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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被盯上的獵物

這裡有最誘人的獎勵,也有著最致命的危險。

公元4200年,副本出現了。

它們像是活體上的寄生蟲,肉眼可見往外擴張,那些被副本席捲的人類大部分都死在裡面。

而從副本活下來的人類,他們被稱為玩家。

世界重新洗牌,混亂的秩序同時滋生出更多的罪惡……

“寧蓁,這可是我求人家求了好久才給你的機會。”

“你可要好好珍惜,雖然只是群演但一天下來能有一千很不錯了……”

閉上眼耳邊都能感覺到許謐那傢伙絮絮叨叨的聲音。

沒辦法,為了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寧蓁只能趁著放假三天做些零散的兼職。

比如拍戲當個群演什麼的。

只不過這次拍攝的地方有點遠,似乎在平灣縣城那邊。

“轆轆嗚嗚……”

公交車行駛在凹凸不平的公路上。

進入縣城,兩邊高大的樹從遮住了這輛陳舊的公交車,只餘光線昏暗的狹小窗戶漏著斑駁陸離的陽光。

寧蓁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座位上盯著外面茂密的樹木重影出神。

109路公交車是通往縣城的車,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垮了個帆布包坐上了車。

公交車很老舊,像是八九十年代還沒替換下來的老車,車裡的座椅早就掉皮生鏽,寧蓁剛坐下便被顛簸得渾身骨頭疼。

她將帆布包放在左側打算眯一會兒,可還沒睡熟就聽到了開門上車的聲音,車上陸陸續續上了四五個人。

原本沉默寂靜的車裡變得熱鬧起來,其中一個穿著黑色衛衣低著頭的年輕男人剛進入公交車便徑直坐到了寧蓁旁邊。

寬鬆的衛衣下隱隱透出強健有力的肌肉線條。

寧蓁輕微地皺了皺眉往另一邊挪了兩寸,下一瞬,寧蓁瞳孔微縮,挪動身體的動作僵住了。

公交車重新啟動,車裡又恢復了原本的寂靜沉默。

左側腰上,冰冷尖銳的刀尖抵在她身上,緊接著年輕男人毫無起伏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

“松嶺路下車。”

微小的聲音化在空氣裡沒有掀起絲毫漣漪,彷彿剛才的話只是她的錯覺。

然而腰間被抵住的觸感卻提醒著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吱——”

“松嶺站到了,有下車的不?”

老式公交車沒有播報器,全靠開車的老師傅一口蹩腳的普通話提醒乘客下車站點。

寧蓁沒動,她是個非常善於察言觀色的人,從小就是。

小時候,爸爸媽媽出車禍走了她就在寄養在大伯家裡,大伯母是個脾氣暴躁的人,為了少捱打,寧蓁總是討好大伯和大伯母。

慢慢長大,她就能從對方的細微表情和話語中察覺出對方的情緒,喜怒和真假。

透過老舊的車窗,寧蓁捕捉到了男人轉瞬即逝的抬頭動作。

那是一雙鷹隼般的雙眸,被盯上的獵物只有被咬死的份兒。

他想殺了自己!

這不是單純的搶劫勒索……

冷汗浸透泛白的灰色上衣,窗外偶爾吹來的絲絲微風,冷得她直打寒顫。

或許是見她沒有起身,男人的手往裡壓了幾寸,尖銳的刀尖刺破薄薄的衣料刺入她的面板。

寧蓁只好配合站起來慢慢往外走,腦子裡卻在瘋狂轉動——

這個男人是誰?

為什麼要殺我?

我最近有得罪什麼人嗎?

一張張熟悉的臉在她大腦快速劃過過……

一步兩步,就在腳跨向後門下車時,寧蓁倏地側身往前衝了過去。

鋒利的刀刃在她腰間劃了一個長長的口子。

顧不得疼痛了,趁對方沒反應過來之前,寧蓁快步跑到開車司機身邊,大聲喊道:“師傅,他要殺人,他手裡有刀,快幫我報…”

“警”這個字還未說出口,便已啞在嘴邊。

周圍乘客以及公交車司機的反應有些古怪。

安靜或者說鎮定的有些詭異。

難道他們覺得自己在開玩笑嗎?

“呵~”穿著黑色衛衣的男人,發出一絲輕蔑的笑。

他露出藏在袖口的刀,一把鋒利小巧的短刀,刀尖上殘留著殷紅色的鮮血滴落在陳舊生鏽的地面上。

“你,還不跑嗎?”

語氣輕鬆的像在作弄一隻垂死掙扎的獵物。

這一刻,寧蓁什麼都明白過來了。

開車的司機以及車裡的乘客和這個要殺她的男人都是一夥的。

寧蓁抬起頭,五個身形強壯的男人齊刷刷看著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盯著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螞蚱。

一瞬間,她感覺後背發涼,全身的寒毛都差點豎起來。

其中那個拿短刀轉著玩的黑衛衣男人更是肆無忌憚地釋放殺意。

跑——

寧蓁拳頭緊握,咬緊牙關衝了出去。

哪怕松嶺站外有他們設下的陷阱,她也只能往裡鑽。

因為處在狹小的車內空間,她更是一點存活下午的希望都沒有。

雙腿拼命往前跑,耳邊響起呼嘯的風聲,以及伴隨著身後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讓她的心臟砰砰砰狂跳不止。

“刷——”

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快得驚人,寧蓁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身體已經倒在地上抽搐。

殷紅的鮮血從後腦向外噴濺開來,大量鮮血流失使她瞳孔開始渙散,意識變得模糊。

朦朧間,她聽見司機用那口蹩腳的普通話問:“屍體怎麼處理?”

黑衛衣男人冷笑一聲:“需要處理嗎?別忘了松嶺下面可是個S級副本,往下一扔,就說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進入副本死的。”

“現在死在副本里的人還少嗎?”

“警察可管不了副本里的世界。”

話音剛落,面板黝黑一臉老實巴交樣的司機點點頭,朝著寧蓁的方向走去。

緊接著拽起她的頭髮往懸崖邊上拖。

松嶺懸崖深不見底。

只是靠近邊緣就讓人渾身不適。

司機走到距離崖邊十幾米的地方也不敢往前走了,他鬆了手,用力將人踹了下去。

寧蓁如同斷線風箏掉了下去。

黑洞洞的崖底像是吃人的怪物,只是片刻功夫,寧蓁單薄的身影便徹底被黑暗吞噬。

不知過了多久,伴隨著砰一聲響,身體重重觸地,骨頭碎裂的聲音在極靜的崖底尤為鮮明。

寧蓁以扭曲變形的姿態倒在地上。

巨大的撞擊聲驚得崖底的黑鳥一陣亂飛,鋪天蓋地,像是沉寂的空氣活了過來。

寧蓁知道自己要死了。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偏偏是自己?

她那麼努力活著,別人放假出去旅遊或者回家陪父母,她頂著暴曬發傳單端盤子、掃地、掃廁所。

沒有一刻停下來歇息過。

可即是這樣,她依然想要自由的呼吸在陽光下,想活下去。

“嘀嗒,嘀嗒,嘀嗒……”

輕微的滴水聲從地底下傳來。

就在寧蓁看不到的崖底地下深處,周圍大片鮮血透過土壤滲透到下去,匯聚在一個方向。

鮮血落在一口紅木棺材上。

褪色腐壞的棺材受到新鮮血液滋養,開始煥發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