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寧宏遠才收拾好心情，重新開車回了工廠。
可將車停下，站在工廠門口，寧宏遠就呆住了。
尼瑪啊？
人呢？
廠里人呢？
廠裡上班的人呢？
整個車間裡都黑燈瞎火，安靜無比？
“人呢？”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寧宏遠站在車間裡，仰天怒吼，可是得不到任何回應。
他拿出電話，找到電話簿，開始一個一個的號碼打了出去，準備叫人回來上班，問他們到底幹啥去了？
全都死了嗎？
可所有號碼全部都關機了。
打不通。
無錯書吧根本打不通。
沒人接，根本沒人接。
寧宏遠麻了，心頭憤怒就像潮水，要把他完全淹沒，已經到達快要爆發的邊緣。
他都已經快要瘋掉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
國外的客戶已經在催貨了。
他這邊卻一再出狀況，倘若這批貨無法準時交付，不但拿不到貨款，對方說不定還會追究他的違約責任。
可就這種火燒眉睫的時候，他恨不得廠裡機器能24小時都不停。
工廠裡的人就全沒了。
就是真要讓他完蛋啊。
寧宏遠氣得手都在發抖，終於撥通了一個號碼。
是李青山的。
“喂。”
“李青山，你在哪？”
“廠里人呢？你們都是死了嗎？這都什麼時候了，為什麼沒在廠裡？”
“啊，我問你話呢，都是死人嗎？”
電話一接通，寧宏遠就衝著李青山大罵。
電話那頭的李青山似乎愣了一下，
“啊。”
“廠長。”
“不是你說給我們放假的嗎？”
“我說你麻痺啊，我他媽什麼時候說的？全部都滾回來上班。”
“操。”
寧宏遠暴怒。
額頭上的青筋不斷跳動。
李青山又沉默了下。
從電話接起就一再被寧宏遠辱罵，他也是有脾氣的人，當即就直接說道，
“廠長。”
“你爸死了。”
“你的心情我他媽能理解，但這不是你衝著我發洩的理由。”
寧宏遠呆住了。
“你他媽說啥？”
“誰死了？”
“你爸死了啊。”
“你爸才他媽死了呢。”
寧宏遠直接就在原地爆炸了，
“你爸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啊啊啊啊啊。”
“糙，李青山，你這王八蛋，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
回到家。
老太太正躺在院子裡曬著太陽。
旁邊的錄音機裡，播放著上個世紀的小曲，看起來十分享受，完全沒有發現江澈回來的事。
走到老太太的身後。
江澈輕輕地為她按著肩膀。
老太太這才睜開眼睛，看著江澈笑道，
“哎喲。”
“我大孫回來了。”
“今天不是該上班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你表叔給你放假了。”
“嗯。”
江澈笑著道，
“表叔說我這兩天辛苦了。”
“還說等這段時間忙完了要給我發獎金呢。”
“那感情好啊。”
老太太很高興，
“沒想到我家大孫都能人自己掙錢了，長大了哈哈哈。”
江澈露出笑容，
“奶奶。”
“讓我賺錢了，就去買個大金鐲子回來孝敬你。”
“好。”
老太太大笑。
……
返回房間。
坐在床上。
江澈心情少有的沉寂下來。
看著房間裡的一磚一瓦，突然又想到了前兩天在張豪嘴口中聽見的訊息。
拆遷。
拆遷啊。
張豪的訊息還是有誤。
或者說是不準確的。
具體的拆遷時間，如果沒有變化的話，應該會是在一年以後。
從此以後，這溫暖的小窩就會變成一串冰冷的銀行卡數字。
只是上一輩子的自己，無論是小窩還是數字都沒撈到。
這一世，他全部都抓在手裡。
想到拆遷，江澈就難免再次想到蔣來娣一家，其實在他心中一直有個疑問。
就是關於蔣來娣的。
……
上一世。
蔣來娣病重。
經常都會在醫院裡接受各種檢查。
而每次檢查，其實都是江澈陪著她去的，因此各種檢驗報告也全都在江澈手裡。
蔣來娣是A型血。
江家明是AB型血。
而江澈，是O型血。
上一世，江澈心灰意冷，對未來也不抱有任何希望，因此沒有在意。
k可如今想來問題卻是實在太大了。
從醫學的角度上講，A型血跟AB型血融合後的下一代可能是A型，B型或者AB型。
但唯獨不可能是O型血。
那麼問題在哪？
要麼自己的血型出了錯誤。
要麼……就是江家明的血型出了錯誤。
或者……
江澈深吸口氣，眼神瞬間冰冷，想到了最後一個可能。
或者自己就不是她的孩子！！！
江澈站起來，但是在房間裡翻箱倒櫃，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剛上高中時，學校組織的一次全身檢查報告。
上面寫的很清楚。
他也沒記錯，自己就是O型血。
拿著報告，江澈離開又去了醫院給自己再做個血型檢查。
結果還是這樣。
姓名：江澈
年齡：十八
血型：O
那麼他的血型沒有錯，蔣來娣的血型也沒有錯，江父江家明已經過世了，自然沒法再給他做個血型檢測。
就只能走最後一步了。
做親子鑑定。
……
山窪村。
蔣耀祖家。
“爸。”
“憑什麼啊？”
“我考上了大學，我憑什麼不能去讀啊。”
蔣盈盈站在院子裡，一臉憤怒的表情。
“盈盈。”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先別急，你聽爸說。”
蔣耀祖就站在她的對面，臉色難看的開口，
“家裡情況你也知道，爸也有難處啊。”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蔣盈盈瘋狂搖頭，伸手指著他，又是憤怒又是委屈的大聲道，
“你就是那個意思，你就是重男輕女。”
“憑什麼我就要去進廠自己賺學費啊？”
“憑什麼蔣承嗣就能坐在家裡，心安理得的接受你們的東西？”
“就因為我是女孩嗎？”
“家裡沒錢，明明是你自己的錯，是你的責任，是你去找大姨他們家借錢的。”
“憑什麼你的錯，你的責任要我來承……”
蔣盈盈憤怒的不斷輸出，卻沒注意，身後的老太太吳大花已經一個閃現，走位，麻利的到了面前。
然後一記耳光。
“啪”的一聲，魔法打斷魔法。
蔣盈盈捂著臉，呆如木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