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雙手合十，不停地作揖，聲音裡充滿了恐懼和懇求。
地上的趙力釧此時也從劇痛和震驚中反應了過來！
居然有人敢打他！
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他捂著肚子，掙扎著想要爬起來，臉上因為疼痛和憤怒而扭曲。
“讓老子道歉？好！好得很！”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眼神怨毒地掃過我們每一個人。
“你們給我等著！”
說著，他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個方方正正、像塊磚頭似的大哥大。
手指哆嗦著，但還是快速撥通了一串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了。
“喂！王叔！我被人打了！”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和委屈，對著電話那頭喊道。
“就在瀚崬滋運！對！瀚崬滋運粵菜館！快帶人過來！”
掛了電話，他惡狠狠地瞪著我們，彷彿想用眼神把我們撕碎。
我看著他這副色厲內荏的樣子，心裡的怒火反而稍稍平息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平靜。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麼本事。
我拉開剛才被李山撞開的椅子，重新坐了下來。
端起桌上還剩半杯的啤酒，慢慢地喝了一口。
李山和陳凡見狀，也默默地重新坐回了原位。
沈傾有些擔憂地看著我，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沈傾有些擔憂地看著我，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她只是默默地坐回了椅子上，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顯示出內心的不安。
雅間裡一時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只有趙力釧捂著肚子，時不時發出的痛哼聲，還有他那充滿怨毒的粗重喘息聲。
空氣彷彿凝固了，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
旁邊的服務員臉色煞白，站在那裡手足無措，想勸又不敢勸，想走又不敢走，急得眼眶都紅了。
李山重新坐下後，胸膛依舊在劇烈起伏，顯然怒氣未消，只是強行壓抑著。
他瞪著地上的趙力釧，眼神像刀子一樣。
陳凡則依舊是那副沉默的樣子，只是眼神更加銳利了些，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以及那個躺在地上打電話叫人的趙公子。
我端著酒杯，指尖感受著玻璃杯壁的冰涼。
酒意上湧帶來的衝動，和巖東教官的警告在腦海裡交織。
但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還有趙力釧那猥瑣的嘴臉和他對沈傾的騷擾，都清晰地提醒著我，今天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退一步，或許能避免麻煩。
但有時候，退了，心裡那口氣就散了。
我看著趙力釧那副等著救兵、準備報復的囂張模樣，心中冷笑。
行，我等著。
我倒要看看，S市這趙局長的公子，能叫來什麼通天的人物。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大概也就五分鐘左右。
餐廳外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由遠及近的警笛聲。
那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刺耳，最終停在了粵菜館的門前。
透過雅座的窗戶，可以看到外面街道上紅藍交替的警燈光芒，映照在玻璃上，一閃一閃。
一輛白藍相間的警車，穩穩地停在了【瀚崬滋運】那仿古的門臉前。
警笛聲由遠及近，最終尖銳地停在了餐廳門口。
紅藍交替的光芒透過窗戶，在我們幾人臉上明明滅滅地閃爍。
雅間區域的入口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穿著警服，但明顯不是普通基層警員的中年男子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他身材微胖，國字臉，眼神銳利，帶著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嚴。
他目光在大廳裡快速掃視一圈，立刻就鎖定了還癱坐在地上的趙力釧。
“力釧！”
中年男子臉色一變，幾步衝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將趙力釧攙扶起來。
“王叔！你可來了！”
趙力釧一看到來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剛才的狼狽瞬間被委屈和怨毒取代，指著我們這邊就告狀。
“就是他們！他們打我！”
旁邊那個一直手足無措的服務員，看到這中年男子，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她絕望地看了我們一眼，嘴唇哆嗦著，無聲地吐出幾個字。
完了…
王局…
是市局的副局長，趙力釧他爹的鐵桿下屬。
那被稱為王局的中年男子扶著趙力釧，目光冷厲地掃向我們。
他的視線在我、李山、陳凡身上一一掠過，最後在沈傾身上頓了一下，眉頭皺得更緊。
“在公共場所聚眾鬥毆，蓄意傷人！”
他的聲音不容置疑，帶著冰冷的官方腔調。
“膽子不小！”
“來人！”
他對著身後一揮手。
“把他們都給我銬上，帶回局裡審問！”
隨著他一聲令下，兩個穿著制服，腰間配著警械的年輕警官立刻從他身後走了出來，面無表情地朝著我們逼近。
冰冷的手銬在燈光下泛著金屬寒光。
眼看那手銬就要鎖向李山的手腕。
“等等！”
我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現場的嘈雜。
兩個警官的動作頓了一下，看向他們的領導。
王局眉頭一擰，目光如電般射向我。
“怎麼？還想拒捕？”
我迎著他的目光，毫不退縮。
“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抓人？”
“這位趙公子尋釁滋事，騷擾我朋友在先。”
我抬手指了指自己臉上依舊清晰的巴掌印，那火辣辣的痛感提醒著我剛才的屈辱。
“是他，先動手打了我。”
趙力釧被王局扶著，一看有人給自己撐腰，剛才被李山一腳踹飛的恐懼和疼痛似乎都忘了。
他那張因為酒精和憤怒而扭曲的臉，此刻充滿了報復的快意和囂張。
“老子打你怎麼了？”
他掙開王局的手，猛地又衝了上來！
“啪！”
又是一聲響亮的耳光！
猝不及防！
同樣的位置，再次被狠狠扇中！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那兩個準備拷人的警察。
包括旁邊的服務員。
包括李山和陳凡。
沈傾更是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捂住了嘴，眼底充滿了震驚和擔憂。
臉頰上傳來加倍的劇痛，但更痛的是心底那股被徹底點燃的怒火和無法遏制的屈辱感！
“我就打你了！怎麼樣？”
趙力釧打完我，似乎還覺得不解氣，又轉向旁邊的李山，抬腳就狠狠踹在了李山的肚子上！
李山悶哼一聲，踉蹌著退了一步，撞在椅子上。
“剛剛踹我的勁呢？啊？！”
趙力釧指著李山，又指著我，唾沫橫飛，囂張到了極點。
“不服？再動老子一下試試！”
“告訴你！在S市，老子就是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