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後變化可真是大!
明明她最喜歡吃桂花糕,夜裡有時候睡不著,都要纏著銀心給她做。
可是現在,她居然變得不吃桂花糕?
“那個……本宮就想著很久沒吃了,就做點來嚐嚐。”
雲憶抿了抿唇,乾笑道:“是怎麼了嗎?”
崔行則抬起眼睫,漆黑的雙眸直直地盯著她,幽塵的眸子深了深,“沒什麼,微臣就是覺得殿下最近好像變了很多。”
他的語氣平淡,卻多了幾分探究。
雲憶心下一緊,輕輕笑了笑,掩飾心中的波動,“有嗎?本宮最近只是覺得……”
她咬著唇,斟酌著用詞,緩緩道:“只是覺得自己好像沒了以前的快活和自在,所以就想讓自己回到之前的狀態,也算是返老還童了。”
這個理由應該可以矇混過去的吧?
希望崔行則可不要發現什麼端倪。
她把手裡的桂花糕直接塞入他的口中,轉移話題道:“你嚐嚐這個桂花糕,可甜了。”
崔行則不動聲色地咬了一口,聲音平靜無波,“嗯,好吃。”
“好吃吧,這可是本宮辛辛苦苦早起做的,這個桂花糕做的過程可複雜了。”雲憶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聲音如同絲綢般柔軟,“本宮可是嘗試了很多次才成功。”
見她這一副嬌憨模樣,崔行則臉上的冷峻略有鬆動,看著她那雙明亮的眼睛,以及那輕微顫抖的睫毛,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了淺淺的笑容,“多謝殿下,為了給微臣弄好吃的,殿下辛苦了。”
他抬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手順著臉旁的邊緣往耳後探去,並無任何不妥。
那應該不是易容!
他神色莫名一鬆,語氣慢條斯理,“微臣記得這些年,殿下從不再碰甜食,微臣以為殿下是不愛吃了,難得殿下又能重拾喜愛,微臣為殿下感到開心。”
雲憶挑唇笑了笑,“本宮還給你燉了排骨湯,你可要好好補補身體。”
說吧,她端起排骨湯,拿起勺子。
“微臣自己來吧。”崔行則接過排骨湯,嚐了一口,“好喝。”
雲憶嘴角微微上揚,“好喝就多喝點。”
“嗯。”崔行則再次輕抿了一口。
他的衣袍如雪,寬袖輕垂,舉止間透著一股天生的優雅與從容。
連喝個湯都能如此迷人,不愧是她年少的白月光。
雲憶不由得看痴了!
崔行則抬眼,看見她眼中閃爍的光芒,那份清純與無辜令他一時間愣住了。
成婚八載,她從來沒有用此刻的這種眼神看著他。
這幾日她突如其來的轉變,令他又驚又懼。
心中隱隱有一股莫名的猜測,但一直被他強壓下去。
現在的幸福時光太美好,讓他不太敢去探究,他怕探究到他無法接受的結果。
“殿下落水前曾跟微臣吵過一架,微臣當時覺得自己這輩子跟殿下的關係是不是隻能如此,當夜微臣其實就想去找殿下說清楚的,但是殿下那天晚上就落水,然後就發了三天三夜的燒,微臣擔心壞了,早知道那天就不應該跟殿下吵架。”他說著說著,聲音越變越小。
隨即,他放下手中的碗,牽起雲憶的手,“殿下可怨那夜微臣的無禮?微臣這些時日一直在為那日的事情後悔,上元節那日,殿下說要跟微臣開誠佈公,微臣當時就想說這事,但是又怕破壞我們當時的氛圍。”
“這事一直在微臣心中有個疙瘩,微臣讓殿下感染風寒,是微臣不好。”
他低垂著頭,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雲憶心下一軟,反握住他的手,“這事本宮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再說了,夫妻之間哪裡來的隔夜仇?既然我們現在已經重修舊好,就不要去想過去不好的事情。”
“崔行則,你不是說要好好跟本宮一起過日子嗎?接下來我們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她的聲音滿是柔情,但是崔行則的心卻已經無法平靜。
他心底的那點期盼,徹底沒了!
其實那夜他們根本就沒吵架,成婚八載,他們有七年的時間都是在冷戰,兩人都是在默默地較勁,誰也不讓步。
除了剛剛成婚的第一年,他們有過激烈的爭吵,而後的七年間,他們連說話的次數都很少,更別提吵架了。
很多時候,他對她總是有股無力感,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眼前的這個女人,好像不是他記憶中的那人,但有時候她們又是那麼像。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見他那若有所思的神情,雲憶嘴角不禁揚起一抹淺笑,這傢伙該不會是被她的話感動到了?
十年後的崔行則真是太好騙了!
說幾句軟話都能讓他為之折腰,早知道他是這樣的崔行則,她應該更早的時候下手才是。
不過現在也不晚,她的眼中帶著幾分溫柔,“怎麼愣神了?”
無錯書吧崔行則一怔,隨即搖了搖頭,“沒有,只是覺得現在的這一刻有點不真實。”
“殿下今日又是送湯又是送糕點的,微臣都不知道如何報答殿下。”
“本宮不需要你的報答。”雲憶緩緩靠近他,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唇上。
腦中突然想起上元夜那個被打斷的吻,她的心突然開始跳動了起來。
她的眼神往四處掃了一圈,周圍靜謐,真是適合幹壞事的時候。
說幹就幹,她手不自覺地將他的臉捧起,她的動作溫柔而堅定。
她的唇輕輕靠近,幾乎能感受到他體內的每一絲氣息,時間彷彿凝固了,空氣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只有他們兩個人和那漸漸拉近的距離。
然而,就在她的唇即將觸及他的瞬間,崔行則猛地抬起手,將她的肩膀輕輕推開,眼中有一絲複雜的情緒閃過。
雲憶愣了一瞬,嘴巴微張,卻又發不出聲音。
怎麼回事?每次她主動接近,他不是都很急迫的嗎?
崔行則錯開她的視線,眸中帶著說不出的意味,藏在袖子中的手緊了又緊,過了好一會兒,乾咳兩聲,“這幾日微臣有些輕微的咳嗽,就怕把病氣過給殿下。”
雲憶擰了擰眉頭,這理由還能找得再離譜點嗎?
如果他真的怕把病氣過給她,那麼為何她剛進書房的時候,對她抱得那麼緊呢?
“你……”
“殿下,這時候也不早了,微臣吩咐人送你回去吧。”崔行則直接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