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梨兒不甘心就此離去,她要親眼看著墨時澤毒發身亡。
給墨硯書騰位置,給她肚子裡的孩子騰地方。
楚雲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看著墨時澤忍受著毒發的痛苦,才知他每月都要經歷一次毒發的折磨,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
“水?”墨時澤虛弱地說了一個字。
國公夫人一驚,“澤兒,你想喝水是不是?”
墨時澤艱難點頭。
“快來人,快去倒杯水來。”
楚雲一聽這話,抬腳就朝小廚房衝去。
燕翎也從地上爬起來,想去小廚房給墨時澤取水,看到楚雲趕在她的前面,她眸色一狠,伸手去拽楚雲後背的衣裳。
楚雲被她拽得一個踉蹌,身子向張梨兒的方向倒去,想要收住身子已經來不及。
張梨兒被楚雲一撞,直接倒在墨硯書懷裡,好在被墨硯書及時扶住。
楚雲直接摔在地上,跌了一個狗啃泥。
她慢慢爬起來,餘光看到墨時澤正盯著她看,他臉上青筋暴起,眼底充滿了血絲,也不知是在怨她不夠賣力,連燕翎都比不過。
還是看她輕易被燕翎拽趴下給氣的。
楚雲爬起來後便站到了一旁。
燕翎倒了一杯水過來,十分殷勤地想餵給墨時澤。
墨時澤根本不買她的賬,搖頭表示不想喝。
國公夫人急了,“澤兒,喝水,喝了水或許會舒服一點。”
墨時澤無奈搖頭,還在拿眼睛看著楚雲。
楚雲看到他投過來的幽怨又痛苦的眼神,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走到燕翎身邊,一把搶過她手裡的碗,端起碗就往墨時澤嘴裡灌,身子沒收住,整個人直接撲在他身上。
張梨兒見狀,大喊大叫起來,“小桃,你在幹什麼?是不是在給世子下毒!”
“來人呀,快把下毒的小桃帶下去。”
燕翎聽到張梨兒的叫喊,氣得全身都在抖,衝過來想要把楚雲從墨時澤身上拎下來。
“好你個小桃,敢給世子喂毒藥。”
燕翎用力拽楚雲,發現拽不動,墨時澤不知何時已經牢牢固定住楚雲的腰,怕她摔了。
國公夫人也擔心楚雲在給墨時澤下毒,她氣得用腳猛踢一旁不知在想什麼的國公爺,“還不過去幫忙把小桃拉開,小桃有可能在給澤兒喂毒。”
國公爺顯然不信。
沒看到澤兒正緊緊摟著小桃把她護在懷裡寵溺的模樣,像喝蜜汁一樣喝著碗裡的水,看得他嘴角抽了抽。
張梨兒雙手叉腰,看到一隊侍衛衝進書房,指著楚雲大喊,“快點抓住她,她想害死世子。”
楚雲聽到這聲喊,急得把碗直接豎起來,倒扣在他嘴邊。
墨時澤被她灌得差點喘不過氣。
“咕嚕嚕。”
“咕嚕嚕。”
墨時澤只能拼命往下嚥,只覺一股清甜的氣息順著口腔滑入喉嚨,被他吞入腹中。
頓時,一股莫名的氣息在他體內橫衝直撞,瞬間衝散了已經蔓延到他四肢百骸的痛感。
頓覺全身舒爽,整個人清醒了不少,身上的痛感竟消減了幾分。
莫名其妙地恢復了幾分體力!
墨時澤終於有了一絲力氣,定定地看著懷裡的人,才發現楚雲整個人縮在他懷裡,不僅她手裡的碗還死死抵在他的嘴邊,隔得他嘴角生疼,而且他的鼻子還攥在她手裡。
她光潔白皙不見一絲毛孔的臉幾乎懟到他的眼跟前。
他猛地嘶了一口氣,抓起楚雲的肩膀,拎起她直接放到地上。
剛把人從自己身上挪開,得了自由,就見有人衝進來,想要抓走楚雲。
他一個用力,把人又帶回自己懷裡,大聲喝止:“你們想要幹什麼?”
“當然是要抓她了,她在給你下毒。”張梨兒面目顯得有點猙獰。
“誰說她在給我下毒,我沒事。”墨時澤用眼神阻止想上前抓楚雲的侍衛。
“你沒事?”張梨兒這才反應過來,墨時澤痛苦的神色消失殆盡。
不是隻要奇毒一發作,墨時澤便會被生生折磨兩個時辰,生不如死嗎?
可是,才過去一炷香的功夫呀。
難道,墨時澤離死還很早,還能再活幾年?
張梨兒想不明白,只以為被燕翎給騙了,氣惱不已。
而國公夫人和國公爺見墨時澤臉色好了幾分,簡直是大喜過望呀。
“澤兒,你好了?”兩人同時問道,臉上都掛上笑容。
“是的,爹孃,我好了很多,小桃沒有給我下毒。”墨時澤說話的聲音明顯大了幾分,聽著也更有力氣。
“太好了。”國公夫人高興地抹起眼淚,“上天保佑,列祖列宗保佑,你沒事就好。”
“爹,娘,讓他們退下。”墨時澤看著衝進來的府中侍衛。
“好,好。”國公爺揪著的心終於放下來,笑著擺手讓侍衛退下。
侍衛們得了命令,轉身就想離開。
“且慢!”墨時澤叫住侍衛,冷冷地指著燕翎說:“把她帶下去,我不想再見到她。”
“不要呀,世子,你不能趕我走,我才是那個關心你的人,是小桃搶了我給你取來的水。”燕翎哭著求饒。
一抬頭,看到墨時澤又把楚雲牢牢護在懷裡,氣得眼中噴火,想把楚雲燒成灰燼。
侍衛已經走到燕翎的身邊,正想帶走她。
眼看著侍衛就要把燕翎帶離琳琅軒,張梨兒大聲阻止,“你們敢動燕翎一個試試,燕翎的爹可是父親的救命恩人,國公府不會這樣對待救命恩人。”
“是吧,父親?”
張梨兒看向國公爺。
“正是。”國公爺為難地點點頭,“澤兒,燕翎也是關心你,要不是她,我和你娘也不知你受著這般痛苦的折磨,她也是好心。”
墨時澤見危機解除,拎起楚雲放在地上,提議道:“爹,國公府可以給燕翎一把筆銀子作為報答……”
“我不要銀子,我只想留在世子身邊。”燕翎悽楚地抹著眼角溢位來的淚水,那樣子彷彿國公府所有人都在欺負她。
國公爺又犯難了,他也想把燕翎留下,覺得琳琅軒多一個丫鬟不是什麼大事。
澤兒怎麼就這麼倔強呢?非要把燕翎趕走。
他看燕翎對澤兒挺好的。
墨時澤看著自己爹的反應,哪裡不知他爹心裡是怎麼想的。
他冷笑一聲,一邊抵抗毒髮帶來的痛苦,一邊說:“爹,燕翎的爹是你的救命恩人,燕翎的恩情你來還,別指望我。”他不想留一個出賣過他好幾次的人。
國公爺一噎。
張梨兒就很著急,兩個目的,一個都沒達到,更是心有不甘。
說什麼也要把燕翎留下。
“世子,父債子償,你幫父親還債怎麼了?”
墨時澤唇角勾笑,看向他爹,“爹,你看我廢人一個,整天坐在輪椅上,困在這一方天地,二弟身體健康能者多勞,不如讓二弟為爹還債吧。”
“不行!”
張梨兒、墨硯書和燕翎異口同聲。
墨時澤已經下定了決心,“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我是不會留下燕翎的,你們都走吧,天馬上就要亮了,我也累了,折騰了一晚上,我要歇息,爹孃你們也回去歇息吧。”
“不行!”
這回,只有張梨兒跳出來反對。
她直接給在場的侍衛下命令,“把小桃送回尚書府!”
“啪!”
墨時澤一掌重重拍在輪椅扶手上。
“我看誰敢!我還沒死呢,就敢動我院子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