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僅憑黃婉婉一面之詞您就信?”墨時澤不客氣的質問道。
這樣生硬的語氣對九皇子是一種冒犯,但是他顧不得那麼多。
蕭樊並沒有感受到冒犯,而是耐心解釋:“起初聽了我也是不信的,後來我讓人試了試。”
“怎麼試的?”
蕭樊目光一凜,抬手招來心腹侍從,低聲吩咐幾句。
片刻後,兩名侍從走進來,一侍從手裡端著一碗水,另一個侍從手裡拎著一個竹籠。
竹籠裡有兩隻小老鼠。
蕭樊示意侍從喂一些碗裡的水給其中一隻小鼠。
被選中的小鼠只喝了一口碗裡的水,全身毛髮突然變得焦黑,痛苦地抽搐著,雙眼凸出,嘴角不斷溢位白色泡沫。
蕭樊解釋:“時澤,這小鼠中了赤焰蛇毒,這毒與你體內之毒雖不盡相同,但都屬至陰之毒。”
蕭樊說著,示意墨時澤解下腰間的玉珏,“你把玉珏放在這碗水裡,然後再拿起來。”
墨時澤照做,解下腰間玉珏,把玉珏放入侍從端著的那碗水裡,過了片刻後再拿起來。
“你把這碗水餵給另一隻小鼠。”蕭樊吩咐侍從。
侍從照做。
另一隻小鼠喝下經過玉珏解了毒的水,一點中毒的跡象都沒有。
墨時澤見狀,心中一震,當即朝蕭樊拱手,“殿下,此玉珏實乃能解百毒的寶物,殿下還是收回去吧。”
蕭樊爽朗地大笑起來,伸手重重拍了拍墨時澤的肩膀。
“墨將軍,這玉珏能解你身上的毒,我留著它又有何用?你只管拿去解毒,等解了毒,再還給我便是。”
墨時澤感動不已。
蕭樊指了指籠子裡那隻活蹦亂跳的小鼠,笑道:“方才這一試,不過是初證,也不知能不能解你體內的毒?還需墨將軍一試方可得出最終的結果。”
墨時澤一聽這話,便不再推辭,把玉珏又戴在腰間。
正說著話,一名侍從匆匆進來,在蕭樊耳邊低語幾句。
蕭樊聽後臉色驟變,“時澤,快,快去看看楚雲,黃婉婉命人在楚雲的吃食裡下毒……”
楚雲正在吃著晚膳,腦子裡盤算的全是如何逃走的計劃。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屋外傳來。
聽這動靜,楚雲以為是黃婉婉來了。
她立刻放下碗筷,快步朝門口走去,想要將門反鎖上。
可她還沒來得及動手,門“砰”的一聲,被一股大力撞開。
墨時澤像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臉嚴肅的推著輪椅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衝了進來。
楚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從未見過他能將輪椅推得如此之快。
眨眼間,他就來到了自己面前,比正常人跑得都要快上幾分。
還沒等楚雲反應過來,墨時澤伸手將她架起,放在自己腿上,緊接著,一隻手就朝著她的喉嚨伸了過來。
見這架勢,楚雲知道墨時澤誤會了,可是根本來不及反應,墨時澤的動作簡直太快了。
墨時澤的手指伸進她的嘴裡,探向她的咽喉,另一隻手穩穩扣住楚雲的腰肢,防止她滑落。
“忍一忍,必須把毒吐出來!”墨時澤嗓音急切沙啞。
他的手一觸及到喉嚨,楚雲覺得噁心,一陣反胃。
在他的大力催吐下,楚雲只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哇”地一聲,剛吃下的飯菜裹挾著酸水噴湧而出。
汙穢之物濺滿墨時澤的衣襟,可他卻仿若未覺,目光始終緊鎖楚雲煞白的小臉,手上動作不停。
他騰出一隻手,輕輕拍打楚雲的後背,試圖幫她舒緩痛苦。
“咳咳……”
楚雲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劇烈的咳嗽,眼淚奪眶而出,淚眼朦朧中瞧見墨時澤被弄髒的衣裳,是又氣又急又愧疚。
墨時澤也不問問情況,一上來就暴力催吐,剛吃的東西全吐了,人難受不說,還吐得他一身都是。
楚雲還不能說他的不是,他也是為她好。
到底愧疚佔了上風,楚雲也是知道好歹之人,看著他的髒衣襬,不好意思地說:“我……弄髒你衣服了。”
墨時澤眉頭緊皺,語氣帶著幾分薄怒,“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得上這個!”
話雖嚴厲,手上的動作卻愈發輕柔。
確定楚雲胃裡再無異物後,他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替她輕輕擦拭嘴角的汙漬。
楚雲半躺在他堅實的臂彎裡,不經意對上他關心和焦急的目光,一時竟失了神。
這時,屋外又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楚雲你大膽!趕緊從時澤身上下來!”
黃婉婉裹挾的怒氣衝進來。
墨時澤臉微微一沉,不顧手上的髒汙,還在拿著帕子給楚雲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嘴角的汙漬。
柔聲問:“雲兒,感覺怎麼樣?”
黃婉婉杏眼圓睜,狠狠瞪著依偎在墨時澤懷中的楚雲,忍不住嫉妒起來。
“時澤,你居然為了這個賤人又是催吐,又是擦嘴!她不過是身份低賤的野種,哪值得你這般上心!”
說著,她猛地衝上前,作勢要將楚雲從墨時澤懷中拽出來。
墨時澤一個冷眼掃過去,嚇得黃婉婉立時停下腳步。
“黃婉婉,你在韭菜蛋湯裡下曼陀羅花粉,我已然知曉,你要如何解釋?”
黃婉婉的眼睛盯著墨時澤被楚雲嘔吐物弄髒的衣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時澤,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下毒?是不是楚雲跟你說是我下毒的?”
“時澤,你可別被這狐媚子迷惑了!她不知用了什麼妖術,蠱惑你處處維護她,她一個逃犯的女兒,根本配不上你。”
楚雲險些被黃婉婉這番顛倒黑白的言論氣笑。
“黃婉婉,韭菜蛋湯裡下曼陀羅花粉就是你下的,你別想狡辯。”
黃婉婉神色鎮定,臉皮似城牆般厚,不僅毫無心虛之色,還故意瞪大雙眼,裝出一副無辜模樣。
“曼陀羅花粉?你在胡說什麼!可別血口噴人!”
話鋒一轉,她柳眉倒豎,惡狠狠地威脅道,“今天你要是識趣,就趕緊從時澤身上下來,離他遠遠的。不然,有你受的!”
楚雲也想從墨時澤身上下來,可墨時澤的手掌宛如鐵鉗,穩穩扣住她的腰肢,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墨時澤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冷峻的目光越過黃婉婉,吩咐候在門外的長風,“長風,過來推去浴房,我要洗漱換衣裳。”
長風聽到命令,立刻進來推著自家世子的輪椅就往浴房。
而此時,楚雲依舊被墨時澤緊緊護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