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是一怔,阿歡奇怪道:“世子,您......”
“快去!”沈翊眼中怒火更甚,厲聲打斷。
阿歡自幼跟隨世子,從未見過他這般震怒,也不敢多言,匆匆跑了出去。
月兒和星兒對視一眼,皆滿是困惑,世子昏睡了三年了,按理說是不知道聽雨軒內多了位女主人的,怎會一醒來就要見世子妃?
紀元打著哈欠走了進來,揉了揉鼻子,“原以為還要些時辰,你這般著急作甚?”
沈翊試著活動四肢,卻發現渾身綿軟無力,不由蹙眉:“紀元大師,為何我動彈不得?”
“你躺了三年,身子要慢慢恢復,不可急於一時。”紀元走到床邊,將指尖放到沈翊額前,挑起眉毛,“嘖嘖,情緒極度失控,導致魂體破碎,怪不得這麼虛!”
見沈翊神色驟變,紀元擺手道,“放心吧,不妨事的!調養些時日便好了!”
沈翊這才稍緩神色。
“翊兒!”林氏推門而入,她聽到訊息就趕了過來,此刻髮髻鬆散,眼眶通紅,全然沒了平日國公夫人端莊之態。
見母親這般模樣,沈翊目光變柔,語氣軟了些:“母親!”
林氏快步走到床前,握住他的手,眼淚滑落:“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待情緒緩和,林氏拭去眼角淚水,向紀元詳細問了沈翊的情況後,這才放下心來。
楚月璃剛走至院門,便見阿歡急匆匆奔來,額上沁著細汗。
“世子妃,世子急著見您!”阿歡欲言又止,“世子他,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楚月璃腳步滯住,剛醒來就心情不佳?這是為何?
雖不解,但她還是快步走進院裡。
屋內傳來林氏與沈翊的交談聲,楚月璃立在廊下深吸一口氣,抬手扶了扶鬢間髮簪,又理了理袖口,嘴角揚起得體的微笑,抬步走了出去。
林氏見她走近,笑著向她招了招手:“月璃,快來!”,轉頭看向沈翊,“翊兒,你剛醒來,還不認得,這是月璃,你們之前就有婚約,如今她已經是你的世子妃了。”
楚月璃走到床邊,神色帶著緊張地行了一禮:“世子。”
兩人目光相對,沈翊的眼神如淬了冰的刀刃,怒意刺骨。
楚月璃臉上的笑容凝住,她設想過千百種相見場景,或許是嫌惡,或許會遭遇冷待,畢竟誰都不願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娶回一位夫人。
卻萬萬沒料到會是這般洶湧的怒意,至於這麼生氣嗎......
她穩下心神,他是世子,是爺,哄著便是了,不求他對自己多喜愛,但總還是要在同一屋簷下生活的。
紅唇輕啟,楚月璃剛想展示自己的溫柔端莊,卻被他厲聲打斷。
“出去!”沈翊咬牙,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楚月璃心頭一顫,不由向後退了幾步。
不是他要見她嗎?
怎麼又趕她走?
“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離開聽雨院半步!”沈翊補了一句。
寒意瞬間順著脊樑上爬,楚月璃竟莫名有些心慌,低頭快步走了出去。
林氏蹙眉,拍了一下兒子手背,埋怨道:“胡鬧!你這孩子,雖你們二人未曾見過,但月璃嫁入府中這些時日,你照顧得無微不至,事事親力親為,這麼體貼的人兒,你該好好待她才是!”
沈翊沉著臉,終是不忍母親擔心,勉強點頭。
待林氏離去,月兒壯著膽子道:“世子,世子妃待我們親善,您相處久了自會明白......”
沈翊閉上雙眼,皺眉道:“都出去!”
眾人面面相覷,只能悄聲退了出去。
倚在牆角的紀元笑道:“魂遊之時你在外面看到什麼了,火氣這麼大?”
沈翊唇線緊抿,並未作聲。
這些日子的種種,他都看在眼裡,他大概能猜到楚月璃的想法。
但那女人為達目的,竟與沈懷瑾虛與逶迤,哪還有半點世家夫人的體統?
無錯書吧在他看來,女子身份才情並非首位,最重要的是要端莊知禮、溫良敦厚。
他本想著,看在她護他、照顧他的份上,若她想留下,他必以正妻之禮相待,給予她該有的殊榮,富貴平安一生。
若她不願待國公府,他也可成全他,再以厚禮相贈,保她一世周全。
豈料,她連禮義廉恥都拋之不顧,更別說國公府的顏面和他這位夫君了!
見他不語,紀元捋了捋鬍鬚,自顧自離開。
楚月璃站在院中,百思不得其解,她低頭審視自己身上藕荷色襦裙,紋樣素雅,剪裁得體,並無不妥啊!
她究竟差在何處,竟惹得他一見就怒?
他不會想要休妻吧!
這個年頭讓楚月璃昂心頭一緊,那可不行!大仇未報,幼安還年幼,她絕不能離開!
她得想辦法,讓沈翊對她改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