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紗窗灑在書房中,映出一片金黃。
雲憶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享受著難得的休閒時光。
隨著科舉考告一段落,朝中局勢也慢慢向著她有利的方向發展,她總算可以讓自己放鬆一點。
不得不說崔行則確實厲害,在科舉中進了前三甲。
但至於他是否能成狀元,決策權還是在她的手上,也多虧了世家一向看不上科舉考,這才讓她一直有科舉考殿試選拔的權利。
最終,崔行則被她欽點為探花,當時崔書恆那臉色,她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反觀崔行則似乎早就想到這個結局,他倒是淡然接受。
無錯書吧近幾日,京都城大街小巷都在傳崔行則被封為探花,大部分人都是在嘲笑他,嘲笑他不如寒門子弟,竟然只得了一個探花。
畢竟崔行則可是都城第一世家的大公子,素來有第一大才子之稱。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開啟。
“殿下,駙……新科探花求見。”
雲憶眉眼挑了挑,這來得倒是挺快,“讓他進來吧。”
“是!”
不一會兒,耳旁傳來一陣不急不慢的步伐。
“微臣參加殿下。”
雲憶並沒有回頭,而是繼續靠在躺椅上,慵懶地望著窗外。
隨意地擺了擺手,“崔大公子大駕光臨有何要事?”
崔行則目光不由自主地定格在她的身上,一舉手一投足,都像是那記憶中的人,然而她並非她。
“微臣是想問殿下冊封狀元的標準是什麼?”
果然是來興師問罪的!
雲憶從躺椅上起身,往一旁的軟榻上走去,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崔大公子是用什麼身份來質問本宮?”
“微臣只是想知道個明白,不想不清不楚地再當一次冤大頭。”崔行則漆黑的瞳孔沒什麼情緒起伏,不著痕跡地瞥了她一眼。
雲憶非常不喜歡他此刻這種無慾無求的模樣,彷彿世間任何事情都調動不了他的情緒。
“再當一次冤大頭?”她的笑容似初春盛開的桃花,卻給人寒梅似的清冽,“所以崔大公子之前當過冤大頭?”
“不知是哪件事讓崔大公子覺得當了冤大頭?”
她眉目一沉,幾步走到他的跟前,眼神中折射出幾分咄咄逼人的鋒芒,“讓本宮來猜一猜,難道是本宮讓崔大人喜當爹這事?”
崔行則神色淡漠,語氣平靜,“從未,能成為璇璇的父親,是微臣這輩子最值得開心的事情,微臣也一直感謝殿下能給微臣這個當父親的資格。”
是嗎?
看來他還真是喜當爹呀!
雲憶抿了抿唇,視線上下打量著他,“那麼就是本宮讓你當這個駙馬?你委屈了?”
崔行則還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樣,“並不委屈,微臣這輩子能成為駙馬,那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微臣感激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委屈呢?”
這話說得可真好聽!
簡直是滴水不漏呀!
那麼他剛剛說的冤大頭究竟是何意?
雲憶喉間溢位一聲意味不明的笑意,“那不知崔大公子話中的冤大頭是指何事?”
崔行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晦暗難辨,“殿下當真想知道嗎?究竟是殿下想知道?還是其他什麼人想要藉助殿下來問?”
其他什麼人?是什麼人?
雲憶眉頭蹙了蹙,他這話怎麼聽著有點一語雙關,但她一時之間沒懂他幾個意思?
崔行則哂笑,目光往遠處一瞥,微微眯了眯眼,“既然想知道,那麼微臣就照實說了。”
“其實之前有兩件事讓微臣覺得自己是冤大頭。”
“其一,微臣在昏迷的情況下,被殿下強行在和離書上按下手印,這是微臣這輩子都無法忘懷的事情。”
他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裡面擠出,一字一字往外迸。
雲憶悻悻然地錯開他的視線,心中莫名有些心虛。
她當時那不是情勢所迫嘛,再說了,如果沒有她當機立斷和離,那麼他如今都參加不了科舉。
這麼說來,他如今能夠入仕,還是得感謝她。
“這其二嘛。”崔行則的聲音再次幽幽響起,“那就是凌雲臺和上元節那日,微臣對殿下無禮之處,讓微臣倍感後悔,微臣當時……”
他頓了頓,自嘲一笑,“微臣當時也是慾念上頭,居然對殿下產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微臣現在每當想起來那兩日的所作所為,都猶如吃了蟑螂一樣噁心。”
雲憶微微愣住,他什麼意思?
所以他現在是在後悔之前的親親嗎?
她就這麼讓他厭惡嗎?
知道了她不是赤媚之後,他就如此討厭她嗎?
心口處驀然一痛,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感慢慢順著心底延至四肢。
“是嗎?可是親也親了,本宮怎麼記得那時崔大公子也是很享受的嗎?怎麼?現在後悔了?”她狠狠咬住了唇,但也抵擋不了心中的寒意。
“可是怎麼辦?你後悔也沒用,我們倆該乾的事情都幹完了,崔大公子現在來守身如玉?未免太過虛偽了吧?”
她上前兩步,雙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崔大公子是為誰守身如玉的?你可真是虛偽,每次親本宮都親得那麼狠,現在居然想要不認賬,並且還噁心本宮?”
“你算個什麼東西?本宮能親你,那是你的福分,你就得受著。”
說罷,她強行把他的頭按下,衝著他的唇死死地咬了過去。
崔行則還沒反應過來,嘴唇已被一雙溫軟的唇緊緊貼住,在這一瞬間,他的心跳猛然停滯,身體僵硬地站在那裡。
她的唇如火般炙熱,帶著他從未感受過的衝動與堅定,彷彿這一吻,能衝破一切束縛,她的氣息與那股無法言說的情感瀰漫在空氣中。
“你……你瘋了?”他終於掙脫了她的唇,聲音有些沙啞,眼中帶著震驚和困惑。
雲憶微微一笑,眼神裡閃爍著一絲挑釁與果敢,“是啊?本宮就是瘋了,崔行則,本宮告訴你,本宮想怎麼對你就能怎麼對你,你也只能受著,你後悔也沒用,你越是後悔,本宮就越是開心。”
她這舉手投足間的神色,以及渾然天成的霸道脾氣,跟記憶中的那人如出一轍。
崔行則頓時有些恍惚,心頭不由得湧上一股複雜的情感,她究竟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