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寒煙確實沒什麼力氣了。
雖說經過溫知夏的悉心治療,但體力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恢復的,她能堅持走到這兒,全靠回家的信念支撐著。
於是,她沒有拒絕三哥的好意,乖乖趴在江甲午背上,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江平軍和江清泉跟在後面,還不停地給江甲午“洗腦”:“老三,你肯定累了,別硬撐著,我來替你背小妹!”
“就是,哪能讓哥哥受累呢,我不怕累,三哥,換我來!”
江甲午揹著小妹還能騰出一隻手來“教訓”江清泉。
溫寒煙被逗得咯咯直笑,緊緊抱著三哥的脖子直喊:“爸,媽,快管管哥哥們!”
江天霄滿臉笑意,佯裝發怒:“老二、老四,你們老實點!老三摔了沒事,要是把囡囡摔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父親發話了,江家三兄弟這才稍微老實了些。
江裔琛和路景並肩走著,看著前面嬉笑打鬧的兄妹幾個。
“要是我,可不敢當江家的女婿,四個舅哥就夠難應付的了,老岳父更是不好惹,一不小心可能小命都沒了!”
路景聽了,只是笑笑:
“生活本就充滿冒險,我這人就不喜歡平淡,刺激點才有意思!
岳父和舅哥再厲害,還不是疼女兒、寵妹妹,與其討好別人,不如討好我老婆!”
路景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江裔琛聽了,心裡很是佩服:
“行,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和我妹在一起了!記住,這輩子別欺負我妹,不然有你好受的!”
路景笑著點頭:“好的,大舅哥!”
就像江天霄說的那樣,因為這場雨,返程格外順利,一路上沒遇到任何危險,連野獸蟲蛇都沒見到。
傍晚時分,曲傑興奮地指著不遠處的溪流:“看!跨過那條小溪,我們就到家了!”
眾人原本疲憊不堪,聽到這話,立刻來了精神,腳步也不自覺地加快了。
“二哥,我自己走!”
溫寒煙從江平軍背上掙扎著下來,雖然腳步虛浮,但走得卻很急。
終於要回家了,這份喜悅讓她充滿了力量。
“前面有情況!快臥倒隱蔽!”
突然,江天霄發出警報,幾乎同一時間,江家四兄弟和路景迅速朝溫寒煙的方向撲去,將她護在中間。
雨越下越大,溪流變得渾濁,水流也湍急起來。對面樹林裡,隱隱約約有人影晃動。
江天霄沒有出聲,只是打了幾個手勢,江甲午以手勢回應後,便悄悄匍匐前進,去偵察情況。
“做好戰鬥準備!”
江天霄低聲下令,剛才還嘻嘻哈哈的江家兄弟瞬間嚴肅起來,紛紛舉槍瞄準前方。
溫棠和溫知夏也趕到溫寒煙身邊,接替江家兄弟繼續保護她。
“別怕,囡囡,已經到國境線邊上了,我們肯定能回家!”溫棠輕聲安慰著女兒。
溫寒煙緊盯著前面的樹叢,突然說道:“那邊,應該是自己人。”
眾人滿臉疑惑,溫寒煙把曲傑叫過來,在他耳邊小聲交代了幾句。
曲傑立刻心領神會,拿出南疆特有的竹哨,模仿鳥叫聲傳遞訊號。
過了一會兒,對面也傳來了類似的鳥叫聲。
曲傑仔細聽了聽,臉上露出喜色,站起身說道:“是貢嘎!對面是來接應我們的!”
幾乎在同一時刻,對面的貢嘎也站了起來,扯著嗓子大喊:“曲傑!曲傑他們回來了!”
貢嘎興奮得聲音都有些走樣。
原本神經緊繃的眾人頓時如釋重負,江天霄收起槍,從地上站起身,抖了抖頭髮上的雨滴,笑罵道:
“他孃的,我還以為像老四他們之前那樣,在邊境遭敵人伏擊了,可把我嚇了一跳!”
溫棠打趣地說道:
“喲,你也有害怕的時候?我可聽說,你天不怕地不怕,連在墳墓裡睡覺都不怵呢!”
“嗨,在墳墓裡睡覺算啥,鬼還能把人吃了不成?但這次情況不一樣啊,我不怕死,在場的這些爺們兒也都不怕死,可這兒不是還有……”
江天霄本想說還有女兒,話到嘴邊又改了口,“可這兒不是還有你們幾位女同志嘛!”
溫知夏笑著接過話茬:“姑父,可別把我算進去,我是戰地醫生,上戰場前就立好遺囑,做好犧牲準備了!”
溫棠也故意調侃丈夫:“你也別把我算進去,我早就說過,要是這趟囡囡回不來,我就陪她一起留在南疆!”
江天霄索性不再掩飾:“行啦,我就是擔心我女兒受傷,這下滿意了吧?”
眾人聽了,都笑了起來,溫寒煙也挽著江天霄的胳膊撒嬌:“還是我爸最疼我!”
這時,對面傳來路鐘的聲音:“老江,我們已經做好軍事防禦,保證你們安全返程!”
溫寒煙聽到聲音,轉頭看向路景:“你爸來接你了。”
她想起在夢裡和薛汝沁見面的場景,說道:
“我夢到婆婆了,她讓我告訴你,別恨你爸,她不想看到你們父子反目,不然就遂了鄭香芝的意了。”
路景聽了,眼神柔和下來:
“你在夢裡見到我媽了?她是不是很滿意你這個兒媳婦?”
“那當然,我這條命都是婆婆救回來的!”
溫寒煙一邊往對岸走,一邊詳細講述了在夢裡被薛汝沁搭救的經過。
當說到薛汝沁在閻王殿大鬧一場,為她爭取到回家的生路時,路景忍不住笑了:
“還真像我媽的風格,她向來是遇強則強,估計閻王都拿她沒辦法,只能放你回來!”
路景握住溫寒煙的手,提起母親,眼神裡滿是眷戀。
在他兒時的記憶中,母親就像神明一樣。
溫棠在後面聽到“鄭香芝”這個名字,眉頭緊鎖:
“這個女人,我在京城見過兩次。
雖說她在京城名聲不錯,但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她很虛偽。
當初她想盡辦法和我套近乎,好幾次想上門拜訪,都被我拒絕了。
我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和她有交集……”
溫棠冷笑一聲,“沒想到,她居然和我成了親家?”
路景趕忙糾正:
“不,和您做親家的是薛汝沁,她才是我媽。鄭香芝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您以後不用給她好臉色。
您放心,要是她敢欺負寒煙,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我不是那種愚孝的人,之前鄭香芝和寒煙見過面,她也沒佔到便宜。”
接著,路景把舅媽蔣書星和鄭香芝起衝突的事情告訴了溫棠,溫棠聽得直叫好:
“早就聽說過蔣書星的大名,這次說什麼都得見見她!”
溫棠很欣賞蔣書星的行事風格,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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