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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腳指頭

“阿洛,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你們每次都是提這個果籃了。因為你們樓下的水果店真的只賣這一種啊!”

病房內只有點滴的‘滴答’聲回應著她。

鍾顏心拿了把椅子坐在了他床上,手裡不安分地拿著那把扎心的手術刀開始削紅蛇果。

“你這把刀還怪好用的,本來是被繳了的。

但畢竟是進過你心窩的東西,我有點捨不得。花了些手段,弄了回來。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鍾顏心削下一片薄薄的果皮,刀刃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她盯著那抹鋒利的銀芒,忽然輕笑一聲:“你知道嗎?這把刀刺進你胸口的時候,我聽見了很輕的一聲響——就像現在這樣。”

她將刀尖輕輕點在蘋果上,發出細微的“嚓“聲。

病房的窗簾被夜風吹起,月光在地板上投下搖曳的陰影。

鍾顏心慢條斯理地削著蘋果,果皮垂落成一條細長的線。

“你媽說,你從小就知道顧家地板下藏著鍾老爺子的骨灰。”她將削好的蘋果放在床頭,刀尖卻仍抵在果肉上,緩緩劃開,“可我知道,不是。”

心電監護儀的曲線波動了一下。

鍾顏心抬眸,看向顧洛深蒼白的面容,唇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裝睡的人最難叫醒,你說是不是?”

她俯身湊近他的耳邊,手術刀輕輕貼在他的頸動脈上,聲音溫柔地像在說情話:“阿洛,你猜猜看——現在躺在病床上的,到底是阿洛,還是阿洛裝的顧洛深?“

病房的門被敲響,方世景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份檢測報告。

鍾顏心起身去開門,他的目光落在鍾顏心手中的刀上,瞳孔微縮:“化驗結果出來了。”

“說。”

方世景深吸一口氣:“他的血樣裡……有和你一樣的‘地高辛’。“

鍾顏心拿刀的手微微一顫。

“白家給的配方能解嗎?”

方世景搖頭,“白家給的是最初的配方,也就是你母親那代與老爺子的那批。”

“我的藥能抑制嗎?”

方世景再次搖頭,“你體內是母體殘留下來的,方家在F國研究了快十年才剛剛控制住。顧洛深的體內不光有母體殘留還有最新型。”

鍾顏心將顧洛深的左手抓起,撫上自己的左耳。

一個一個指頭地覆上那塊金屬‘R777’,按壓10秒。

錯誤,一陣電流……

又錯,又一陣……

五指試完,鍾顏心覺得自己的內臟都開始麻了……

她咬著牙,看著床上面色蒼白的人,“你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樣!”

她起身來到床尾,將自己的左耳貼上顧洛深的腳趾。

大腳拇指按壓10秒,‘滴——’

山茶花應聲而落……

方世景挑了挑眉,看著鍾顏心那副咬牙切齒又不得不放軟身段的模樣,嘴角忍不住上揚。

“嘖嘖,果然瘋子的想法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他抱著手臂,語氣裡滿是戲謔,“這要是傳出去,你Esme的臉往哪兒擱?”

鍾顏心冷冷掃他一眼,懶得搭理,迅速起身,將那朵藍寶石山茶花握進掌心。

方世景見狀,笑意更深:“怎麼?還捨不得?”

“方世景。”鍾顏心眯起眼,指尖輕輕敲了敲刀柄,“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心情很好?”

方世景立刻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嘴上依依不饒道:“不敢不敢,只是覺得……某人有些口不對心。”

鍾顏心冷笑一聲,刀尖在指尖轉了一個漂亮的弧度:“我只是在思考這顆6000W的藍寶石,要不要還給他。”

方世景立刻後退了一步,誇張地捂住胸口,一副西子捧心狀:“女人,我把命都給你了,你竟然如此狠心,只想帶走我的錢。”

他頓了頓,又忍不住補了一句,“不過話說回來,他要是醒了。知道你回國的每一步其實都是在算計他,他會不會感動地再給自己一刀。”

鍾顏心指尖一翻,刀尖精準抵上方世景的溫莎結,輕輕一挑,割斷。

“方世景,”她笑得溫柔,“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先給你一刀。

方世景低頭看了眼飄落的領帶,誇張地嘆了口氣:“這可是美玲剛送我的限量款。”

他慢悠悠彎腰撿起斷成兩截的領帶,突然湊近她耳邊低語,“比起領帶,我更好奇,你真打算將顧洛深讓給白沫?”

與此同時,鍾顏心把那朵熠熠生輝的藍寶石山茶花,擺放在顧洛深病床的枕邊,指尖不經意拂過被角,眼神裡藏著旁人讀不懂的情緒。

“讓?”鍾顏心嗤笑,“你太小看他了,沒有人能逼他做他不願意的事。”

話落,她的目光再次落回顧洛深沉睡的面龐,“除了我。”

病房裡的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顧洛深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一片陰影,薄唇緊抿。

方世景把玩著截成兩段的領帶,笑道:“這麼自信可是會翻車的,白家已經著手訂婚宴了。日子就定在兩週後。”

鍾顏心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還沒查到我母親骨灰的下落嗎?”

方世景見到鍾顏心問到此事,目光沉了沉,面上笑容收了幾分:“不好查,林雅琴給的線索太模糊。”

鍾顏心聞言,眼眸一抹冷厲閃過:“那就別查了,左右不過七日之內顧家就會厚葬這位顧太太。”

“要是顧家堅持要等顧洛深醒來才下葬,你打算怎麼辦?”方世景小心翼翼地問道,視線在鍾顏心與顧洛深之間來回遊走。

鍾顏心唇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眼底暗流湧動:“那更好,顧家都不要臉到紅白喜事一起辦了。也不介意再多一樁事。”

……

病房的門再次被敲響,方世景與鍾顏心對視一眼。

隨後,方世景去開門。

白沫一身素白長裙,手裡捧著一束新鮮的百合花,站在門口,目光先是落在病床上的顧洛深身上,隨後才看向鍾顏心,嘴角揚起溫婉的笑:“鍾小姐,又見面了。”

鍾顏心禮貌微笑:“是啊,白小姐。”

白沫款款走近,將床頭櫃上的果籃提到牆邊,又將百合花放在床頭,溫柔地替顧洛深掖了掖被角,語氣輕柔:“鍾小姐做的很好,剩下的事就不勞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