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握住沈母的手,聲音都有些顫抖,
“你現在剛醒來,彆著急,我們慢慢來。”
“好”
沈母陷入了一個漫長的康復期,每天很累,但對生活抱有期望,家人的陪伴,是治癒的良藥。
沈安安自沈母醒來就十分亢奮,具體體現在研究上,本來就已經足夠捲了,現在竟然還一宿一宿的直接住在專案組了。
沈教授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就開始勸她。
宋軒宇也在勸她,身邊的許多朋友都在勸她,但她誰的話都沒有聽,每天就睡那麼一點點的時間,生撲在這個專案上。
見實在是沒有人能勸動她,沈父不得已每天中午去給她送飯,一切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終於,在一個月之後,他們的研究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已經可以投入使用了,將研究資料交給組織的那一刻,沈安安睡了個昏天黑地。
研究完這個專案之後,她就好好的休息一陣,好好的陪陪母親。
只是她這一覺,終是再也沒有醒來。
江聞聲得知她出事,已經是她昏迷三天之後的事情了,他好不容易查到她在哪個病房,就被人攔在了門外。
“讓我進去!”
沈毅不給他進去的機會,直接道,
“現在專家們還在研究她的病情,我們不允許外人進去。”
外人?
聽到這句話,江聞聲只覺得悲從心來,對啊,他現在對他們來說,就只是一個陌生人,就連關心在意她的機會都沒有。
“我每天都會過來,哪怕不讓我進去,我也希望能夠在第一時間得知她醒來的訊息。”
沈毅是出於工作職責,倒也不是故意為難他,只是點了點頭,
“那如果她醒來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
沈安安被一股力量猛的推倒,劇烈的疼痛令她沒忍住悶哼了一聲,一抬頭,便看到了對她怒目而視的上官逸,和一個倒在地上哭的女生,女生看起來柔柔弱弱的。
女生一邊哭一遍說道,
“別怪安安,她不是故意的,”
又傳來上官逸的呵斥聲,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怎麼能夠推柔兒?”
沈安安疼的齜牙咧嘴的,整個人很是憤怒,
“你還把我推倒了呢,你最惡毒,還沒風度,一個大男人還好意思摻和到我們女孩子的矛盾中。”
“身上一點擦傷的痕跡都沒有,還好意思躺在地上碰瓷我,好歹出點血好吧?”
她無差別攻擊,上官逸的臉色鐵青,他心疼的將江雪柔扶起來,江雪柔順勢倚在了他的懷中,俯身,勾起了笑意,
“給柔兒道歉,不然我們現在就去離婚,我可奉勸你想清楚了,離婚了之後,你母親的醫藥費我概不負責!”
離婚?
醫藥費?
沈安安覺得自己的腦袋都有些快要壞掉了,這是什麼意思?
“你是說,我們兩個人結婚了?”
“不都是你設計的嗎?”
“我?”
“要不是你惡毒的壞了我的孩子,我怎麼會娶你?”
“還懷孕了?”
江雪柔見她一臉疑惑,提醒道,
“安安,你忘記了嗎,你和阿逸的孩子已經被你給害死了嗎?”
“對,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沈安安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憋屈,這可真是一個坑爹的世界啊,她暈倒這一下子這是到哪了啊!
環顧四周,便只在桌子上看到了茶杯和一碟小吃,不讓她好過是吧,那就都別好過了。
她將茶杯直接砸向了上官逸,然後將小吃倒在了江雪柔身上,每個人都踹了幾腳,
“既然你們這對渣男賤女想在一起,那你們還是在一起吧,別來霍霍我!”
“離婚,誰反悔誰是小狗”
見上官逸有點想要動手的意思,沈安安連忙一溜小跑跟他拉開距離。
手裡也就是沒有趁手的工具,不然真不是她吹,一挑二不成問題。
……
得知自己這些年悽慘的經歷,沈安安已經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殺人的心了,咬牙切齒道。
“小酒,你的意思是說,我這些年為了和上官逸在一起流過產,挖了個腎,隔三差五還要在雨裡淋雨,經常痛哭到深夜?”
姜酒對於沈安安問出的這些問題都覺得很納悶,明明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應該比她更清楚,為什麼現在竟然是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啊。
不過既然她再次問了,她也點了點頭。
“是的,當時我們都勸你離婚,你不聽。”
沈安安撓了撓腦袋,
“我真是瘋了!”
“對了,你現在還可以聯絡到沈教授嗎?”
她給沈教授打電話的時候,發現號碼不對。
……
江聞聲見到沈安安的時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他被她攔住的時候,眼神是平靜無波的,只是平淡的問道,
“找我有事?”
“我記得我們兩個人沒什麼交集。”
沈安安只是露出一個微笑,露出她滿是針眼的手臂,以及腰腹間的那道疤痕,
“哥哥,我知道我接下來說的事情,你可能會不相信,但我是你的親妹妹。”
江聞聲被她的話嚇到,心一驚,然後抬眸便看到了那雙熟悉的眼睛,太像了,和母親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一瞬間,他是有些相信她的。
可是冷靜下來,又覺得她說的這些不太現實。
“我有自己的妹妹,你以為你說這些我就會相信你嗎?”
沈安安倒是也沒有指著他一下子就相信,畢竟他和江雪柔已經相處了那麼多年,
也從來不會祈盼他們遲來的愧疚。
她只是要讓江雪柔看看,她現在所珍視的所搶走的一切,皆物歸原主的樣子。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說的是真的,你會在乎我嗎?”
“別太荒謬好嗎?”
見他一點也不相信,她一臉哀傷,有些絕望的說道,
“我們可以做親子鑑定,我快死掉了,醫生說我少一個腎,又嚴重貧血,我活不了多久了,在死之前,我只希望和我的親生父母和哥哥相認,如果你實在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的話,那就算了,我不強人所難。”
她目光灼灼,江聞聲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了一種濃烈的心疼的愧疚感。
她身上的傷口,都是因為江雪柔才有的。
上官逸眼盲心瞎,他可是看得清楚,只是他之前從來也只是一個漠視者,假如……
他是一個幫兇!
沈安安見他始終沒有動作,便選擇了轉身就走,轉身之前,眼角已經湧現出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