑意。
安莉塔連忙道謝:“真的嗎?那太感謝你們了。”
她的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驚喜與釋然。
於是,為首的護衛帶著兩名同伴,小心翼翼地護送安莉塔前行。
他們步伐齊整,將她圍在中間形成保護圈,其餘護衛則返回崗位,繼續一絲不苟地巡邏。
安莉塔表面與護衛們交談如常,精神力卻如無形巨網,始終鎖定著諾克斯和埃德蒙的方位。
那兩道熟悉的精神波動如暗夜中的燈火,讓她心裡稍稍安慰,卻也更添幾分焦慮。
諾克斯被關在未知房間裡的近況如何?
埃德蒙怎麼會在地下室?
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些疑問像潮水般翻湧,可地下室的具體位置,她此刻卻無從探知。
四周都是陌生環境,身邊又有警惕的護衛,每一步都暗藏風險。
加之她身體不適,一股難以言喻的虛弱感從體內蔓延開來。
走了幾步,她突然踉蹌,伸手扶住牆壁才勉強站穩,臉色泛白,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