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04章 破廟

眾人策馬趕了兩日,第三日的時候官道就已經變得很狹窄,下了雨,泥濘不堪。

“公子,最近的驛站離咱們還有三十里地,馬也累了,估計今晚趕不到了。”

許知意翻身下馬,連日來的風吹日曬,面板已有些粗糙,嘴唇上佈滿血口子。

環顧四周,到前面打探的暗衛也回來了。

“主子,前面不遠有個破廟,要不今天就在這落腳吧?”

抬頭看一眼天,似乎又要下雨了,烏雲密集,午時才過,就有些昏暗了。

“好,那你們趁著沒落雨前,多去撿一些樹枝。”

昨夜幾乎沒睡,陳府醫和柴廚子神色懨懨,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松藍倒是精神頭十足,把馬牽進林子裡吃草,他則躍躍欲試。

“公子,奴才剛才看到了幾隻山雞!今晚咱們吃點好的!”

“好,那你一切當心,別跑太遠。”

松藍已經跑出了一段距離,聞言,笑著大聲回了句。

“公子進廟中等著,奴才很快回來!”

這裡已經不屬於東臨地界,下過一場雨,天氣明顯有些涼了。

說是破廟一點也不誇張。

兩扇朱漆的門已經褪了色,搖搖欲墜掛著,頭頂的瓦片也碎了好幾塊,至於糊窗戶的玻璃紙早就沒了。

浮生忍不住皺眉。

“這麼破只怕擋不了風雨,公子怎麼住啊?要不咱們再往前走走?”

許知意回頭看一眼蔫頭耷拉的幾人,搖搖頭。

“大家都累了,馬匹也需要休息,今晚就在這湊合一下吧。”

暗衛不知從哪抱來一大捆乾草,鋪在地上,倒也軟和。

另有兩名暗衛麻溜地躥到房頂,破洞的地方用樹枝一層一層遮住。

火升起,裝著清水的壺架上,不一會功夫,就發出咕嚕嚕的響聲。

浮生把裝著茶葉的罐子拿出來,看著一點的茶葉沫子,忍不住嘟噥。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帶那麼多銀票也沒用啊!早知道奴婢就多準備些東西了。”

許知意笑著戳了戳她的臉頰。

似乎瘦了一些。

“出門在外哪有這麼多講究,有個地方可以歇歇腳就很好了,行了,你也別抱怨了,幫柴廚子去準備晚飯吧。”

再是輕裝簡行,乾糧還是必不可少的。

東臨天氣炎熱,柴廚子曬了不少的果乾和蔬菜乾,糯米和大米炒熟後反覆晾曬磨成粉,倒入開水,輕輕攪拌,就是碗濃稠得宜的米糊。

在野外沒那麼多窮講究,這一碗米糊既能果腹又養胃,就連陳府醫也連聲說好吃。

柴廚子拖著痠疼的腿,在附近採摘了不少新鮮的野菜,才下過雨,林子裡有不少的蘑菇。

謹慎起見,還是經由陳府醫一一查驗過,這才清洗乾淨丟在沸騰的水裡。

一撮細鹽,一點胡椒麵,就是一鍋味道鮮美的蘑菇野菜湯。

松藍手裡拎著四隻山雞,還有隻肥嘟嘟的野兔子。

柴廚子的疲憊一掃而空,搓著手。

“公子,今晚奴才給您再露一手!您聽說過叫花雞吧?今天就讓您嚐嚐!”

山雞內臟扒出來,也無需拔毛,用泥巴裹住,埋在火堆裡。

暗衛還摘了不少野果,紅彤彤水靈靈,咬一口,酸甜適中。

眾人喝著野菜蘑菇湯,再吃一口軟糯的米糊,翻江倒海的胃一下就舒服了。

半個時辰後,叫花雞的香味絲絲縷縷飄了出來,松藍沒出息地嚥了咽口水。

昨天光顧著趕路,眾人只在休息時,啃了幾口沒滋沒味的乾糧,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又等了一會,聽到柴廚子喊,“叫花雞好嘍!”

泥殼用石頭砸開,山雞的毛也全下來了,香氣四溢,勾得人食指大動。

柴廚子掰下一隻雞腿,放在許知意的碗裡。

“公子趕緊嚐嚐,這個要趁熱才好吃!”

黃泥中自帶鹹味,浸到雞肉裡,咬一口,噴香,味道一點也不輸烤全羊。

見許知意吃了,眾人這才一哄而上,一人捧著半隻雞啃起來。

浮生吃得嘴角流油,“公子......嘶.......香,真香!”

銀珠沒好氣白她一眼,“吃東西也堵不住你的嘴!什麼叫公子真香?”

浮生嘟嘴跟許知意告狀,“公子您瞧,銀珠姐姐又訓奴婢!”

許知意尚未來得及開口,銀珠又連珠炮似的。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啊?你得叫我銀珠小哥,你這個不聽話的小奴才!”

浮生回瞪她一眼,不捨地將雞骨頭又舔了舔。

“你啃過的骨頭,狗見了都要哭了!”

對於她們二人的鬥嘴,眾人早就習以為常,陳府醫悄悄舔了舔沾了油的手指頭。

“公子,晚些時候奴才給您再準備點宵夜!”

銀珠嗓門大,她的聲音能把這破廟的房頂給掀了。

“銀珠姐.....小哥,你還會做飯?我怎麼不知道啊?你做的東西能不能吃?到時可別害得公子鬧肚子!”

銀珠鼻中輕哼一聲,打了個嗝站起來,朝一名暗衛招招手。

“走,一起去看看抓到了幾隻!”

暗衛乖乖站起來,隨銀珠一起走了。

浮生和柴廚子把地上散落的荷葉和雞骨頭麻溜地收拾乾淨,忍不住感嘆。

“不用洗碗真好啊!還是公子辦法多!”

算起來,他們一行也有十人,帶著碗筷實在累贅,這口鍋還是柴廚子一哭二鬧才答應帶上的。

許知意覺得柴廚子跟東臨老國主學壞了。

至於上吊,嗯,柴廚子自認沒那個膽子,萬一真把自己給勒死了,豈不是虧大了。

馬蹄聲由遠及近,暗衛們一下就警惕起來,手放在腰間,隨時準備動手。

“不急,先看看是什麼人,說不定也是和咱們一樣暫時來落個腳,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暗衛們齊齊應了,但放在腰間的手卻沒放下來。

走進來的是兩個男人。

一個年輕點的,眉目如畫,唇紅齒白,未語先笑。

另一個身形魁梧,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鬍子拉碴,目光銳利,神情兇狠。

“快要下雨了,方圓幾里也沒有合適的落腳處,這位公子不介意我們在這湊合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