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映雪揉著痠痛的手腕,目光落在桌案上那本厚厚的《女戒》上,心中滿是憤懣,她本想讓丫鬟代筆,沒想到,沈懷瑾派人傳話,聲稱要親自對照筆跡,讓她休想偷懶。
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為了日後的榮華富貴,這點委屈,她忍了!
翠竹快步走了進來,湊到楚映雪耳邊低語了幾句。
楚映雪聽完後,眉頭緊皺,難以置信地問道:“是楚月璃下的令?”
翠竹點了點頭。
楚映雪站起身,很是困惑。
楚月璃一向對李媽媽極為看重,怎會突然對她下此狠手?
她想起母親曾說過,李媽媽日後會有大用,她不能讓李媽媽沒了性命!
楚映雪心中一緊,快步向門外走去。
院內,楚月璃坐在紫檀木椅上,手裡端著茶杯,思緒隨著茶香裊裊上升。
前世,李媽媽被阿歡擒獲,將她押到自己跟前,她卻聽信了李媽媽的鬼話,將阿歡罰去了柴房。
沒過多久,李媽媽又發現有暗衛的存在,將他們趕出了院子,這才讓李媽媽有了動手的機會。
這次,她絕不容她!
臺階下,李媽媽已經被打的血肉模糊,沒了聲音。
阿歡抬頭望向楚月璃,問道:“世子妃,還要繼續打嗎”
楚月璃輕抿一口茶,冷聲道:“繼續!”
阿歡掄起板子,剛要下手,就聽身後傳來聲音。
“快住手!”
楚映雪走近,看到眼前這血淋淋的景象,心一顫,用帕子掩住口鼻,快步走到楚月璃身旁,皺眉問道:“姐姐怎麼發了這麼大的火,這是怎麼了?”
楚月璃看都沒看她一眼,將茶杯放下,淡淡道:“妹妹不在落花院好好待著,跑到聽雨院做什麼?”
清蓮走上前,簡單將事情講述了一遍。
楚映雪笑道:“姐姐,這也許只是一場誤會,李媽媽跟了你這麼多年,怎麼會貪圖這點金銀珠寶呢!”
楚月璃看向楚映雪,眼中滿是嘲諷,道:“依妹妹所言,是我錯怪了李媽媽?妹妹不好好養傷,趕過來斷我聽雨院的官司,真是閒得很呢!之前在楚家時,怎麼沒看出,妹妹對李媽媽這麼看重?”
楚映雪裝作聽不出這話的意思,繼續勸道:“姐姐,李媽媽可是蘇氏留給你的,你怎能如此對待?蘇氏在天之靈,恐怕難以安息。”
楚月璃眼中寒光一閃,站起身,一字一頓道:“你剛才說的是誰?”
楚映雪被那冰冷眼神嚇到,結巴道:“蘇,蘇氏啊!”
楚月璃猛然抬手,一記耳光落在楚映雪臉上,聲音威嚴:“母親雖已病去,仍是父親的髮妻!她的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
再者說,我是世子妃!收拾個奴婢,還用得著你來指手畫腳嗎!”
母親去後,楚映雪母女再也不裝了,想抹去母親存在的痕跡。
怎麼可以!
楚映雪的臉本就有傷,又被楚月璃打了一耳光,此刻臉上針扎般的痛,不可置信的看著楚月璃,聲音尖銳:“你竟然打我?”
她伸手就想還回去,突然手腕一痛,身子向後倒去。
一旁的翠竹急忙上前攙扶,楚映雪捂著手腕,看著腳邊掉落的石子,臉漲得通紅。
“是誰!給我出來!”
一道身影從屋頂輕盈落下,半跪在地,雙手抱拳,對楚月璃道:“暗衛酒鬼,見過世子妃!”
楚月璃點了點頭:“起來吧!”
無錯書吧酒鬼起身,手握腰間刀柄,氣勢凜然地站在楚月璃身後。
前世,酒鬼帶領的暗衛雖不得進入聽雨院,卻始終在院外守護,對沈翊忠心耿耿,只是沒想到,院內的人起了歹心!
有他們的守衛,她也能安心一些。
阿歡翻了個白眼,剛才就是酒鬼不出手,他也會護住世子妃!這個老傢伙,這會兒搶著出來露臉,真是個老狐狸!
楚映雪指著酒鬼,聲音都變了形:“你,你竟敢對我動手!還帶刀進入內院!”
酒鬼看向楚月璃,內宅帶刀,確實不合規矩,而且他們皆為男子,以往無事,但如今聽雨院有了女主人,若世子妃不滿,他們也只能遵從。
世子妃早晚會發現他們的存在,經過方才的觀察,世子妃與傳言截然不同,若得了世子妃的認可,日後保護世子也方便些。
楚月璃冷冷掃了楚映雪一眼,語氣譏諷:“我夫君是為救三皇子而傷,有恩於皇室,又為大理寺少卿,英國公世子,身份金貴,帶刀護衛又如何?你算是個是什麼東西?還敢有異議?”
楚映雪眼睛睜大,心裡滿是憤恨。
在落花院受委屈她忍了,現在連一直踩在腳下的楚月璃也敢欺負她!
嫁給一個活死人,那個世子妃的名頭就是個擺設!
她還真擺起譜了!
楚映雪指著楚月璃,眼中帶著恨意,說道:“我要找婆母做主!”
說罷,轉身就想離去。
此時,李媽媽哼唧了一聲,費力的睜開眼,看到楚映雪,她眼中瞬間有了亮光。
聲音嘶啞的喊道:“少夫人,救我!世子妃她這是想要了老奴的性命啊!”
楚映雪這才想起了李媽媽,指著她道:“將她也一併帶到母親那!”
翠竹走上前,想要扶起李媽媽,奈何李媽媽膘肥體圓,沉得很,她根本搬不動。
楚映雪看向周邊的下人,下人們紛紛低下頭,沒一人上前幫忙。
楚映雪氣的直跺腳:“我是二少夫人!你們竟不聽主子的話!”
阿歡將板子扔到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們只聽世子和世子妃的!”
楚映雪紅著眼睛,轉身帶著翠竹快步走了出去。
清蓮看向楚月璃,小聲問道:“世子妃,現在怎麼辦?”
楚月璃並未回聲,走到李媽媽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冰冷無比。
李媽媽身子一顫,不自覺的向後挪了挪,從長凳上重重摔下,傷口撕心裂肺的痛,鮮血染紅了地面,院內瞬間慘叫聲連連。
楚月璃蹲下身子,抬起李媽媽的下巴,強迫她抬頭。
她嘴角上揚,聲音溫和卻令人不寒而慄:“李媽媽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弄髒了我聽雨院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